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 我的读书生活

文/左文芳

一

小时候我读书不多，曾和弟弟谈论历史因为搬错时代羞愧难当。姥姥虽是旧社会穷苦出生，却也没缠脚，总对我说“东西吃一肚，衣服穿一身，唯学问可以无尽”。上大学后所学专业课有文学研究，那是语文课之外的文学研究，庆幸的是我的语文老师和文学老师都是东方古典式美女，所以教授的知识犹如银光闪闪的小河般流淌在我们心底。学习中国古典文学作品和近现代文学作品时，她们把许多有关的影视穿插进去，加深我们的记忆。所以曹禺先生的《雷雨》就在先睹为快中少了些许晦涩，《阿Q正传》的阿Q也在我们脑海逐渐清晰，后来我也用这种办法帮助自己教学，孩子们记住了王熙凤、林黛玉、武松、诸葛亮那些个性鲜明的人物。

老师们课上教授中国古典及近现代文学，我们课后在图书馆就啃读一些外国文学作品，一个宿舍八个人同时去借书回来，半夜悄悄点蜡烛读完后再交换讨论，这样的日子至今还令人咀嚼万分。《巴黎圣母院》、《红与黑》、《乱世佳人》、《茶花女》、《呼啸山庄》、《简爱》都是那些日子里的美味佳肴。

二

“你是个党员了！任何时候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父亲边说边打开书柜取出《毛泽东诗词集》，《毛泽东书法集》递给我。

那是个藏了太多秘密的宝库，初中时我把一本书借给别人再没要回受到爸父亲责备，那一套书，因我而有所缺失，也成了父亲永远的遗憾。

书柜里父亲还保存着我小时候的绘本故事《鳄鱼的眼泪》，小人书《鸡毛信》、《八女投江》、《草原英雄小姐妹》、《闪闪的红星》，还有《红岩》、《林海雪原》、《高山下的花环》、《铁道游击队》、《平原枪声》、《地道战》、《羊城暗哨》等，我因此认识了海娃，龙梅，玉蓉，潘冬子，许云峰，江雪琴，马英，洪振海，王志胜，杨子荣，高传宝等人…...

三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那牧童的金手指轻轻一指，便使杏花村享誉世界。醉心于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抒豪于铜琵琶，铁缚板，唱“大江东去”，感怀“种桃道士何处去，前度刘郎今又来”。宁静于“此心安处是吾乡”，可爱他“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云卷云舒间喟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可怜他“梦里不知身是客”， “别时容易见时难”；可怜他“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那种无奈苦闷是“把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他们把愁肠千结留给后人，把家国情怀民族大爱留给我们。留些时光漫游诗海，有“莫听穿林打叶声”的豪情，有“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豁然，有“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奋勇，有“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从容。是他们让我们学会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四

《活着》就会《在细雨中呼喊》，活着或许都会有个《第七天》。也曾穿过岁月轻纱打开明清的轩窗，去感受《曾国藩》、《李鸿章》、《朱元璋》所背负的国仇家恨，也想再远些回到宋，在《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中感受英雄般的浪漫和流淌于民族血脉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也靠近《解忧杂货店》的温暖，体味《红手指》青少年犯罪的冷漠变态。

也在《张爱玲》、《林徽因》、《三毛》、《我们仨》的一生中慨叹气质与不凡，虽未在烈烈风中横刀立马，却也彰显出巾帼不让须眉的强者风范，在那灰白的岁月独领风骚如夜空明亮的星辰，晚风中清唱着谁说女子不如男……

五

迷恋《中国文化课》，喜欢《文化苦旅》，一遍一遍地触摸那只属于中国的文字，想乞求《道士塔》里的王圆禄不要粉刷那斑驳的飞天壁画，斯坦因也不必急着抢劫一车车的经卷，那属于中国的文化历史，你们怎能懂得？沙原隐泉里仿佛自己双脚也伸进滚烫的流沙里，“你越发疯，它越温柔，不硌脚的细沙，款款地抹去你的全部力气……”也想回头看看走过的脚印，走上沙丘再一脚滑下，走到瘦骨嶙峋皮角皲裂，而后上天赐予一湾月牙，那是沙漠的眼泪，可洗涤世俗纷扰淘尽浮影繁华……还有宁古塔，以前只知道甄嬛父母被流放此地后，她不顾一切要救援。现在渐渐懵懂那是流放犯人的死亡之地，这三个字常悄悄潜入高枕锦衾间的噩梦，把人吓出冷汗。刚才还是儒雅学者，突然不知哪句讲错，被宫廷侍卫打得皮开肉绽，比死都难的是流放的长期折磨，家产被抄，“给披甲人为奴”，枷锁千里，其间很少普通人，大多是“名士”“佳人”，很多是被株连者，肯定也有不少崔莺莺林黛玉，曾经的娇贵矜持都成奢侈。还有那么多伟大的人性之旅，谢晋，巴金，黄佐临，最终都叶落归根，沧海滴水，何问其源？来自无限，归于无限。

都说读书明智，使我们走出愚昧无知，使我们不会锱铢必较，不会纸醉金迷，不会沉沦空虚，不会妄自菲薄。读书者必然尊老爱幼懂得感恩，潜心研究乐于奉献。孔子曰：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文字编辑：杨荣    图文编辑：侯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