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善良亲情散文：我的娘（七）

当我整理这些文章时，娘亲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唯有用文字记录下与娘在医院相处的片断，希望娘在天堂里没有痛苦！思念我的母亲！

（七）

出院

今天晴天，天虽冷，太阳却光茫四射！

查房时间已过，二姐出来给我说：明天咱娘出院！心情骤然间好了，娘的各项指标应该正常了。娘！他让咱出院了！

回首在济南度过的二十二天的时间，每天都是在战战兢兢中度过的日子。二姐同样在熬煎中与娘相伴，衣服在身也一直没有更换。我在病房外面，席地而卧，度过在齐鲁医院的时光，铺上四块泡沫，在坐椅靠背的的几块能扯下来活动的皮子，以扩大面积，就地取材，这都不算啥，只要母亲此次齐鲁一行去掉所有的病患。

与二姐多次的交谈都是为娘事，商量如何去应对、如何让娘振作、如何去处理娘的突发的身体不适。与二姐相互鼓励、相互安慰。还有几天是二姐一个人在这里待的最困难的几天：手机欠费停机、医院催交医疗费、母亲发热，这些都是发生在我刚离开的那几天，二姐成了大海上漂泊的小船，有风、有浪，情绪也在承受考验，还好一切都能补救，所有一切都如愿了。

二姐下最大的气力、尽最大的努力、动用最强的智慧，把那份尴尬隐藏起来，让母亲能坦然的面对世人的有色眼睛。

家中的爹也在牵挂。我的电话也是每天定时去告知娘的情况，等待、期盼让爹一个人在家感觉时间的漫长，“你娘咋样了？”“能吃点么了吧？”……

一天，我打电话说，爹，牛咱就别喂了，卖了吧！“咋了？您娘不好么？”不是，我们不种地了没草，怎么喂牛，累了还急、好生气，爹说，你别管了！唉，我该如何是好？

一个人静下写这些，二姐来电话了，来给咱娘照个像。给娘拍了个单人的、与二姐合了一张。随后，我又来到病房外的等候区，发了条微博，我把娘出院的事在与大姐夫、二姐夫我们三个人的群里写了几句话：“感谢娘的坚强，感谢二姐的细心照顾，感谢大姐的后勤保障，感谢大姐夫、感谢二姐夫！”说完这些我的眼里充满的泪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二姐正巧出来看到了，也流泪了，“你又哭啥？”

自己去买饭时眼里时常有泪，很开心的笑真的是笑不出来，希望以后看到母亲的康复能发自内心的喜。陪伴母亲长寿，尽子女的拳拳之心！

住院的病人家属在一起都会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真的病人承受的是病痛的折磨，陪护的家人承受的是不安和焦虑。

把心态重新调整，去伺候出院后的母亲！

出院了，天好！心情好！人人都好！

（八）

三七祭

“三七”二十一！

时间一天一天往前捱，娘亲这就离开我们二十一天了。按照习俗，家人、亲朋在给老人家过“三七”，去坟前祭奠，去烧纸。

娘在县医院于凌晨三点多进了重症监护室。我们姐几个亲眼看到娘的体征下降，疼痛难忍，转院指标都达不到了，由普通病房转科了。此时娘说，咱不看了，家走吧！娘要拔掉扣在嘴上的氧气罩、鼻子插的胃管，要穿衣服，我们做子女的又怎能放弃一线希望，与大夫一起把娘送到ICU……

家属止步！我们在门外等候。

整个走廊都是患者家属，每个人都是神色凝重，交流的甚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那道门就是阴阳两隔，从此不见！

“周XX的家属！进来！”我一听，激灵的站起来、跑过去、穿好鞋套，“你母亲开始抢救！”我一听眼泪下来了，哭了！“你别哭！哭，就不让你看了！”我压着哭声，咬着嘴唇，看到了娘的嘴里插着呼吸机，合着双眼，我喊娘！娘已经不答应了！我抓住娘的手，感觉不到手的温度了，我哭！他们正有节奏的按压娘的胸部，摸大腿内侧的动脉，心脏又开始跳动了，“你出去吧！我们继续抢救！”

我出了监护室的门，放声大哭，大姐、二姐我们哭成一片：娘，您就这样离开我们了么？

二姐说：娘，我陪您二十多天，您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么？大姐也是痛哭不已。旁边的人都劝导我们说，别光哭了，想一下后事怎么操作吧！

