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棺中迷案:珠宝商男扮女装入府求欢、美妇棺材内为何飘出酒香

貌若天仙的少妇莫氏,陪伴身边的婢女为何却奇丑无比?大胆淫贼垂涎莫氏美貌,居然能够男扮女装、潜入莫氏家中深夜求欢,能得逞吗?莫氏因病死亡,准备陪葬的财物、衣服被盗窃一空,仅剩尸体的棺材里竟然飘出阵阵酒香?

这一切的谜团,究竟将如何解开?

明弘治年间,江西都昌县严华寺。

一天,丘继修像往常一样,在严华寺里闲逛,看看来寺里烧香的这些妇女们,有没有可以“下手”的对象。

别误会,丘继修不是要干坏事,他只是来自广东的珠宝客商而已。之所以要选择这些妇女下手,那是因为来来往往的香客里,有不少富人及官员家眷,而这些妇人,自然是推销珠宝的理想客户。

丘继修来回打量着进出的这些女香客,突然,迎面过来的两个女人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这是一主一婢,看穿着,必定不是寻常人家;而吸引丘继修的,不仅仅是穿着,而是这女主人,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点不为过,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边的婢女,除了奇丑无比,似乎想不起别的词语来描述。

说到这里,可以简单解释一下:在古代,那些婢女们可没有影视剧里那么漂亮,大多都长得很丑。

究其原因,一个是穷人家的闺女如果生得标致一点,总会想办法找个好人家,哪怕是做小妾也行,只有那些颜值不过关的,才会无奈送去做婢女。另一个,则是和女主人有关:一来,谁也不愿意在身边搁个美女、给自己丈夫留下非分之想的机会,二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婢女越丑,越能衬托自己的美。

再说丘继修,眼看着这么一个美人儿从身边翩翩而过,于是忙不迭的跟身边人打听。原来,这是陕西巡按张英的妻子莫氏,其丈夫已经在外做官半年,如今是独守空房。

听说了莫氏的现状,丘继修心里可就动起了歪心思…

几天后,莫氏家中来了一位奶妈。

奶妈对看门人说,是莫氏让自己带合浦珍珠前来挑选的。

莫氏听了,虽想不起何时曾约过这样一个奶妈,但是,合浦珍珠对于女人的诱惑却让她动了心,于是,奶妈被请进屋来。

奶妈带来的珍珠,确实都是上品,莫氏爱不释手,就顺手买了几件;不仅如此,这个奶妈还见多识广,天南海北的新鲜事儿在她嘴里滔滔不绝;尤其奶妈还会时不时地带几句风月之事,听得常年独守空房的莫氏心里又是娇羞、又是欢喜。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莫氏无奈下了逐客令;奶妈却说道:“夫人,我家离这里尚远,我一个妇道人家,深夜带着这些珠宝怎好赶路?还请让我在府上休息一晚、明早便走。”

莫氏一听也是,于是让下人整理房间,就让奶妈与自己同住,晚间也可以再聊。

当夜,莫氏正自辗转反侧,奶妈却突然爬上床来,一把捂住了莫氏的嘴说道:“夫人莫慌,我本是广东来的客商,姓丘名继修。只因那天在寺里见你一面,始终无法忘怀,所以今天冒昧前来拜访…”

莫氏还想挣扎,但哪里是丘继修的对手?只听丘继修又说道:“夫人不要挣扎,否则惊动了别人,对夫人名声也不好。夫人独守已久,如今我能前来相会,也是你我的缘分啊。”

寂寞已久的莫氏如今被丘继修抱在怀里,一番甜言蜜语之下,顿时失去了抵抗力…

丘继修的好事,一直持续了半年。

这期间,他便每每扮成奶妈混进府里,与莫氏私会偷欢。当然,这一切只有莫氏的贴身侍婢爱莲知道,就是前文说得那个奇丑无比的婢女。

半年后,张英回来了。

张英此前在陕西任巡按,任期只有一年,所以就未曾带家眷过去。如今,他已官升知府,这次是准备回来休整,然后赴京去领任状。

正主已经回来,丘继修的好事也就从此断了;不过也许只是暂时,张英不是还要去京城吗?

