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赏析：幽怨缠绵的《秋风词》

学过古琴的朋友会发现，基本上每一位老师在为我们教授古琴曲目时，最初总是习惯于从一些短小精练且带有歌词内容的曲子教授给大家。为什么呢，因为古琴历来被视为高雅之代表，是文人雅士修身养性，静心悟道的一种精神生活方式。惟其如此，绝大多数琴曲讲究“味外之旨、韵外之致、弦外之音”，意境固然深远，但对于初学者来说，往往会有理解上的困难。

因此，为了方便学员了解曲意，尽快感受到古琴的精髓，入门的琴曲才常以附带歌词的曲子呈现在我们面前。《秋风词》，便是其中的一首。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huán）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秋风词》是古琴曲中的著名小曲之一，谱本出自民国初年的《梅庵琴谱》，由山东诸城派王鲁宾传谱。前半段相传为唐代大诗人李白所作的《秋风词》，配上琴曲后加了后半段词，与《湘妃怨》中一段词相似。

从词的内容来看，《秋风词》属于典型的悲秋怀人之作。秋风、秋月、落叶、寒鸦，这些景像的堆叠，烘托出悲凉凄清的气氛。这样的意境，我们如果单单只是听一两遍琴曲，是很难感受得到的。但是读完了词的整个内容，有关曲意便不言自明了。所谓言为心声，诗人之所以描述这样肃杀冷清的秋日风光，其实只是为了倾诉内心的凄怨幽远。这样的心情又缘何而起呢？后半部分的告白已然告诉我们，不忍相思苦，才诉相思情。

关于此词的由来，还有一个小故事。

相传李白早年与自己的表妹暗生情愫，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结为夫妻，成为他心中一大遗憾。因此，这首《秋风词》正是他背井离乡，于空寂无人时思念佳人而写下的。但这样的故事有欠推敲，在古代是讲究亲上加亲的，倘若我们的李大诗人真的有如此一位表妹，凭他的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他的七大姑八大姨恐怕是要上杆子把闺女嫁给他才是。

但故事真实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秋风词》确实是一首幽怨缠绵的怀人之作无疑。

古琴曲往往都有着自己的特点和独到之处，《秋风词》当然也不例外。原谱后记中说：“虽为短曲，而回环往复，意短情长。按、散相应之处甚多，初学入门，颇易於领会。而熟弹之後，亦不以短小而忽之。月白风清之际，一弹再鼓，动无穷之幽趣焉。”

这段话，充分交代《秋风词》的特点，虽然短小，但曲意丰富，真挚感人。它用回环往复的手法，为我们呈现出词人无限的相思、相恋之情。

2018年4月6日央视节目《经典咏流传》第九期中，嘉宾戴荃演唱了歌曲《秋风词》，也让我们感受到了这样一个不同的李白：除却潇洒豪迈，还有孤独落寞。站在巨大的砚台中心，戴荃背靠水墨风景，与古乐器筚篥和鸣，悠远浑厚的声音营造出若即若离的空间感。全新的唱法颠覆了众人对于古诗词演绎的想象，庾澄庆更是称赞他给了这首诗词一个崭新的太空生命，“它的音乐非常的自在、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