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散文推荐」鲁玉琦｜鸡肚里的玉米
作者简介
鸡肚里的玉米 1962年除夕的前两天，爸爸说：“今年春节不割肉了，杀只鸡过年吧。”我蹦跳着说：“过年可以吃鸡肉了，明天我逮鸡。”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却疏忽了在鸡窝捉鸡的事，这可咋办？逮鸡是我承诺的，可不能放空炮哟，要自觉地完成任务。我追逐着那只小公鸡在院里转圈圈，几圈下来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大公鸡翅膀一扑棱，飞到院墙上，眼珠子瞪得像蜻蜓一样，还得意地摇晃着脑袋瞅着我，我气得肚子鼓鼓的。看来硬逮不行，只能智取。 眼睛骨碌一转想了一个办法，用玉米诱鸡，顺势抓住是个好办法，但又想到妈妈的话“家里粮食少，可不敢喂鸡”，违背妈妈的吩咐可要挨批，这让我左右为难，双手象拧麻花一样来回搓着，忽然觉得玉米吃到鸡肚子里谁也看不见，怕啥。 我避开爸妈的视线，在瓦罐里抓了一把玉米撒在大公鸡的眼前，它见到粮食就像见到“山珍海味”，经受不住诱惑，翅膀一展扑落在玉米前，警惕性很高地觅食，刚啄到一粒玉米，就猛抬头四处张望。我学老鹰逮小鸡，闪电般地扑过去终于逮住了。 爸爸杀鸡，开膛破肚就像庖丁师傅一样熟练，从鸡肚子里取出几粒玉米，刚吃下去的玉米粒湿漉漉的，金灿灿的。事情败露了，我红着脸羞愧地低着头，心里暗暗责备自己“真没想到吃到鸡肚子的秘密，也隐瞒不住。” 爸爸瞅着我就知道是咋回事，意想不到的是没有训斥，只是让我：“捡起那几粒玉米，在水里淘淘后晾晒在窗台上。” 小娃脸变化快，没有挨骂，立马阴天转晴天笑着说：“嗯，晾晒后还可以喂鸡。” 正在和面的妈妈，手来回搓了搓，又蘸上水，在面团上反复粘揉，直到手上干干净净，才腾出手来对我说：“来，咱俩猜拳吧。” 妈妈突如其来的话我有点不相信，往年腊月妈妈总是给我派很多的活，一会儿扫地，一会儿拾柴，累得我连蹲下来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今天怎么会有心思和我猜拳呢？莫非是做了错事还有功了？我心里捉摸不透便应声说：“行，开始。” 我说“鸡”，妈妈说“虫”，声音在同一时间喊出，我兴奋地说：“鸡吃虫，我赢啦。” 妈妈温和地说：“是你赢了，鸡吃虫是老天爷安排的，鸡有俩爪，就会掏着吃。咱们家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鸡吃了粮食，咱们吃啥？” 我有点不服气，噘着嘴嘟囔着：“吃饱吃不饱也不在乎这几粒粮食。” 妈妈摸透了我的心思，掰开心眼说：“我的憨娃，千石粮食都是一粒一粒堆起来的，节约就要从一粒粮食开始。俗语说得好：'粒米虽小你别扔，积少成多度饥荒。’你说鸡肚子里的玉米咋办？” 我猛然在妈妈脸上亲吻了一口说：“晾干后咱们吃”。 爸爸翘起嘴角的胡子，泛着微笑说：“节约成风，后继有人。” 我记得很清楚，那几粒玉米晾干后，我特意放进瓦罐里，后来磨面吃了。 改革开放的第二年，家里的粮囤就满了，平日里也可以吃到鸡肉了。这一次是我杀鸡，从鸡肚子里掏出一包脏兮兮的东西，几粒玉米和砂石混在一起，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但我舍不得丢弃，捡出几粒玉米后，我把它晾晒在窗台上。 五年级的女儿放学看见了，面带情绪说：“鸡肚子里的东西放在窗台上，一股臭味直往鼻子里钻，真难闻。” 我耐心解释：“几粒玉米来自不易呀，你想一想锄玉米，钻在一片绿油油的青纱帐里，就像蒸笼一样，热得人喘不过气来，身上被玉米叶划出一道道印痕生疼。收玉米时，手掰，肩扛多累呀。” “爸爸，假期劳动我体会到了'一粒粮，千滴汗，粒粒粮食汗珠换'的道理。”女儿深有感触地说。 我接着说：“我小时候生活困难，从鸡肚子里挖出来的玉米淘净后，人又吃了。现在富裕了，鸡肚子里的玉米可以再喂鸡呀。不懂节约粮食如同粮囤没有底，迟早会漏光的。” 女儿转动着炯炯有神的黑眸说：“节俭是美德，省一粒粮食就有一种心灵美的自豪感。” 她把窗台上的几粒玉米精心地摊开，一个星期天早上，她手握着那几粒玉米，笑嘻嘻地撒在鸡群里。 前些天，餐桌上有半截熟玉米滚落在地上，我捡起来在水管下冲洗干净，啃着，嚼着，吃得很香。刚升一年级的孙子惊讶地瞅着问：“爷爷，掉在地上的东西怎么能吃呢？吃脏东西会得病的。” 我笑着说：“掉在地上的玉米棒洗干净了有啥？以水为净，不怕得病。” 我接着问：“过几天就是世界粮食节，你知道吗？” 孙子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嘴里嚼着东西回答：“我只关心自己的生日和国庆日，其它的节日多啦，我记不住。” 我突然觉得节约粮食应该从娃娃抓起，现身说法最有说服力，我给孙子讲起“鸡肚里玉米”的故事。 孙子像刚睡醒似的，双手托着下颌，支棱着耳朵听得入神，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过苦日子的情感渲染了她，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转，深情地说：“爷爷，我知道了，你讲的故事和古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是一个道理。” 勤俭节约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生活再富裕也不能丢掉和忘却，我会把“鸡肚里的玉米”的故事会一直讲下去，让它成为一种记忆，激励后人。 在第40个世界粮食日来临之际，国家组织开展以“端牢中国饭碗，共筑全球粮安”为主题的粮食安全宣传周活动，这勾起了我对许多往事的回忆，谨以《鸡肚里的玉米》一文献给第40个”世界粮食日“。 责任编辑：杨志强 五龙杯 一、年度文学奖：2020年4月1日——2020年12月31日，凡在本平台发表的文学作品，均可参与评奖。 二、奖项： 1、“年度好小说”1名，奖金1000元。 2、“年度好散文”1名，奖金1000元。 3、“年度好诗歌”1名，奖金1000元。 三、参评要求： 1、“文学奖”所有参评作品，必须为作者原创，由本平台首发，非本平台首发原创作 品，均无资格参与评奖。 2、入选作品要求阅读量达到2000以上，留言50条以上。 3、作品题材不限，拒绝低俗内容，不得违背国家相关法律法规。 4、在阅读量和留言量达到参评标准的基础上，获奖作品须具有较高的文学性和思想性，题材要求新颖、独特，主题要求有一定深度，读者反应良好。 四、本平台每季度公布一次候选作品名单。每季度末阅读量和留言量达到要求的作品，即进入候选名单。 五、颁奖时间：2021年1月15日进入评选阶段，1月20日公布获奖名单，为获奖作者颁发奖金和证书。 六、经评委评定，如无作品符合评奖要求，获奖名额可空缺。作家新干线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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