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高晓茜】不期而遇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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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

原创/高晓茜

日光之下无新事，但往事里藏着金子。

下午下班后，闲着没事便去了店里。店里的客人饭点大多是四、五点钟，六点下班时店里的客人不多，有三个客人。

“吃了没？”

“没，我想吃油泼面。”

“好，我给你做。”

“面少些，撕薄些，多放些青菜，放一点点辣子。”

“知道。”

老李的话不多，虽然他知道我的口味，但我每次都会再给他强调一下。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她走路慢慢的，左边的腿和手明显不便，是心脑血管后遗症的症状。

我见状，赶紧地小跑过去，扶着她，走的饭桌旁，向后挪动一下椅子，把她搀扶坐下。她把拐杖放在里边一个椅子上，待她坐好后，我又倒了碗面汤放放在桌子上。

“姨，您想吃啥？”

“小碗杂酱面”

老李看到是老人，便把手撕面撕的稍薄些。

“你的面好了。”服务员把面给老人送来。

老人慢慢地吃着面。

老人吃完面，喝着面汤。

后厨忙完，老李走了出来，他想去门口看看。

老人向老李看了一眼。对老李说“你很像一个人。”

老李诧异地问道：“你看我我像谁呀？”

“一个我们很熟悉的人，你家在哪？”

“北环路。”

“哦。”

“老家在哪？”

“石槽王马村。”

“你姓李？”

“嗯，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你爸是李喜生老师，你和你爸很像!”老人肯定地说“我家在阿河，1973年你爸下放在我们阿河学校教学。”

这个老李是听爸说过的。

“我家掌柜的和我还骑着自行车去过你们老家王马。”

“就是这时候，八九月份，枣和花生下来的时候，你爸会给我们带许多过来，你们那的马牙枣有名气的很，可甜了，我们家孩子们可喜欢吃。”

“我掌柜的想学二胡，你爸给他联系了学校的音乐老师。”

“后来，他一直喜欢拉二胡，多少年了他一直很感激李老师。”

“那时候人都没钱，我们日子紧时，你爸有工资，我掌柜里经常借你爸的钱，你爸是我们的恩人哩。”

“你爸有病后，总想着去看一下你爸的.当时我掌柜的病的严重去不了.....”

“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遇到他的娃......。”老人念叨着说。

老李坐到老人饭桌的对面，认真虔诚地听着老人说着爸阿河工作期间发生往事和熟识的朋友,尽管老人说话很慢,甚至不太利索,但是老李能听懂。

老李知道，爸就是那样的，性格耿直，对人要求严格，热心，爱帮助人，爱交朋友，最爱说的就是对朋友要“舍得”，有“舍”才有“得”，这些老李是铭记在心的，爸是老李这辈子最敬重的人。

......

“您在哪里住着？”

“女儿家，国税局单元楼，掌柜去世后，女儿把我带到她家。”

“你怎么跑到这边来吃饭了？”

“今天女儿去渭南开会了，楼下修自行车的老汉对我说，你们家的面好吃，让我来的。”

“给你饭钱。”老人颤抖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十块钱。

“不用付钱，你带来了我爸的消息.......”老李哽咽着说。

“我爸去世十年了......”

“以后，你想吃面就到面馆来。”

“我要回去了。”

“你腿脚不方便，我送您。”

老李搀扶着老人，小心翼翼护送着老人回她女儿的家，从西二环花城路口到国税局单元楼，我们走路几分钟的路程，老李陪同老人走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原本他想把老人托付给门房的人，还想着让老人融入门口闲谝的几位老人的圈子里，让在那里等她女儿开会回来，人家都没答应，他搀扶护送着老人回到了女儿二楼的家，他才放心地回到店里。

我总相信冥冥之中，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刻，会有些说不清楚的缘份和相遇，会让我们有回忆，仅凭回忆也还不够，我们要有强大的忍耐力等着它的再来，等到它们成为我们身内的血，我们的目光和姿态，无名地和我们自已再也不能区分，那才能实现，在一个不冷不热的秋日，这场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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