真的懵了！娘在齐鲁医院待了二十二天，各项指标都合格了才准予我们出院，回家后，能正常吃饭；与人聊天脸上有了笑容；亲朋来看望她，她坚持要把人家送到大门外，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娘早饭后，解大便后感觉到肚子疼，与济南的大夫联系他说服用杜密克，要不灌肠，䃼营养液。

在家打小针无计于事、吃药不管用。带娘到阳谷县医院拍片，说是肠梗阻。当时接诊的是一个柴姓，年轻的大夫，也比较细心，一个人拿不准，他又邀请到肛肠科的魏大夫前来会诊，说娘的病要剖腹探查。我清楚体重不足一百斤的娘，刚康复再去手术，手术台可能就下不来。柴大夫说，那快堵的地方要减少压力，要插胃管，加灌肠，才便于那里的输通。

可，娘一直说疼，呼吸加快，心跳加速，手指上的氧饱和度，监护机竟然测不到了，我真的是慌了手脚，他们建议我们转院，我们几个商量着，给市120联系，他们来回要近三个小时的时间，说先在那里治疗吧！最后，把娘送到重症监护室。

哭过后，在ICU门口痛苦的等待着。里边通知去交钱，我遇到了我的高中同学郭玉雷，他与这个科室的主任刘曙光是同学，玉雷哥给他打了个招呼，他说半个小时后过来，会全力抢救。

近十点，刘主任把我叫到谈话室，给我委婉的说了娘的情况，准备衣裳吧！别让老人的身体凉了就不好穿衣服了！……

我的娘！我的娘！就这样没了！

大表嫂来了，在楼下等着：给俺姑买最好的衣服！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我娘的命了！

我们几个给娘穿上寿衣，铺了那种黄褥子；盖上那种红被子；衬衣、棉袄我先套一下好给娘穿上，我抱着娘，让她坐起来：穿上衣，掏腿，穿裤子。娘还在我身边。

几个人把我娘抬上车，烧了纸。我用头碰地，大哭不止，上车了，我一路喊娘，肝肠寸断：娘走了！

家中的左邻右舍把堂屋拾掇好了，把娘放到屋里用两根板凳登好的门板上，我的眼泪模糊，放声大哭……

第二天一早，二姐起来，在躺着的娘的左右我们姊妹几个再次痛哭，眼泪不断，因为饭后娘被送走去火化：娘，您怎么走这么快，前天还好好的，今天竟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抬着娘往外走，我的心里如同刀铰，在大门口我跪着哭，哭娘的辛劳一生，没说一句话就走了，我回家也是他们架着我，唉！

……

一声炮响，娘的骨灰要到了，家里哭声一片。我更是悲痛欲绝，我的儿、侄子架着我来到大门口，我朝着娘来的方向跪下，哭，头挨着地。在四哥的手中接过娘的骨灰，还有一丝的温暖：娘！娘！娘！我的亲娘！

把娘的骨灰入殓了！

晚饭，我一个人守候在棺材旁，手机响了一看是我的姨姐打来的。娘在阳谷住院，她去看望了；济南住院不断问候娘的情况；娘回家我拨通了手机与姨姐视频，姨姐说，恢复的不错。打电话问我：你回家了么？俺姨吃饭怎么样？

我说，娘没了！啥？娘没了，在县医院没有抢救过来！我哭了，姨姐也哭了：到阳谷了你怎么不给我说，我能去看看……

挂掉电话，我一个人在棺材旁，守着娘，哭了！越哭越难过，越哭越想娘：娘，您怎么就没了，让我再次经历生死别离，真难过！

接下来的日子，开始对爹担心、安慰、照顾，大家都在用时间去抚平心里的伤痛。

静下来，与大姐、二姐在一起就会分析娘的病因，说对娘的哀思，相互安慰：咱娘走了，就不再受罪了，三七咱给娘烧半处院落，人家不兴烧隔年纸。

这些我都准备了。

娘，愿您在天堂里没有痛苦，您的“三七”子女给您送上您所用的、所要的，用他们常说的嘱咐您，别再会过了，吃、喝随意吧，我的娘！

娘，有啥需要的托梦给儿，儿送上！

儿叩首：愿母亲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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