但是,丘继修却再也没有机会了——莫氏死了。

张英回家没几天,妻子莫氏就因病而死,灵柩被安放于严华寺,准备择日送回老家厚葬。

丘继修听说莫氏暴亡,心中正暗自嗟叹,却不料,一件大事找上门来。

来人是县衙的捕役:原来,张英为妻子在棺材里陪葬了珠冠一顶,好玉三件,金银镯钿、锦绣新服不计其数;但是,停棺没几日,所有财物竟然被人洗劫一空,只留下莫氏赤裸的尸体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常住严华寺的珠宝商人丘继修,被认为有重大嫌疑。

公堂之上,尽管丘继修百般辩解,可是倪知县就是不相信,还对其动用了大刑;酷刑之下,丘继修只能被屈打成招。

案情“大白”,只等上报府衙等上峰核准,等待丘继修的将是“绞监候”。

想起此番孽缘,丘继修的心里不禁也是感慨万分:就当是自己前世造孽,本生该有此一劫吧…

丘继修,就这样死了吗?

照例,此案要报经江西府衙核准。

时任江西巡按洪钟,此刻手里却拿着同僚张英寄来的一封私信。

张英在信中,讲述了爱妻身亡、停尸严华寺,又被珠宝商人丘继修盗棺辱尸的经过;称此案已经由都昌倪知县审理完毕、嫌犯也供认不讳,期望洪钟在接到行文之后,能够速速批复,以使嫌犯伏法、爱妻瞑目,自己也好早日赴京领取到任凭证。

看完书信,洪钟的心里满是疑问。

张英妻子死了,为什么要放在严华寺?既然都昌倪知县已经审理完毕,则很快就将报到府衙,只要案情属实、审理无误,巡按自然不会批驳,张英干嘛这么急?

带着疑问,洪钟当即行文至都昌县衙,要求调阅本案卷宗。

卷宗里,嫌犯丘继修的一句供词,引起了洪钟的格外注意:“开棺劫财本不是我,但此乃前生冤债,甘愿一死。”

这不明明是没有承认吗,怎么说嫌犯已经供认不讳?

此外,卷宗内没有棺椁存放地严华寺僧众或居士的证词,没有关于丢失财物的追缴记录;勘验尸体,倪知县发现躺着莫氏裸尸的棺椁之内发出浓浓的酒味,为什么却没有追查原因?

还有,在确认棺内装殓物品时,没有莫氏贴身婢女爱莲的证词。卷宗记载,倪知县曾问起爱莲一事,张英说是爱莲已经失踪。

明朝有规定,除非有奸情或命案等特殊案件,否则,妇女不允许进入公堂;此案只是盗棺辱尸,张英完全可以以此作为理由,那他为什么偏要回答说爱莲失踪?

疑问越来越多,洪钟随即要求提审嫌犯。

丘继修带到,在洪钟的追问下,他将与莫氏私通以及屈打成招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最后还说道:“如果我因此事而死,也是前生注定,如今只求速死,了结这段恶姻缘。”

看着悔恨的嫌犯,洪钟的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判断——难道是张英发现奸情、杀妻之后又栽赃奸夫?

如此,那个婢女爱莲,就是本案的关键证人!

洪钟把张英请到了自己的官宅,询问爱莲的失踪情况。

张英回答说:“爱莲自幼同夫人朝夕相处,感情深厚;夫人病死之后,她不愿独生,竟跳鱼池自尽了…”

听完张英的解释,洪钟略一思索,说道:“小弟公务繁忙,张兄既然到此,那就在府上暂住几日,待凶犯伏法之后、再回家收拾行囊不迟。”

一句话,你先留在这里吧!

