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感，还是得有!
一
这么多年来，我是一个忽视仪式，甚至拒绝和讨厌仪式的人，所以:
过年不愿意回家，情人节不送礼物，清明节不去祭祖，端午节不坐龙舟，中秋节不吃月饼，甚至不记得结婚纪念日，也经常忘记家人的生日。
除了结婚典礼在我的接受范围以内，其余的不是繁琐就是庸俗。
所以，我不愿意回乡下参加老许姥爷的葬礼，不愿意去吃别人家孩子的上学酒，甚至不允许我儿子过年过节跪在老家的餐桌前三扣九拜。
“哪来那么多繁文缛节，好好过你的日子不就得了!”
这是我的口头禅，也是我拒绝所有典礼和仪式的托辞和法宝:
过年干嘛非要济济一堂，平常见面不也好?
你家孩子生日，满月，抓周，上学，成人，干嘛拉上别人凑热闹？当真会在乎的人自然不请自来。
端午为什么包粽子?中秋为什么吃月饼？我也没吃出个花来，和平常买的一毛一样。
至于葬礼为什么要操办，清明节为什么要祭祖，更是无稽之谈，死去的人怎么会知道你买了什么吃穿用度给他? 活着的时候对他好点不就好了?
好好过你的日子，像每天过节一样不就好了吗?
我一直这么想，也试图一直努力，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把日子过到了另外一种极端: 零仪式感， 平淡，无趣，甚至没有了念想和期待。
二
前些天，工作异常的忙乱，焦头烂额，身体也跟着不舒适起来。
鲜有的，自己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脑海里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踵而至，然后在“我为什么辛苦工作，如何取悦自己”面前卡了壳。
你有多久没有对自己好过了，哪怕是简单地犒劳一下自己?
你多久没有好好地开怀大笑，或者又有哪些值得铭记的快乐日子被你用心的放在记忆里? 就算哪天翻出来，那种美好的感觉也历久弥新？
反正，我没有，或者很久没有了。
我试图把每天过得像节日一般，到头来，每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都那么普通，那么不起眼，那么不值得纪念。
慢慢的，也就忘了自己为什么出发，又往哪里去。
晚上，紧接着和老许讨论这个问题，也很快达成了共识：我们的生活太过于平淡，太缺乏仪式感，缺乏自我激励和犒赏。
而，这样的生活状态里，人很容易陷入一种目标不明确，得过且过的死胡同里。感受不到劳作的快乐，也享受不到得到的满足。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也就越发理解乡下的表哥为什么心心念念购置一台宝马顶配，请一大堆人吃饭喝酒，放了好几个炮仗，然后乐得屁颠屁颠的开车上班了。
我觉得爽！有时候，既是原因，也是结果。
知乎上，有个大咖曾说，人生总得有一个又一个的G点，让自己不定期的为之high。
想想还是蛮有道理的。那些人生G点，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又一个值得铭记，值得庆祝或者值得期待的时刻或者日子。
而，能承载这些特殊时刻的，除了仪式，好像没有更贴切的方式或者做法。
或许，遥远的古代，贤哲们就早已洞悉了人性，参透了人生，发现并确认生活中的这些仪式感对社会进步大有裨益，或者对人生意义重大才创造出婚丧嫁娶，祭拜天地生灵等一个个隆重而盛大的仪式。
尽管，这些仪式被现代人，尤其是乡下人演绎的越发离谱，越发商业化，但老祖宗的初衷应该是没错的。
三
朋友A是个很有调调的女人，用我原来的眼光看来，就是有点作的那种。
每周，她订购不同的花。她说，周一鲜花送到的时候，她才觉得美好的一周就要开始了。等到花期过了，一周也就结束了。
情人节，结婚纪念日，她和老公会互送礼物，然后找个心仪的饭店，看一场电影，或者回到恋爱约会的地方走一走，坐一坐。
每逢家人生日，她会早早地定了蛋糕，席间拍很多照片，把他们做成电子影集，配上好听的音乐，然后把每个在场的人感动的稀里哗啦。
她记得很多朋友的喜好，会在相识的纪念日，或者两个人特殊的日子里送上特别的祝福或者精心挑选的礼物，大家都喜欢和她在一起，尤其是我。
前些天，她拉我逛街，去买心仪已久的LV。
今春的新款，价格自然不菲。A径直走到店里，拎起包，问了价格，直接去服务台结账。
“喂，你疯了，好几万呢?!” 我着实被她吓到了。
“我当然知道啦!价格早就看过了!” 她一边掏卡一边回我。
“那你不能等等啊!过几个月说不准打折了!”
“不等，这是我奖励自己的!早就计划好的!”
“你干嘛奖励自己?”
“我把项目拿下来了，赚了钱，小目标实现了，当然得犒劳一下自己这个功臣!” 她挎了新包，满脸的得意。
那天，她领着我吃饭，喝咖啡，看电影。
她说，这样开心的日子需要记下来，更需要有人和她分享。
而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努力，争取下次犒劳自己更好的。
最近，这个女人又在疯狂加班，没日没夜的连轴转了，连我都找不到她。
心情郁闷的那天，我抄起电话来给她:“你死哪里去了，老娘我心情不好!”
她大声回:“靠，还有时间心情不好啊!我要忙死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完成小目标，回去请起胡吃海塞!” 说完，竟然挂了电话。
周一一大早，快递送来一束花，是我喜欢的康乃馨。
房间里多了一束花，立马多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温暖，惬意。
花束里，有一张小卡片，是她的字迹:“找一种仪式告别灰霾的心情，找一个理由让自己如春天般灿烂，等我回来!”
出门买了个漂亮的花瓶，然后，看着花骨朵一天天绽放，一天天枯萎，直到慢慢凋零，像经历了一场生命，既庄严，又神圣。
没几天，她就回来了。
而我，也想好了自己的小目标，甚至想好了带她去哪里嗨一个周末。
这样的时光，想想也是惬意的。
聆书轩之生而有道
∣禾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