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滴化雨伴笔耕】师宝珠//人在囧途之一：钻火车
人在囧途之一：钻火车
人在囧途之一：钻火车
文/师宝珠
自从大学毕业分配到铁路学校任教，我就跟铁路，火车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们是郑州铁路局的直属单位，大部分同事是铁路学院毕业的，或者是从铁路其他部门调过来的，或者是老铁路的子弟。总之，生活与铁路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组成部分，坐火车也成了家常便饭，旅途中常常遇到很多囧事，也发生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所在的学校就在西潼公路旁边，东来西往的客车招手即停。可是我们铁路职工近水楼台:凭工作证，乘车证坐火车不要钱。所以，出行习惯坐火车。
火车站离我们学校大约三、四里路，走大路坐公交一毛钱，走小路近一些，没有公交，就从农民的田间小道走过去也需要半个多小时。那个时候，工资低，为了省钱来回就走小路。
记得有一年冬天的一个晚上，从西安回来，下了火车，大雪纷飞，唯一的一路公交车也停了。走小路吧！小路要经过一段铁道旁，铁道两边有很多去世的铁路工人的坟墓，白天路过都毛骨悚然，何况是雪夜？过了铁道上一个大坡，就是田间小道，小道旁是水渠。大雪覆盖了路面和田野，分不清楚哪里是路？哪里是沟？哪是田地？哪里是水渠？我穿了一双高跟皮棉鞋，领着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整个天空中弥漫着大雪，北风吹过，脸被打的刺痛，眼睛也睁不开。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雪地里艰难地走着。不一会，我们就成了两个雪人。孩子走不动了，我就抱着她走，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娘儿俩一起掉到水渠里了。从水渠里爬起来继续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家门口，在微弱的路灯光下，看见孩子的手通红通红的，我心疼的把女儿的小手放在我的衣襟里，贴着身体暖暖。哎！那些年穷啊！坐汽车从西安回来不过七毛钱就到家门口了，现在想起来太不值了！可这是时代特色，多少有些无奈。进了家门看见大镜子里大小两个雪人，狼狈的囧相，我们笑了，眼里却闪着泪光。我们浑身上下是全白的，头上却冒着热汗。
大雪天掉到沟里还不是最囧的事，走小路对我们来说是常事，更囧的是钻火车。
记得，八十年代临潼火车站还没有地下通道，一站台到二站台还要横跨轨道。如果轨道有火车停在中间（一般都是货车，停得时间长），需要去二站台上车或从二站台下车需要出站的乘客，就必须钻火车。钻火车遇到过很多怪事，有的人猫着腰走；有的人蹲着走；还有人趴着过；有时候不注意还会踩到狗屎；有时候刚好走到火车下，火车缓缓启动了，反应灵敏的人就爬到两股道之间，危险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刚参加工作，几乎每周都要回家。因为我有全年通勤票，所以就经常坐火车回渭南。东去的列车在二站台，必须过铁道或钻火车。有一次，我们准备过铁道时，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即将通过，大家都停到道边等着火车过去。就在火车马上过来的时候，一个女孩飞快的跑过去，她的脚刚跨过去，火车就疾驶而过。火车过后，赶过来的值班员气急败坏的用他手里的信号旗杆狠狠的打了女孩两下，女孩吓得连哭都不会了。这种危险的事，一旦发生就是大事故，后果不堪设想。那么钻火车就不危险吗？曾经有一个女孩就因为钻火车被挂到衣服拖了一段，造成面部严重破相，所幸生命没有危险。虽然危险始终存在，但是不钻火车又能怎样？我一直做着钻火车的事，直到我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一天，依然是下了车要钻火车，我努力的想让自己蹲下去，可是怎么也蹲不下去，猫着腰卡到车底出不来也钻不过去，十足尴尬，还是别人把我生生的拽出来了，衣服上蹭的都是车底的污秽的油垢。暂时过不去了，只好等待了好长时间，停在中间的火车开走了，才从堆满石子的路基上走过，再跨过枕木，穿过轨道爬上站台。就在那一次，我才知道我是因为肚子大了，腿肿了蹲不下去，暂时不能钻火车了。
直到九十年代才有了地下通道，临潼车站才结束了几十年钻火车的历史，安全程度大幅提高了。
随着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铁路建设的高速发展，经济状况的大幅度提高，在快节奏、高效益、抢时间、提速度的今天，地铁、出租车、高铁、飞机、私家车已成为我们出行的长用交通工具。自然也不会为了省几块钱选择走危险的路或坐慢悠悠的火车。
那条小路还在不在？我已不得而知。再走那条小路还能否找回当年的感觉？依然没有答案。
钻火车的囧事将永远成为回忆中带着苦涩的趣事。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师宝珠，西安铁路职业技术学院《高等数学》教师，《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文学爱好者，退休后，曾在各种媒体发表诗歌、散文数十篇，代表作品：《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滇峰之旅》、《驻在心底的冬青》、《初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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