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专栏】山野|非此即彼论，休也！
非此即彼论，休也！
国人素来有个习惯，就是非此即彼。比如说道好人与坏人，总认为这世上除了好人就是坏人。其意志之坚决，立场之肯定，语气之剀切，容不得半点含糊，就更说不上怀疑了。
又比如好事与坏事，对大多数人有利的事自然是好事，与之相反的则是坏事。做有利于多数人利益的事的人是大大的好人，而相反的便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好事当然拥护，而坏事肯定是要坚决反对和制止的。因为人都喜欢好人好事。
再比如好话与坏话。“逢人便说三分好，哪个人后不说人”，说别人好听入耳的话便是好话。与之相反，便是坏话。听好话是人的本性，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权高位重的尊者，无论是耄耋老人，还是嗷嗷待抚的婴儿，概莫如此。既然都喜欢听好听的入耳的话，那么无疑讲好话的人肯定多些。
其实在我看来，这都是把问题简单化了。世上哪有那么多一是一二是二，丁是丁卯是卯简单明了黑白分明的事情，不是好人便是坏人，不是好事就是坏事，不是好话便是坏话。如果世上真的那么简单，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感叹“做事容易做人难”了，也就不会有人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了。
我以为无论世上的人，还是事，抑或话都没有那么简单。要说简单，那也只是蜻蜓点水一晃而过。要说简单也只是表皮表面的东西，真正深究了，其实也不简单。要说简单，也只是说说而已。要说简单也只是说归说，做归做而已。仅以上面列举的事项为例，就可以说其实并不简单。
首先还是说好人与坏人吧！毋庸置疑所有的人都喜欢好人，而且都愿意做好人。“人之初，性本善”嘛！但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何以为评判标准这恐怕就是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接下来必定还会谈到世上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老生常谈的话题。当然人们的普遍愿望仍然是希望甚至认为还是好人多，要不然这世界岂不成了坏人、恶人横行的社会，那么好人还生存得下去吗？但愿望总归是愿望。不是好人便是坏人，这也太绝对了，这似乎又回到开头的话题，即好人与坏人的标准。再者，“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好事”，问题就更加复杂。不是好人便是坏人，难也！
其次好事与坏事。好人做的事当然是好事，其实这个命题也是值得深究。好人做好事，固然很好，但并非所有的好人（权当承认吧！）办的事都是好事。因为好人好心办坏事的并不是不可能。事与人并不完全一致。至少从逻辑关系上来推理，好人与好事并不能完全划等号。以此类推，坏人与坏事也不可以完全等同。因为好人与坏人说的是人，好事与坏事说的事。做人有做人的标准，而事则有事的评判依据。人和事不能完全划等号。再说好事与坏事的评判标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的时候起初的好事结果却变成了坏事，而所谓的坏事又变成了好事，两个完全打了个调。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坏事变成了好事”。非此即彼显然是行不通的。
最后再说下好话与坏话。人的本性是喜欢听好听的话，虽然人们常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但恐怕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喜欢苦口的良药，更不会听逆耳的忠言。虽然事后都知道说“好话”的人未必就是真的希望你好，而说不好听的话就是希望听话的人坏，但人的本性决定了还是好听顺耳的话受人欢迎些。所以结果仍然是“逢人便说三春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好听的话是好话，批评不顺耳不好听的便是坏话。不是好话便是坏话，这也太绝对化了吧！好话虽然好听顺耳，但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而批评的又不受听，不被人喜欢，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空话、套话和假话。“哈哈，今天天气不错！”“是的，今天天气不错，哈哈哈！”
哈哈哈，真的有意思吗？
其实好人、坏人，且不说何以衡量好与坏，现实生活中真正意义纯粹的好人与坏人少之又少，如凤毛麟角，占绝大多数的还是不好不坏之人，非此即彼显然是行不通的。好事与坏事，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在某个时刻看来是好事，但情况稍微发生变化，好事就变成了坏事，有的时候甚至是好坏参半，绝对化显然是行不通的。而好话与坏话更是如此，好话虽然受听入耳，但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坏话虽然难听，但往往却是至理名言，换个角度不受听的坏话便是好话，这无疑是在给人敲警钟。诸如此类的话题还有很多，恕不一一枚举。
所以我以为黑白分明非此即彼的简单论调可以休了，再也不要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还是还事物的本来面目，冷静客观理性分析，更重要的是要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和人格，而不是人云亦云顺风随大流，这才是我们应该所采取的立场与态度。
山野，网名巴蜀山野，本名孙效东，四川盐亭人。工作之余喜欢读书，奉行“我思故我写，我手写我心”自由写作，作品散见于《剑南文学》《中国审计报》《华西都市报》《东南早报》《山西晚报》《绵阳晚报》《绵阳日报》《中国审计》《嫘祖文艺》《蒲公英》《绵州诗联》《芙蓉溪》《嫘祖故里》等传统纸媒和网站与微信平台，有作品获奖。系四川省嫘祖文学院副院长、四川散文学会会员，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四川散文学会绵阳分会副秘书长，现已出版随笔散文集《偷闲集》、杂文评论集《遐思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