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父亲 作者/王力光

【总第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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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父亲

作者/王力光

作者   王力光

大勇今年四十出头，母亲患癌症去世，拉了几万块钱饥荒，父亲患有高血压，心脏病，每月吃药就得千把块。他开三轮车勉强维持父子生活。最近，父亲患了肾囊肿，又拉了2万元饥荒，这日子可咋过？大勇一筹莫展，一夜白头。
他有个亲属，给他介绍个当男保姆的活儿，每月3000元工资。为了父亲正常的看病吃药，生活，他和父亲商量一下，接下了这个活儿。
大勇跟在雇主刘先生的后面，来到了4楼，刘先生交代:“我的老父亲患有脑血栓，高血压，糖尿病，你好好照顾他，别惹他生气。人老了，有脾气，说话轻了重了你别在意，担待他点儿。还有，他腿脚不好，天儿好的时候，用轮椅推他晒晒太阳。”
刘先生在一户贴着残缺不全春联的门前打开锁。只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靠在床上，32寸电视机开的声音很大，看着电视里的卖药广告，床上，地下很凌乱。
“爸，我给你找个保姆，你叫他大勇吧！”
老人抬起头，看看大勇，1.80的大个子，体格听膀，一脸的憨厚，点点头。
“爸，这是给你买的猕猴桃，瓜子，无糖饼干，都放在这儿了！”
老人还是没吭声，又点点头。
刘先生向大勇招招手，低声说:“我机票都买好了，这里都交给你了，我会按时把钱打到你卡里，有事儿你打电话。”
“爸，我先走了，现在挺忙，有大勇照顾你，过些日子再看你。”随着一声门响，老人抬头瞅着门，瞅了许久。
“大勇，给我烧点开水喝，这水喝到肚子里冰凉！”老人说话了。
老人要下地，大勇忙去扶他。老人拄着拐杖，来到阳台，眼珠不错地往外瞅。大勇忙把床上地下收拾干净。把老人扶到沙发上，老人叹了一口气:“养儿子，他有出息了，有啥用？当初不让他上大学就好了！”
大勇知道，刘先生两口子都是研究生，都在外企当部门经理，工资高的离谱儿。
大勇忙说:“大爷，不能这么说，你儿子念了大学，有出息，多挣钱，好给你养老啊！”
老人嘴一撇:“谁要他养？我有退休金，自个儿面炸自个儿果子足够，我只需要他在跟前儿。
那年，他妈去世，就想见他一面，可直到咽了气，也没见到他人影儿！你说养儿子有啥用？一点儿用没有！养儿防啥老？”老人气的用拐杖直点地。
大勇说:“你可以和儿子一起过啊。”
老人说:“和他们过，自个儿过，有啥区别？还不是扔下我一个人？”
大勇劝他:“您这条件多好啊，有钱就行，可以看病，可以雇保姆……”
老人说:“钱能顶儿子吗？钱能顶亲情吗？”老人一激动，咳嗽起来。大勇想到刘先生不让老人激动的话，就岔开了话题，扶老人躺下。
大勇脾气好，干活干净利索，陪老人说话，给老人包馄饨，炖大鱼……饭做的有滋有味，推他楼下晒太阳，看风景，给老人洗头洗脚，剪指甲，理发，洗衣服……把老人侍候的舒舒服服。
趁着老人睡觉的时候，大勇给父亲打电话，问问情况。他惦记父亲呐！父亲就他一个儿子，自从患病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用药顶着。他每天能做的，就是给父亲打两遍电话。
平时大勇和老人聊天时，老人也挺温和，说起儿子小时候的事儿，老人脸上泛起了少有的笑容。
大勇说:“其实你儿子对你挺孝顺的，他是官身不由自己啊！”
老人说:“我就后悔了，让他念那么多书有啥用？还不如初中毕业，当个工人，当个保安，离家近点，好照顾我，人老了，身边需要人呐！哪一天，我腿儿一蹬，他未必赶上……”老人说着说着，竟哭起来。大勇慌了，忙给老人擦眼泪，倒了一杯水，打开了电视机。
夜里，等老人睡着了，大勇又给父亲打电话，问父亲好点没有，说了些宽慰的话。挂了电话，大勇走出自己卧室，看看老人有什么事儿没有，只见老人屋里开着灯。
 老人问:“你父亲怎么了？”
大勇说:“冠心病，肾结石。”
老人说:“你父亲有病，你咋还出来？你放心吗？”
大勇说:“大爷，要不是有饥荒，父亲得吃药，我能放心吗？”
老人沉吟半晌，说:“大勇，咱爷俩处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人我清楚，你把我当亲爹侍候，甚至比亲爹还好，我舍不得你离开，这样你看行不行，把你父亲接到这儿来，你爷俩住在一起，好有个照应。”
大勇忙说:“大爷，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不能给你添麻烦！”老人说:“添啥麻烦？不麻烦！这个家我说了算！你父亲来了，我俩还有个伴儿”
大勇考虑再三，没有答应。
一天夜里，老家来了电话，说大勇父亲肾结石犯了，大勇把情况和老人说了。
老人说:“事不宜迟，赶快打车把你父亲送到省城医院！我有个朋友在那里！”说着，老人递给大勇一叠钱和一个电话号码。
大勇父亲经过及时治疗，出院了，大勇考虑父亲一个人在家确实不放心，就和老人说要辞工。
老人已经离不开大勇了，再一次提出挽留，并让他父亲一同来家。
大勇和老人处得和亲父子一样，他更不放心老人。没有办法，只有这样了。
大勇接来了父亲，没了后顾之忧，父亲也有了依靠。
两个老人也有了伴儿，他们一起看电视，磕瓜子，唠嗑儿，下楼晒太阳。久违的笑容浮现在他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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