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张公正印先生||郭学谦
听到张老师患病,是在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张老师的名字对于几个朋友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们只是告诉我们,一个很年轻的生命,在很春风得意的时候,突患重病,已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步了。而我怎么也不相信,因为张老师太年轻了,在教育上操劳半生,刚刚退休,正要享受人生的第二春天,开启另一种新的生活,怎么就得了这种不可医治的病了?我再也不能安心吃饭了。一连几天,我都浑浑噩噩的,时常脸和眼睛憋得通红,好像藏了一肚子的水排不出去。
天不佑人!张老师是一个多么乐观的人啊!时常见他,他总是面含微笑,似乎看完了世时纷争,看透了人间万象。至我从教育局到人大办工作,转眼已第五个年头。期间他总会偶尔来与我聊天,算是忘年交了。张老师说,当心自己的身体,你垮了你的家就垮了。要知道高官不如高薪,高薪不如高寿。后边这一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为此,我已经少了好多计较,爱了自己,多了宽容,变得善良。我也坚信说这话的张老师一定能够高寿,一定能够常常为我指点迷津,常常为我开导引路。可天妒英才,张老师,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依稀记的与张老师在三马楼遇到,那应该是几天或是几周前的一天?我己经糊涂了,因为这样的相遇太平常太简单了,似乎就在昨天。他依然是那样笑着,拉着我的手,有一肚子的话对我说。和往常一样,张老师询问我的近况,问我进步了没有?还在办公室吗?还在写材料吗?他有好多写文章的好事等着我。他说,我进步了,就不辜负七伯与他的期望了。张老师是七伯的挚友。他们两个互相认可,互相扶持,互相牵挂。七伯走了,张老师写了好几篇怀念的文章,有讲情感的,读后让人潸然泪下;有讲过往的,读后让人为之动容。现在张老师走了,七伯若在,该是怎样的惋惜、痛苦啊!对于这两个爱我的老人,我是心有愧疚的。在他们的遗体告别仪式上,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心痛了多少次,骂了自己多少次。多少年了,他们殷切期望,我自巍然不动,有负厚望,他们溘然离世,我无地自容!张老师!你怎么走得这么着急!
还记得张老师主持编写《可爱的白水》和《白水县家风家教集》的事情,我也是编辑,这是对于白水有着大意义大贡献的事情。虽然只是汇总成册,但要拿出框架思路、组织采集编写,进行甄别校对,却不是易事。按照张老师的安排,我只是作了十几篇文章,但却在班外的时间不知道用了多少个周末和夜晚。张老师给我谈编书的初衷和想法,讲布局与章法、主题和素材,虽然话不太多,但总能一针见血,让我深受启发。张老师对我最多的还是肯定,他代宋增会老师对我说的一些鼓励和期望的话,我还一直铭记于心,也坚定着我走这条路的决心。我常常幻想,我若退休了一定要写个大块头,到时候再和他青梅煮酒、谈经论道。可是张老师,你怎么这么急地走了!走得毫无征兆,走得毫不留情!
还记得今年春节刚过,我去中央公馆看房子,正好碰到了张老师。张老师已计划装修了。他告诉我,如果需要可以给我帮忙介绍专业的装修公司。知道张老师在这里买房子,我是多么高兴啊。在这个地方,和张老师一起聊聊文字,品品香茶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我甚至幻想着到他家去蹭饭,去说说我的快乐或者烦恼!张老师,我不知道给多少教育上的志同道合之人说过,我将和你住在一栋楼上。上次去你的新房欣赏,眼看就要装修到位了,我想,或许今年年末,你就可以住进去了,再不用迈着有些疼痛的腿上楼了。而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张老师患病好像就在前天,我到医院看望他似乎就在昨天。全然不敢相信了!当时走进病房的一瞬间,我完全认不出他了。他曾是多么健康多么乐观的一个人啊!现在呢,已经消瘦地只能见到颧骨了。张老师还能认得我们,说话却很不利索,我几乎一句也没有听清。张老师只是满脸的无奈,不停地用左手拍打床上的桌子,每一次都让在场的人心如刀割……
张老师,愿您一路走好!
作者简介:郭学谦,白水县云台镇古槐村人,陕西省作协会员,白水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散文集《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过往》,诗集《这莫不是一次错的相遇》,入选《长安诗风十人选》《长安风诗选中国当代诗人卷》《难忘的时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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