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给我当头一棒

关了微信后,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我的心思,像是在暗推我该是时候做点充实有趣的事了,芸芸众生间,黄老虽然不知道他的人生故事曾影响过我的成长,但这是事实。

今天再次"走近他"还真有种要和自己的老相识重逢的感觉,一种喜悦的奔放挂在眉梢,于是我告诉自己:今天我要花费点时间尽量多了解下这位黄老,这位白岩松采访后感慨地说:老了,就做黄永玉那样的男人。

记得最初"识"黄老是在多年前一个初夏轻阴的下午,远望浅翠绿的欹斜秀削的山峰映在雪白的天上,近处,炊烟没入白雾中,心情如雨后古茶园利净舒朗。

一位年长于我的姐给了我本黄永玉书画杂志,一翻开书,就被刊登在杂志上的"荷花图"吸引了,于是我把那幅荷花图裁剪下来贴在客厅的花盆旁边的架子上。那个位置角度让我一进家门就能一眼看到这幅荷花图,它的功效堪比"抬头见喜"。

出门经历啥开心不开心的事,一回家看到黄老那幅"荷花图"就一天澄明,不快乐的心情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欢喜、知足和感恩。这样的心绪慰籍我多年,那些时日让我总是有心仰望苍穹看星斗阑干,慰劳自己一日日尘世劳顿。

被世人称为"老顽童"的一代鬼才黄永玉。1924年生于湘西的凤凰古城,十几岁离开家乡浪迹天涯,先是以木刻板画为生,不到二十岁就在版画界小有名气,而且可以养活自己。

后来在表叔沈从文的建议下,从香港搬到北京谋发展,自学成才的他成为央美术学院最年轻的教授,那年他才二十多岁。

后来黄老凭借自己踏实认真的钻研,在书画,雕塑,建筑等艺术方面都有卓越的成就。提及黄老对待自己艺术之路的态度,他曾说:"对待眼前的生活,要用头脑,不要幼稚化,活的好一点,办事情认真一点,排除很多高调的不实际的东西,要求自己严格一点,弄得有意思一点,不要去做这样的人物那样的人物,费事!"

当前,不知是大时代造就了人们空虚浮华的心,还是人们喜欢看别人的成功的模样和道听别人精彩的人生故事,总是在茶余饭后看着听着模仿着别人的事让自己"快乐"变老。

其实别人的事和自己八竿子也打不着,但人们却愿意不知疲倦地在别人的故事里活自己。放下别人的故事之后,自己是啥样的依然还是啥样,没有动,更谈不上前进,其实不进就是退,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在别人的故事里慢慢死去,最终尘埃落定,无奈地告别这个本该做点什么的世界。

记得多年前股神巴菲特的黄金搭档查理.芒格曾经说过一句话:做和自己正在做的事相关的事,你就会距离目标越来越近。我想他说的不是空悬来风,一定是他自己的一个真切的人生经验,这句话对我是有触动的。其实,你不妨试试,做自己正在做的事,贴着地俯着身做吧,人生的这个圆就在无意识地年年岁岁中逐步成型。

人们听到看到别人站在舞台中央,就羡慕人家的光鲜亮丽,包括我,在年少的时候也喜欢看别人成功的故事,感觉故事里的主人就是自己。也曾多次幻想,如果成功的那个人是我该多好!逐步长大,认识就变得客观了许多,慢慢意识到自己成功与否其实和别人的成功故事没有直接联系。而真的沉下心一门深入去钻研和自己正在做的事相关的门类才是硬道理。

早些年黄老为了生计而拼命木刻,虽有爱妻陪伴,但通向艺术成就的道路是一个人的盛宴。多数时候你需要一个人下韦编三绝的功夫,一个人在青灯下行走在泛黄莎草纸间,饱吸古人的智慧真气来壮自己不断耗用的元气。

正如黄老说的:画画的人,永远是个孤独行者,他要对付自身、身边、世界所有惊涛骇浪的人情世故,需要用极大的克制力维持创作环境的宁静和安详。

何止画画呢,任何能在人们的瞳孔上留下神圣印记的作品都该被记忆和称颂,原因很简单,既然作品能够被留下痕迹,作品的主人一定是付出了他们的全力,甚至搭上了他们的一世生命。为此,我对一切能够摆在台面上的存在都心生敬畏,多少次我对他们都是五体投地地朝拜,拜他们一心一念,只为做一件对得住自己而来过这里的一世今生缘。

人一边要生计一边还有在寻找生计的周而复始中体味快乐,把周而复始的小时光磨成带着光的天梯,在某一天的佛晓盛装出世。这一点是最难过关的。

黄老硬是把男儿的泪水全自己含在眼中,让它映出了爱人对他的秋波涟涟,硬是把他们尝到的苦味炖煮成一碗碗有滋有味的日子。把"欢乐的贫困是美事"践行成经,硬是让困苦的岁月不忍长久就折腾一个勤奋干活的人。硬是让他们可以在很小很窄的房前一起透过挂着靓丽印度窗帘的玻璃窗一起看窗外的木瓜树和树下的水井照出他们"破落美丽的天堂"。

他在苦难面前"认苦"不哀叹,在有条件享受生活的时候他也没有淡出红尘如罗汉般活成离世的神仙。

当年"汶川大地震"他就捐款几千万,又为家乡建桥捐了几千万,更把自己珍贵的画作无偿捐给中国博物馆收藏...他满怀激情如一少年狂一般往红尘里钻。活出了有意思的人生。他说:红尘中的人和事,这片沃土才是他创作的灵感来源,回报是情理之中的一桩小事。

黄老是性情中人,他五十岁考上驾照,九十三岁飙法拉利跑车,他压根就没有认为自己是位老人。因为他的性情永远定格在他给爱人写"我已爱你十万年"的情诗时代,他的生理岁数就只是一个被暗礁搁浅在忘川河里奈何桥下的一个空碗,碗里既没盛孟婆汤,也没装彼岸花,他只想和自己的爱人、亲人、他忘不了的友人活这一辈子。他说:死后不建墓不立碑,只留下五个字:爱,怜悯,感恩。

他说:父母亲,亲人对他的爱是事实；而迫害过他的人他不会原谅也不会忘记,但会以一颗怜悯的心去看待他们；世界对他的包容,给予他的很多,他应该感恩,这是人之常情。

他没有违心把曾经的恩仇放下,因为他受过的苦难是真实存在的,是刻印在骨子里的,是化成灰也泯灭不了的,但他可以怜悯那些当时对待他的人。他真实有力,所以铁骨铮铮,眼神洌洌,身板壮硕。那股再正常不过的人气骨气阳气让他百岁不老。

黄老的活法如一杖击醒幻境中的我,让我的味蕾又一次复原,口气爽利地退回静处,择一叶扁舟,面壁十载,孤身行在人间。这一世,先喝尽上苍为人间调的无味鲜,再用那一世空盏细品红尘百味。

(感谢网络共享,文中的图全部百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