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梦茹 | 故乡,我的童年
花洲文学
故乡,我的童年
文|吕梦茹
童年最初的记忆:妈妈一手抱着我,一手面对我家的土墙,指着屋子里的墙、桌子、凳子对我说:“这些都在地球上,这是地球,我们都生活在地球上的”。也行因为太小,我还听不懂“地球”这个词语,但是能看懂妈妈说话时认真的表情,她甚至用了很深沉的语气,仿佛在说:孩子,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我的家在一条“河”的后边,准确的来说,应改称作沟渠,沟渠上有一座石桥。
以石桥为界,前边是学校,后边就是我的家,一个空地的“场”后边便是我的爷爷奶奶、两个叔叔,爸爸妈妈的小院。我家的房子是一个标准的北方农村小院,大门朝南,上房坐北,分东西偏房。上房爷爷奶奶住,东偏房是我们家,西偏房是二叔家。跟北京四合院的结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家不是青砖绿瓦,而是土墙和青瓦。穿过头顶上有两边有两个形似龙头的“楼门”,映入眼前的就是爷爷奶奶的三间“屋架房”。中间为当堂(客厅),两边的称作里屋(卧室和储藏间);最里边独立的一件偏方是灶火(厨房),灶火的房顶上竖着一个黑烟囱,院子里有一颗大梧桐树,树的下边是一个由铁焊接的压水井,我们一大家吃水的地方。西三间偏房面朝东,是二叔和堂妹的家,东偏房三间面朝西,是父母和我的家。
童年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大脑的,记忆总不按时间顺序出牌。
第一个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场景是在灶火边,灶堂里的火红的光映着妈妈温柔的脸庞,我在她身边依偎着,听她给我讲好听的故事。家里有一个大铁桶,桶的上边放着椭圆形的大箩筐,箩筐里好多刚出生的小鸡,它们一边着吃着妈妈和的玉米糁,叽叽叽叽的叫个不停,喂完了小鸡,妈妈在一边在“灶火”上烧火做饭,一边给我讲“小鸡找妈妈的故事”当她讲到小鸡怎么也找不到妈妈的时候,我记得哭了起来,很着急败坏的问妈妈小鸡最后找到妈妈了吗,直到妈说最后鸡妈妈找到了小鸡!我才破涕为笑。
时间跳跃到一个夏天的傍晚,大人们在晒场上,用大木铲分装晒了一天的麦子,场里堆了一个又一个金黄色的麦秸垛,我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你追我赶,风吹在我们的笑脸上,我们唱着歌”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的花朵真鲜艳,娃哈哈呀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跑的热了就脱掉了我的小背心,拿在手里,举着衣服边喊跑,任由它在空中飞舞。我们穿过了自家的晒场,又跑到了别人家的晒场,那一垛一垛的麦秸时而是我们的家,时而是又变成我们的军事领地,谁先占到就是谁的。我们玩的不亦乐乎,直到听到大人们喊我们的名字,才知道该回家了。
瞬间到了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大人们在午休,我和堂妹一起,蹲在墙角过家家,摆弄着在空地上地捡来的石头,瓦片,土砬。我们把石头摆好做成桌子腿,把砖头放到石头上边当桌子,所有捡来的东西几乎都能派上用场,这些东西最终成了我们的桌子,餐具,碗碟,土砬盛到瓦片里请对方假装吃掉。
又到了一个下雨天,水顺着地势往沟里流,为了使水不蔓延,大人们用锨铲开了一个小水沟,这个小水沟便成了我和伙伴们嬉戏的好地方,我们打着赤脚,在小水沟里踩来踩去,感受着水流的冲击和泥土的滑腻,大点伙伴手挖泥土在水道中间修“大坝”,只留一个小缝让水经过。
雨停了,男孩子们会在水流浅的地方用小鱼网小鱼,摸泥鳅,捉着泥鳅的男孩子会拿着吓唬小一点的孩子们,我经常被吓得叽哇乱喊,我们就用手挖一些泥巴学着男孩子的样子在坐在石桥上,做“凹屋”,它是一个形似盆子泥土做成的,做法的具体步骤是:拿一些干湿正好的泥土不停的揉,当它行成一个面团状时,在中间挖一个小口,挖除多余的泥巴,然后不停的捏出边缘,做成一个“盆状”器皿的时候,“凹屋”就做好了,最后我们找到光滑平整的地方,将它拿到手里,手臂向上举,下向下重重的一叩,“凹屋”破了,自娱自乐的小游戏随着“嘭”的一声就结束了。