张英无奈,只好先在洪府住下。而那边,洪钟则借机提审了张英府上的所有管家、仆从,终于从管家那里查出了爱莲惨死的经过。

原来,张英回家之后,发现莫氏那里有许多合浦珍珠;询问起来,做贼心虚的莫氏支支吾吾、无法作答,张英便就此起了疑心。

于是,张英把婢女爱莲叫到了后院鱼塘,逼问其莫氏的情况;爱莲起初还想帮助夫人隐瞒,但张英竟拔刀威胁:“如不从实讲来,我便一刀杀了你、丢进鱼塘!”

被逼无奈,爱莲只得说出了夫人和丘继修之间的事情,并说明丘继修是寄居在严华寺。得知真情的张英,却怕爱莲走露消息,一把将其推入鱼塘淹死,而此事恰好被管家暗中看见。

无辜的婢女爱莲,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

那么,张英妻子莫氏又真的是病死的吗?棺材里的酒味儿,又会是怎么回事?

查明了爱莲死因,洪钟马上去找张英。

起初,张英还推三阻四不肯承认,但是,洪钟对他说道:“张兄如果不肯实说,那我只好大张旗鼓地去查,到时候满城风雨,恐怕当今圣上也无法为你遮掩了。如肯讲明,也许在下还能为你兜个一二分。”

事已至此,张英只好老实“交待”。

杀死爱莲,张英若无其事地回到房中。当晚睡至二更,他忽然对莫氏说睡不着、想喝酒助眠。当莫氏想要叫醒侍女去取酒,张英又推说天色已晚,不要打搅下人,让莫氏亲自去取来夫妻对饮,莫氏只好独自到院中取酒。

当时的都昌人家,都是用大缸装酒,最多的可以装一千多升酒。莫氏踩着小凳、弯下身子去取酒,不料张英竟悄悄尾随在后,一把抓起她的双脚、将她头朝下掀进了酒缸。

可怜莫氏连哼都没哼,就此做了缸中冤魂,这也就是为什么棺材里会飘散出酒味的原因。

而张英却回到房内,过了一阵儿,听得院内毫无动静,才装模作样地大喊“夫人”,并叫醒家仆寻找莫氏…

随后,张英又大张旗鼓地将莫氏“厚葬”,以彰显自己与莫氏的“恩爱之情”。他特意安排停棺严华寺、并派出两个亲信将棺中财物取出,以此来栽赃奸夫丘继修,可谓是用尽心机。

不仅如此,为了尽快了结此案,他不仅对都昌知县施加压力,又自作聪明地想利用官官相护的道理、修书洪钟,期望能够迅速结案、遮盖事实。谁知,偏偏遇见洪钟这样一个“风烈直臣”,反而对此事一查到底,真个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案情至此,可以说是真相大白了,但是,对作为连杀两人的张英的惩处,却让人大跌眼镜。

丘继修所犯之罪,在于奸淫官家妻女、朝廷之命妇,属于罪大恶极,因此被拟为斩监候,秋后处决。

而张英却只是丢了官职,并没有受到其他制裁。

张英之罪,在于杀死奸妇和谋杀婢女。按照《大明律》规定,丈夫杀死奸妇,只不过是“杖一百、徒(刑)三年”;而主人杀死婢女,则是“杖六十、徒一年”。二罪并处,按照并发从重的原则,张英所获之罪,应该是“杖一百、徒三年”。

但是,洪钟在将张英一案报经刑部审议后,刑部因为其是朝廷命官,并且是正要拟任、提拔的官员,故只将其罢职,其他的却再无追究。

说起来,张英也是丢了命,只不过仅仅是丢掉了政治生命。

从这里可以看出,明代对于官和民的约束是多么的不平等,作为婢女、仆从的那些女性们,其遭遇就更无平等可言。

封建社会制定律法,无非是想最大限度地维护和维持一种平等,只不过这种平等,更多的是相对于同等级、同阶层之间;不同等级、不同阶层之间一对比,就只剩下律法之内的“公正”,却再也看不到任何平等了!

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不过是一句口号罢了!

#大明奇案##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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