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徽州】从深渡到街口的歙县水南五十里地的记忆
【行走徽州】从深渡到街口的歙县水南五十里地的记忆
司马狂/文
去年深秋时节,在千岛湖有课,那辰光正好人在老家,于是又一次坐上深渡到排岭的客轮,彼时感慨颇多。行至排岭的时候,接我的人还在差异怎么从安徽能够坐船到千岛湖来。那时节的新安江两岸桔子挂满枝头,白墙黑瓦的房子衬着一江碧水,绝对是人间仙境。
不知道,你是否有注意到,在我的行文中,会出现千岛湖和排岭两个地方。其实千岛湖是这些年的称谓,早些年我们都管千岛湖镇叫排岭,不仅是我歙县水南的居民如此称呼,淳安本地人也是如此叫的,只是近些年来,世人只知千岛湖而逐渐忘记了排岭。
从深渡一路到街口,全程水路大概有五十里地,过了街口便是浙江省的管辖区。这一路顺流而下,会路过很多村落,小时候是班船的停靠码头,从深渡下来到五里亭、长滩、正口、小川、大川、程家佛(我不知道普通话是什么字)、上块、下块、展利、、三港、(新)溪口、新门、街口,那时候只要有村民要乘船,船老大都会靠岸泊船,然后船上买票的人还会大声吆喝着,看是否有人乘船。
最初的时候,行驶在新安江上的船都是那种挂机,其实也就是木头船做大了,船上放两条长凳,上面搭个棚,从手摇桨升级成发动机带动,突突突的马达声吵得很,在船上坐着,面对面的两个人讲话都得靠吼。后来,这种老式的挂机逐渐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式的铁皮班船。那班船的发动机在尾部,船舱上有一间独立的驾驶室,船老大不再是坐在船尾摆弄着那个铁棍式样的方向棍,而是有了舵,一下子档次提高了很多。而且船舱里面,长条凳改成了一排排的座位,更高级的是,里面居然有电视机,然后还用VCD放着各式碟片,那时候总是在坐船的时候看着影碟,过瘾的很。
(这是深渡到千岛湖的班船,每天两班,对开。其实不赶时间坐着这船,从深渡去千岛湖,那是极好的!)
深渡是歙县的南大门,水陆枢纽,那时候乡人们还没有出门打工的习惯,加上到溪口的马路也没有通车,所以深渡在当时是极其繁芜的。印象最深刻的是,班船和挂机停靠的码头(与旅游船停泊的位置区分开来),摆满了各式小吃摊,而那些个店大抵做的都是深渡包袱饺、兆头(浇头)面、锅贴饺、馄饨之类的面食,间或也卖些个诸如茶叶蛋之类的食物,亦有少数在这里卖蒸糕和包子、馒头的。小时候,上了船也会被那些食物的香味诱惑得直咽口水,不过那时候家里条件差,总是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记忆中还真的从未在深渡码头上吃过东西。
早些年,水南两岸沿江的人家,基本都是靠捕鱼和养鱼为生。江上,星罗棋布的分布着诸多网箱,渔民们将鱼养在这活水之中,引得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后来,为了千岛湖的水质,政府让渔民们离开祖祖辈辈都生活的江面,上岸来。重拾计划经济时代赫赫有名的“三口蜜桔”,让渔民们种桔子,发展乡村旅游,不过想法虽然很好,但真的要去落实起来,却不那么容易,这不才几年的功夫,网箱又悄然回归……
大概是七岁的光景,曾经跟随堂姐一起去她家,从三港码头下了船,还得翻山越岭的走上好几个小时的山路,据大人们说累得我直接用爬行的姿势前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歙县水南的很多乡亲,依旧过着这样的艰苦生活,船只能到码头,下了船,还是要徒步上山,谁让自己的房子、地都在高山之上呢?这么多年,愈来愈多的乡人们抛下高山上的土房,到县城或是更远的城市去买房定居,然而那些不习惯城市生活的老人们依旧顽固的固守着自己的家园。我时常想,若干年后,曾经分布在新安江两岸的村落是否都会消失不见,歙南会进一步失去人气。
(这几张照片选自微信好友“塔坑余社贺”朋友圈,据说拍的就是他们塔坑村,图片拍摄者是潘成先生。)
其实“新安江山水画廊”是要一直延伸到街口的,现在所开发的只是上游的这一小段而已。蓝天、白云、碧水、黑瓦、白墙,光是这些已经足以令人如痴如醉,更何况还有秋冬季节漫山遍野的红彤彤的桔子,春天则是傍水的山上绿油油的茶叶飘香。寻一叶扁舟,找一个渔民,一桨划开悠悠新安江,荡起层层涟漪,将手探入水中,同大自然来一次亲密的接触,这样的感觉在这炎炎酷暑中,想想都惬意的很……
(划船的是我大伯,你们可以猜我家在哪里哦!欢迎文末留言)
本公众号文章皆由歙县南乡人“司马狂”原创完成,司马狂,本姓方,徽州灵山方氏后裔,旅居杭州,因生于八〇后,故将本号定名为“黄山八〇后舍”。本号文章欢迎转发,禁止其他公众号和运营机构转载,有未经授权转载者,我会维权到底!部分图片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下面是司马狂个人微信号,欢迎添加,共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