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贼之首”蔡京，书法神采焕然冠绝一时，却败给了人品

导语：“苏黄米蔡”宋四家，这个“蔡”究竟是蔡京，还是蔡襄，一直争论不息。今天咱们不论人品，单就书法而言，蔡京的造诣不低。

提起#蔡京#，世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臭名昭著的著名奸相。《水浒传》里，被劫了生辰纲的蔡太师，宋徽宗身边三次出任宰相的大奸臣，北宋“六贼”之首！《宋史》将蔡京列入《奸臣传》，称其：“天资凶橘，舞智御人……见利忘义，心狠手辣，打击政敌不择手段”

都说“字如其人”，大奸大恶如蔡京，为什么能成为一代书法大家呢？

但，当我们开阔历史的视野，就会发现他不仅是个弄臣，还是个能臣。他的行政才能早在当时就为世人所公认。

《跋赵佶雪江归棹图》

01忠奸任人评

北宋之所以灭亡，蔡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皇神宗支持王安石变法革新，他就积极地加入到变法者的行列；当司马光为首的守旧派掌权时，他又成了攻击变法革新的主要人物，他投机、聚敛，大兴土木，增加赋税，加速了统治集团的腐化。

蔡京，字元长，北宋兴化仙游人，宋徽宗时期的宰相。宋神宗熙宁三年蔡京以进士入仕途，当时正值王安石变法的高潮时期，他便跻身于变法派，元丰年间被任命为中书舍人，不久后又升为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元丰八年，宋神宗驾崩，十岁的哲宗继位，由神宗母高太后听政，她启用司马光等旧党官僚，尽废王安石之法，蔡京受牵连被贬至地方。哲宗亲政后，改元“绍圣”，决意恢复神宗时期的新法，重新任用变法者，作为变法派的蔡京自然也受到提拔。

元符三年，哲宗驾崩，徽宗继位。初以神宗皇后向太后垂帘听政，兼用新旧两派人员，意图平息党争。此时的蔡京受到众朝臣不断的弹劾，被贬至杭州，但他通过徽宗亲信宦官童贯搭桥得以接近皇帝，并逐步取得皇帝的信任。及“徽宗欲上述父兄之志，有意修熙、丰政事，遂决意用京”，于是蔡京在崇宁元年拜尚书左丞、右仆射，次年正月进左仆射。此后，蔡京屡罢屡起，前后四任宰相，执政达二十余年。

蔡京在徽宗朝进行了一系列的经济改革实践，他推行的财政政策，尽管被后人诟病是聚敛的手段，满足了皇帝奢求，却激化了社会矛盾，但他对茶、盐、酒等专卖领域的经济改革，推动了民营经济，成为了从南宋直至元明清沿用的专卖制度范本。

蔡京改革专卖制度，激活民营经济保证了国家的财政，改革钱法，满足了商品经济的需求，但是钱改之后，给政府带来了巨额财源，同时也满足了当朝皇帝的奢侈糜烂的生活需求。之后蔡京建立社会救助体系，开始做起了慈善事业，社会救助制度推行力度之大，在历史上是罕见的。

蔡京的经济思想具有很大的功利主义倾向和国家垄断主义的特点，在此思想指导下所进行的一系列经济改革必然也带有很大的功利色彩，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北宋积贫积弱的局面，反而加速了统治集团的腐化。但他只能算一个颇有才干的弄臣。之所以成不了奸臣是因为他既不能“弹压百僚”，又无法“胁持人主”，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北宋之所以灭亡，他顶多只能算一个帮凶，算不得罪魁，把账算在蔡京头上，那是高估了他。

《宫使帖》

02宋朝书法第一人？

史书记载：蔡京书法先后学过唐代徐浩、沈传师、欧阳询，后又改学“二王”，博采诸家众长，自成一体。而时人评价也多是“冠绝一时”、“无人出其右者”。

北宋亡国，蔡京为世所不容，有关他的东西人们毁之为快，但一些石刻和蔡京附于徽宗及少数画家画作中的题诗、题跋、书札及书贴存世。虽然数量极少，但蔡京书法的风格韵致大概可见，亦不难发现其书法技艺的高超。并不是要为蔡京翻案，说他怎么的好，只是不因人废事，客观评价而已。

蔡京书法先学于蔡襄，再学徐季海，又学沈传师。近50岁时又开始学欧阳询。绍圣年间，其书法号称当时第一。后又学王羲之与王献之父子，深得羲之笔意。虽然董其昌认为蔡京书法似米芾，但蔡京却未蹈袭苏、米一笔，经过不懈的努力与体会，“师古”而“化古”，取当世书家之长，终于自成一 家，名列“宋四家”之中。

作为宋人的蔡京，其书法的总体美学特征亦为“尚意”，不过还有自己独特的风格，那就是“姿媚”、“飘逸”。清人朱和羹及王澍都对蔡京的“姿媚”有所论及。明人张丑认为蔡京的“姿媚”即是高于蔡襄之处。蔡京的书法自然流畅，秀劲潇落，用笔简洁，颇具婉约的风度，行笔飘灵，没有雕琢、犹豫的痕迹，极为耐看，十分养眼。他的代表作《十八学士图跋》点画清晰，雄浑矫健，结字奇巧，侧中取势，深得二王风韵，又兼具苏米异趣，用笔大胆泼辣，纵横捭阖。其艺术成就之高，在北宋罕有比肩者。

米芾对蔡京书法有高度评价，认为自唐柳公权以来，当时书法以蔡京与其弟蔡卞为首。有人可能会认为米芾是因蔡京权势而阿谀奉承，但以米颠的性格来说，不大可能。

徽宗未为帝时，也曾以高价购蔡京一幅画。中国画是诗书画印的结合，有画自有字，可见徽宗对蔡京的书法也是颇为欣赏的。他下令编撰的《宣和书谱》，更是把蔡京的书法夸到天上有地下无：

其字严而不拘，逸而不外规矩。正书如冠剑大臣立于庙堂之上，行书如贵胄公子，意气赫奕，光彩射人……巍巍若巨鳌之载昆仑，翩翩如大鹏之翻溟海。

能创出出“瘦金体”的艺术家宋徽宗的鉴赏能力是无可置疑的。

而且在宋四家中，苏轼比黄庭坚年长，黄庭坚又比米芾年长，按照年龄算，唯蔡京最接近这个顺序。反观蔡襄，他比苏轼还大25岁，怎么会排在最后呢？理应“蔡苏黄米”才对。“苏黄米蔡”中的“蔡”原来应该指的是蔡京，非蔡襄。

汪曾祺在《谈写字》也曾说过：“宋四家指苏、黄、米、蔡。蔡本指蔡京，但因蔡京人品不好，遂以蔡襄当之。”

《题赵佶听琴图》

结语：

神宗熙宁末，王安石常对蔡卞说：“天下没有可用之才啊！不知将来谁能继承我，执掌国柄？”然后掰着手指头自言自语：“我儿王元泽算一个！”回头对蔡卞说：“贤兄如何？”又掰下一指；沉吟良久，才说：“吉甫如何？且算一个吧。”然后颓然道，没了！

被王安石列为天下仅有的三个宰相之才之一，蔡京的才能可见一斑。不过，“有能力”不等于不是“奸臣”唯一的解释就是：蔡京可能像严嵩一样（严嵩死前写下“平生报国惟忠赤，身死从人说是非”）至死依然认为，自己是个浩然正气的忠臣君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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