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履祥的学说思想
金履祥的学说思想
1、主张治学要“真实刻苦”,“真积力践”。
金履祥生于宋末元初改朝换代之时,其时社会动荡,圣学不明,儒士凋零,学派分裂破碎,人心世变,学术消亡。金履祥师承何基,王柏二位先生,何基早年师事黄干,聆听真实刻苦的教训,得朱子理学的真传;王柏又师从何基,很受何的推崇。何、王两位先生,生在同一个城市(金华),又同志于道,当时有儒官发表评论说:“北山(何基)之清介纯实似和靖(尹燉),鲁斋(王柏)之高明刚正似上蔡(谢良佑),先生则兼得之二氏而并充于一已者也。”金履祥完全继承了何、王两先生的立志持敬的治学理念,认为“为学始于精揽潜思,终于真积力践;行著习察之几,即致知力行之具;洒扫应对之粗,即精义入神之妙。”指出那些空言无实,而足以用来欺世盗名的,不是真学问。由此可见,他是主张学以致用,经世实用的。
2、“融会四书,贯穿六经”的治学特色,与治学严谨,敢于疑经的精神。
金履祥他学识非常广博,“四书”、“六经”能达到融会贯通,他治学也非常严谨,不泥古,不盲从,有自己的独特创建。他曾经说:“古书有注,必有疏文。”他对前人于《论语》、《孟子》所作的“集注”多有疑问。他还根据学生提出的疑问加以更正,自己钻研时发现的问题和不完备的地方,或者前人认为不重要而忽略的,都加以修补附益,自成一家之言,编成《论孟集注考证》一书。他对朱熹的《大学·章句》、《大学·或问》之作,提出许多疑义,发朱子之所未发,多有抵触。朱熹之作反复彰明《大学》的义趣较完备,但后学者还是存有许多疑问。金履祥衍释为《疏义》使其通畅,申辩为《指义》来统其纲领,使《大学》的教义不存在丝毫滞疑。他对司马光作的《资治通鉴》提出许多疑问,认为《通鉴》取法于《春秋》,是按年断代来写的,刘恕写《外纪》用来记前朝的事情,所以他们用意不本于经,只采信百家之说,不足以传信。况且帝尧以前的历史,没有经过孔子的肯定,本来就属于野史,不能十分真实,于是写了《通鉴前编》一书用以甄别。金履祥对自己所写的书也是不断考证,精益求精的。他早年所作的《尚书章释句解》,成书以后,有一天他超然自悟,摆脱众说,重新拿起《尚书》原著,反复玩味,直至章节段落明晰,文气脉络通晓,文章中的细微错误都清楚易见。他把原先理解错误的地方全部推翻,重新正句划段,提取文章的主旨和探究深奥的义理,考证字文中的错误,表述言外之意,所以把重写的书取名为《尚书表注》。清学者陆心源曾对其作出十分中肯评价:“其学以由博返约为主,不为理性之空谈。经史皆有撰述,《尚书》则用功尤深。”金履祥继承了王柏的疑经精神,对于传统的四书五经乃至朱熹的注解提出了许多疑难,其中有些思想是很有见地的。金履祥讲学时编写的讲义,论述非常严谨,心裁独出,不落旧窠,有自己的独特见解。譬如先生对“心性”之学,见识就与众不同。王柏、金履祥的疑经思想,是金华学派中最具特色的。
3、继承和发展了朱子的“理一分殊”学说,尤其在“分殊”上有所创新。
当许谦前来求学时,先生就告诉他:“吾儒之学理一而分殊,理不患其不一,所难者分殊耳!”宋儒认为宇宙中、自然界存有一理,而这个“理”是先天(客观)存在的,是自然规律;这个理也是先于社会现象而存在的,即伦理道德的基本准则。所以说“一理”是天地万物之理的总体(陆九渊认为“心即理”应另当别论)。在“理一”上比较好理解,认识上也比较统一,但是在“分殊”上就很复杂了。天地间林林总总的生物和动物,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各自都具有完整的理,所以金先生认为所难者在“分殊”。而金先生精于分殊,他上知天象,下知地理,既能探民意,又能窥圣心,事事物物都能精识。如在一个晚上,他与同学在庭院中散步,指着天象说:“某星入某次,其分野当有某变。”不久果然应验。又如山东郓城人李某与先生侍坐,谈起自己的家在郓城某乡,先生对其家乡的山川、风土、物产等等了如指掌,讲得头头是道,李某大为警服。再如先生于咸淳七年向当权者献“牵制捣虚之策”时,所附的海道路线图,后来朱瑄、张清考察海运时,所经过的海道竟与先生所叙述的丝毫不差。由此可见,金先生在“分殊”上之精确。
4、对儒家的“中庸”思想有独到的见解。
金先生对许谦说:“圣人之道,中而已矣。”儒家的中庸思想博大精深,它包涵着中正、中和、中允、中立等等内涵。除此以外,金先生尤其强调“适中”,事事求中,做人做事恰到好处。他把“求中”当做自我修养、自我完善的方法,以养成至善、至仁、至诚、至圣的理想人格。他认为“适中”就是自然,宇宙间万物消长都是适可而止,自然而然的;圣主统治国家,管理社会,如果时时处处都能做到恰到好处,社会能不和谐吗?柳贯在《行状》中对仁山先生的晚年有这样一段描述:“迨夫晚暮意笃见凝,心和体舒,所发皆晬盎(小孩周岁时所发出的意愿),所趋皆宽平,于一动作语默之间,自然丕冒大和之内,而无回护掩覆之弊。”由于先生毕生求中,到了晚年已达到了心地平和,像个婴儿一样,所发的都是本心诚意,内心充满自然和谐的境地。
金履祥对于学术无不精识,对于义理无不通达,对于圣贤心术无不窥究。他事事能成于践履,理理能充分体验,是金华历史上难得的通儒之一。他具有治国理政的大才,只可惜生不逢时,不能为当国者所用,怀才抱玉,淹没于民间,仅为“婺学”的中兴,发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