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邂逅·雪
邂逅·雪
池丽洪||福建
天气预报说明后天有大雪至暴雪,温度零下4度到0度。看到那个小小的六瓣雪花标志,有一种叫喜悦的心情从心底油然生起,恨不得立马打电话告诉所有的人,要下雪了,终于要看到雪了。
和儿子说明天可以看雪,玩雪。于是,他从吃晚饭到睡觉前,就不停地问我:“妈妈,是真的吗?真的要下雪了吗?你确定吗?你不会是哄我的吧?”“真的没有骗你,天气预报都报了,明天就下雪了,这次下雪离上次下雪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年了,苏州发布公众号上都说了呀,我哪会作假,你就等着吧,等着明天起床玩雪。”
早早地吃了饭,洗漱完就上床准备睡觉。可这兴奋的劲还没有过,怎么能睡的着呢?他三番两次起床看看帽子放好没?手套放好没?一会儿又去窗边看看天上飘雪花了没?折腾得被窝里都没有温度,他还在念叨着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当然,我的兴奋心情不亚于他,唯有娃的爸一个人淡定得好像他见过雪似的。
从我记事开始,压根就没见过雪的影子。在沿海老家长大,走得最远的地方是苏州。平常冬季更不愿意出门去别的下雪地方看看,只听得妈妈讲,在我三岁那年下过一次大雪。三岁久远的记忆对现在的我来说,根本就是没下过雪的样子,哪还记得。嘴里说着儿子,手上的手机却发着一条条的信息,和姐妹们说,和家人说,又发朋友圈又发信息,忙得好几次都听不到儿子的碎碎念。老家的妈妈他们听了,更多的是觉得下雪了会很冷很冷,不停的嘱咐我得穿厚点穿暖点,要好好顾好自己的身子,别冻着。可见妈妈关心的不是下雪了有好看的雪景,而是下雪了怕我冷。
一晚上,儿子和我都没有睡好,我们的心情一样很激动,一样的都在想着为什么天还不亮,夜怎么那么长。雪大多数是在下半夜开始下的,我们打不过周公,捱不过睡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夜好眠,天微微亮,记得昨夜的梦里依稀有雪落的声音。来不及穿上棉拖鞋,更不管地上透骨的凉意,赤着脚三步并两步跳到飘窗上,掀开窗帘一看,外面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好看。不惧寒冷,推开窗子,捧起一把雪,五指并拢一捏,瞬间就成一团,刺骨的寒意透过指尖,直达心底。更有带着湿意的风透过窗钻进脖子里,顿时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宝宝,快起床看看,下雪啦!”还沉醉梦乡的儿子,一听到我的叫喊,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欢呼雀跃的也是不管不顾的冲到飘窗上去。急得我大喊,“要穿鞋,要穿外套。”却不知自己也是兴奋得和他一样忘记了穿。
下雪的这一个早晨,他起的比上学还要早,顾不上洗漱,用火箭般的速度套好衣服鞋袜,就开门往外冲。走道的平台上积满了一层厚厚的洁白的雪,他伸出刚出被窝还有点温度的小手这边摸摸,那边碰碰,小心翼翼地抓了一把,双手捧着给我看,认真地说:“妈妈,原来这就是雪,好白,好软,就像面粉一样,看着就想吃。”边说边抓了一点点往嘴里放,还没全放进去,就被冰得跳脚。我在边上笑得站不住脚,差点就摔了个底朝天。楼道满是雪,穿着的防滑鞋并不防滑,我们像个小企鹅一样,慢悠悠的一趟又一趟的走来走去。
迫不及待地,我们从家里找来黑豆、红豆、菜叶子和小布条,兴致勃勃地堆起了雪人。天很冷,手套都弄湿了,雪人还是小小的一个,看朋友圈的雪人和自已堆的雪人,我们的这个简直就是残次品。瞧瞧堆的小雪人,矮不隆咚的、光溜溜的、黑豆眼睛也掉了、菜叶子的衣服也不见了.....天太冷了,影响了手的灵活性,总弄不好。儿子安慰说,第一次堆没经验,多来几次就好了。第一次见雪,有点仓促,未准备充分,好像刚刚见着初生儿的爸爸,不知道从何下手去抱,真的有点失态了。
放眼望去,整个世界是寂静的。远处的房屋,树木,车子穿上厚厚的白衣裳,行人很少,车子很少,谁也不忍心打破这种宁静美好。放在窗台上的那盆青菜,被雪盖住,少少地露出一点点的绿叶子,冻得硬硬的,显得更加地俏绿可人。我们俩找来玩沙的铲子,小桶,戴上不防水的毛线手套,穿着雪地靴,准备下楼找个空地自由创作,堆雪人,搓雪球......
中午时分,天空飘起了雪花,小小的好像是春天的柳絮,软软轻轻的,慢慢地落在已是积雪的屋顶和地面。我一时兴起,想带着儿子去山塘街看看,带他感受下冬季下雪的江南别样的美。说走就走,裹着严严实实的母子两人见着雪就踩,一路绵延都是一大一小两排脚印,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才走到地铁站。刚出了山塘街站,雪花更密更急更大,一阵阵的扑面而来,我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手机拍雪景,冻得都按不到键,也按捺不住要把这一帧一帧的美景收进我的相机里。一路走一路停一路照,一路风雪不停歇。
雪越下越大,人却不见少,大家停留驻足,拍照合影。时而仰头,时而远望,看那街边挂着的红灯笼上缀着点点白雪,仿若街边小店挂着的清雅秀丽的冰糖葫芦; 看那上扬屋檐的黛瓦缝里落生的小草在风雪中一颤一颤,好似点头翁在打瞌睡; 看那白公祠门前的两缸残荷化成了一幅水墨画,黑白分明;看那河中的乌蓬船盖着厚厚的白棉被,随波飘摇;看那街角满墙的爬山虎忽然就失了踪影; 看那木格子窗边穿着红色新娘装的新人在拍写真,犹若画里的美人;看那不打伞的情侣相携的走着走着就白了头;听那随风送来的茶馆里吴侬软语的评弹弹唱,咿咿呀呀不急不慢,和着满天飞雪,婉转动听;乐声歌声随着飘转的雪花扶摇直上传入古街的每一个角落......
这场姗姗来迟的雪,来得不早不晚,恰逢我在苏州时。“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有西湖,苏州有山塘,两处好地方,无限好风光”,山塘街是白居易任苏州刺史时,对城外西北河道进行疏浚,利用自然河浜开挖成直河,成了“山塘河”,用挖出的泥在两边堆成长堤,是为白公堤,堤长七里,故也称“七里山塘”。历代文人墨客给予山塘诸多盛誉。清代乾隆更是把山塘街原样复制至北京城。在山塘街中,你会感到老房子上空的每一粒雪花都是诗意的,两旁边的每一处雪景都是一幅江南水墨画。行走在街两边充满古调的青石板小巷里,犹如游戈在诗的田野,画的海洋,让人流留忘返,难以忘怀。知微见著,苏州是水道交错的江南水乡,古城古街古巷,园林似画,更甚,下一场雪,就让苏州美成了千百年前的姑苏城。
儿子贪玩,打湿了鞋子,不得已,我们只好打道回府,这场雪中邂逅之旅终是告了一个段落。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池丽洪,网名酸果池子,福建莆田人,文学爱好者,长于莆仙,喜江南,现居苏州,偶写文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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