沫湖煮馍【散文|朋友诗文】
原创|黄向琴
今儿早上做了沫糊煮馍吃了。呵呵。一下将思绪牵到30年前。
那时候母亲不幸去世，爸不常回家。家里只有12岁的哥哥，9岁的我，7岁的弟弟。
哥哥被迫辍学照顾我和弟弟的生活。哥哥当时还不会做饭，爸还不准我们到本村的外婆家去。左邻是姑妈家，右舍隔两家就是三叔家，当时与我们家也几乎不来往。
真难为哥哥每日给我和弟弟做饭也不知道生熟就那么吃了。到了冬天是最不好过的日子。
首先是吃水难问题。村民们吃水都是到村外的泉去挑水，哥的双脚已经被冻的满脚冻疮，有时连袜子都被粘在脚上脱不下来。更别说去挑水了。礼拜天我和弟弟就去泉抬水，由于路不平再加上一路上人们挑水洒在路上的水已冻成冰，这路就更难走。抬上一桶水到了家里就只能剩半桶了。将就着能做顿饭。那时候哥经常给我们做模糊煮馍吃。（因为哥那时是摸索着做饭，所以蒸的馍常常是不生不熟或面发不了的硬馍，只能煮着吃）
记得有一次，哥哥实在是做不出来饭了，弟弟饿得直哭着要吃，我也饿但是能忍住。我就说哥，要不我和弟弟去外婆家。哥怕被爸爸知道了会打他。外公外婆知道我们饿肚子会更加心疼难过。刚开始是不答应，可看看被饿得直哭的弟弟，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弟弟不哭了，刚转身要走，哥有叫住了我，他嘱咐我如果外公外婆问你俩吃没吃饭你就说吃了，如果问你吃的啥饭你就说吃的模糊煮馍。我应了一声便跟在弟弟后边一路小跑着到了外婆家，果真外婆外公见了先进门的弟弟第一句话便是吃饭了没有。没等弟弟说话我便抢着说吃过了，第二句话是吃的啥饭么？我便答模糊煮馍。弟弟真是饿极了，我们正说话间他已到了厨房找吃的去了。见此情景年迈的外公外婆早已难过的转过身，可还是被我看见他们已泪流满面了。外婆到厨房给我和弟弟弄了好多好吃的，看到我和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外婆再次转过了身，失女之痛加上外孙们挨饿受冻还不能太接近我们，她怕被爸爸知道了我哥哥会被打坏的。我们怕被爸爸知道也不敢久留，临走外婆给我带了好多馍。真是难为了哥哥小小年纪就得承担起成人成家的人才能承担得起的事情。
其次是经济问题。哥会出卖力气挣点小钱。外婆家有时也给一点。有时哥会硬着头皮去跟爸要，这是哥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因为去要到一点钱是得付出相当的代价的，爸会连骂带批狠斥哥一顿的。哥为了挣到过年钱曾贩卖过鞭炮。到了集市上很多人看是个孩子，哎你这鞭炮能不能响啊？声音亮不亮啊？你试响一下如果好的话我买了。哥看有生意可做，就拆开当场噼里啪啦的响一串。还好买了。就这样辛苦卖了几天鞭炮还是没能赚到钱。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沫湖煮馍做好了，但味道已经变了。看着一旁吃得香甜的丈夫和儿子，我只有感恩与幸福。
2012年3月13日
作者，黄向琴，陕西省大荔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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