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丹子:春草 | 品读
韩丹子
春江水暖鸭先知,大地回暖一定是草先知。小路旁、河沟边、墙脚下、石缝中……白雪还没化尽,各色各样的小草就冒出了头,青黄橙紫各色,深浅不一,沾着晶莹的水珠,在凛冽的风寒中颤颤地摆动。
初春,生机萌发的时节,带着清风,带着细雨,带着暖阳,带给大地新的生命力。
沉寂了一冬的鸟一天比一天早起。天还没亮,枝头上就有几只跳上跳下,唧啾呢喃好一阵,呼啦一声飞走。静谧中,能听见远远地传来“咕咕”、“呱呱”的叫声,是布谷鸟或者什么鸦的呼唤,薄雾中的晨曦更显得空灵。安静不了片刻,就呼啦啦又飞来一大拨,叽叽喳喳,像是在争论,更像是吵架。这些最能闹腾的家伙,通常都是些小麻雀。叫得响才有存在感吧!
家里的小巴哥也不像冬天那样懒懒地蜷缩在窝里,早早就迫不及待要出来,在披着霜露的草地上跑跑、刨刨,四处闻闻、嗅嗅,像是寻宝。同类相遇了,彼此瞪起两眼对视,不搭调,“狗不理”走过;不顺眼,相对狂吠,甚而冲上去打一架;两厢对上眼了,便耳鬓厮磨,挨挨蹭蹭,相互嗅闻得陶醉、缠绵。
小草每天听够了鸟的聒噪,看够了狗的这些无聊,索性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她们有她们自己的日子,从容不迫按部就班地循着自己的时令和节律。霜寒雪冷,她们便坚韧地蛰伏,一个冬天就那么瑟瑟在严寒中,不生,也不灭。春信一到,她们便急不可待地蓬勃开来,茎叶挺立,新芽萌发,浸润着雨露,沐浴着阳光,在寒风中摇曳。待到那些高高在上的树枝开始吐绿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出了许许多多虽不经眼却别而有致的小花,黄的、粉的、白的、蓝的。荠菜花像一粒粒细碎的米,被长长的茎秆顶在尖上招摇。牵牛花攀援着篱笆或蔓延在墙角,蔓牙上开着三两朵喇叭一样蓝色或粉色的花,朝着天;不论身处何处,她们都这样高调宣称自己的存在。蒲公英四面伸展开一片片龇牙咧嘴的大叶,而在叶片下又钻出一根根细长的茎,顶起一朵朵雏菊似的黄花。这黄花高高地昂首向天,餐风饮露,不几天就一团一团地结成毛绒绒的球,阳光下莹莹的亮闪。春风吹来吹去,这绒球便摇摇晃晃,终于四散开一粒粒细小的种子,裹挟在绒毛中飘飘扬扬漫天而去。
春寒料峭,早晨的太阳尚挡不住刺骨的寒意,但是阳光斜照着,这些新绿初发的春草便通体暖暖的绿,泛着阳光的金黄,竟有些透明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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