时间又一次跳跃到了一个夏季的夜晚,由于天气热,我和奶奶就把凉席铺在屋外树下的空场里,为了驱蚊,奶奶在手上抹点风油精,在我的腿和胳膊上拍了拍,然后轻轻地扇动手中蒲扇,哄我入睡。我看到天上满天的繁星点点,天空清澈而又闪亮。不一会就有好几颗流行划过,那样的流星我后来再也没有看到。伴着奶奶给我扇动的晚风,我慢慢的进入了梦乡。梦里我变成一个仙女,飞行于万里星空及彩云之间。
当然,童年的回忆不全是美好的,一些回忆虽然不是那么美好,但也会常常会不由自主的自主的想起。
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在村子的东边约有十几里地的地方种了一大块西瓜地,夏季到了,西瓜成熟了,爸爸妈妈一整天都在瓜地里,我在我们家的院子外边玩的久了,想妈妈了,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要自己去他们,我凭着和爸爸、妈妈一起走过的记忆,沿着我们家门前的沟边向东边走去,很快就走出了村子,出了村子,沟变得的深了,
但是路却要跨经过这个沟,然后再向南边走才能到瓜地,沟很有三四米深,里边只有一个小条很窄的溪水,我从一边滑了下来,谨慎的跨过小溪水,爬到了对面的沟坡上,我使尽全身力气向上爬,却怎么也爬不上去,记忆到这里好像就像被闪电击中一样戛然而止,后来的事情都是听妈妈说的,有一个村里的叔叔干农活回家时路过了这里,帮我抱到了沟上去,我走了没多妈妈就看到我了。每当我想起这个段独自出去寻找妈妈的经历,我的心里还泛着小时候那种坚定而忐忑的感觉。
我和一个小伙伴春香的故事,和她相处虽然没那么安然美好,甚至处处都面临危险,在我心里却感谢她的出现,她带领我尝试轻易不会尝试的做的事情,也体验了一把动人心魄、且有点惊魂的瞬间。
春香是一个比我大五六岁的女孩,大概有十几岁的样子,她是我忠实的伙伴,她经常带着我出去玩,有一次来我们家,拉着我就往我们家屋后的大水坑边跑,笑着对着我说: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往下跳,谁不跳谁就输了。我吓得赶紧往后躲,可是春香用尽她一身蛮力,把我推进了水坑里,我很快就喝了好几口水,头和身子全都进到水里面,我已经快要窒息,挣扎着看着坑岸上,春香一边看着我,一边前扑后仰的笑。当我快要没有力气挣扎的时候,一个人扑腾跳到水里,把我抱到了岸上。缓过神才看到是爸爸,爸爸吓的浑身打哆嗦,我也被水呛得呼吸困难。
我的父母告诉我不让我再和她玩了,但是我没有听话。
她又出现在我们家的门口,邀请我一起去玩,我不想去,但是她说,我们就在比赛吧,我说比什么,她领着我到我们家门前的沟边:我们一起从这里跑下去,谁先到沟底谁就算赢了,我答应了,当她还没喊出口令时,她已经向下跑去,我也不甘落后的向下跑去,可是结局是,她轻轻松松地到了沟底并上了对面的沟岸,可是我却重重地摔到了沟底,一脸的血。吓得我捂着脸哭了起来,走着跑着要去找对面学校里的妈妈,这次,我决定再也不要和她玩了。因为我觉得她是不是我的好朋友,每次跟她一起我总会受伤。长大后我才知道她的智商比平常人差很多,智力落后的典型,我才算知道她那样对我的原因,也终于原谅了她。
童年的时光虽然美好却非常短暂,慢慢地我长大了,离开了我的故乡,生活在城市里。
我时常想念儿时夏夜深邃的星空,想念麦地里的悠远的布谷鸟叫声,想念田地里绿叶上的露珠,想念下雨天里泥泞的小路,更想念深爱我的奶奶,她为儿女子孙操劳了一辈子,最终却因为癌疾早早地离开了我们,愿她的灵魂在故土安息。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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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吕梦茹,80后,工作之余爱好文学、摄影,现就职于邓州市妇幼保健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