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家刘博宇的校园小说《转学生的一年》第九章:义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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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义卖会
既然指望自己赚足金山用的钱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看我们班上别的同学大显神通了。
孙豪俊、徐迪和钱才是一组,他们这几个身材壮硕五大三粗的大块头,看着也有一番大人的样子,周末三个人出去玩,被一家效益不错的中餐店窗户上贴着的招聘启事给吸引住了,他们那正好缺些干零活的小工,性质等同于做家务,比如洗碗,扫地,收拾厨房等等,一个小时能赚二十多块钱。他们几个人把头凑在一起,叽里呱啦讨论到底要不要进去应聘,神情看起来十分严肃。最终,他们仨鼓起勇气,壮着胆子走进了店里。
朝阳当空,店里面一个吃饭的都没有,有一个中年男子端坐在柜台上,应该是店长,除了脑袋一圈,别的地方都秃了,像地中海一般,西装革履,领带打理得整整齐齐。店里很安静,三个男孩子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在埋头看账本的他,他抬起头,看了看孙豪俊他们,慈祥地问道:“孩子们,来吃饭吗?”
孙豪俊有些害羞,挠着后脑勺,闷下头说:“不是,伯伯。我们是来应聘当员工的。”
那男的一愣,过了一会儿又露出了笑容,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问:“孩子们,你们不会是来搞笑的吧?你们才几岁?怎么能当员工呢?国家法律规定了,不许收童工,不然我要被判刑的,饭店也免不了倒闭。”
“可是……我们急需这一笔钱啊!”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徐迪走上前,声情并茂地把金山的事情告诉了那个伯伯,也把要这笔钱的前后原因给说清楚了,最后,他恳求店长,让他们这个学期每天放学和周末都能过来当一会打扫餐厅的,靠自己的劳动赚点钱。
听到最后,店长被深深地打动了,他拉开存钱的柜子,从夹着一打100元钞票的小格子中拿出了三张红红的毛爷爷,郑重地递给他们,眼圈有些泛红,他擦了擦眼角,对他们说:“你们是一群好孩子,这点钱,算是我给你们进店五分钟的工资,好好收下,一定要把同学治好啊!”
徐迪又兴奋又感激,本想推辞,可既然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就心领了,他双手有些颤抖着接过了300块钱,对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谢谢伯伯,以后我们会常来你们家店吃饭的!”
走出饭店,他们急忙打了个电话给我,我听到了他们的胜利战绩,十分高兴。接着,我刚把电话又扣到座机上去,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样子来回重复了三四次,陈瑞、樊尘和沈神说他们在一家新开的马戏团找到了工作,去当售票员;瀚林带领着两个朋友在巷子里卖手工艺术品……都是能尽快领到钱的职业。但是最后一个电话才是让我最惊讶的,那是方老师打来的,她答应让我们举行义卖活动了。
我把这好消息发简讯传到同学群里,顺便问问我们班同学有哪些新一点的、群众喜欢的东西可以拿出来卖的。
我想,不如卖些玩具,小时候玩过的那些模型和乐高,拿出来整理一下,然后再折价卖给别人,钱不就手到擒来了?可是光卖玩具还不够,太单调了,而且家长不一定给孩子买。我又从抽屉里挑出了一些七八成新的圆珠笔和钢笔,准备卖给路过的学生们。可是现在卖的这些东西都是给未成年人用的多,要找些成年人也要的东西。“挑什么呢?”我有些苦恼,把头往左边一侧,手撑着头坐在桌上。
这时,我的目光注意到了书橱里的一些没用的杂志,生活类的,科技类的,各式各样的都有。“对呀!”我灵光一现,拳头往掌心上一敲,跳下桌子,拉开书橱门,“不还有这么多杂志的卖么?”我开始整理书橱中花花绿绿的书,把杂志都拿出来,等都整理好之后,杂志在桌上叠了几寸高的一摞,大概有十几本。“还是不够啊!”我不满地嘟囔。这时,奶奶突然走入了我的房间,她看到凌乱不堪的桌面和书橱,有点生气地问:“你刚刚干了什么?把所有的杂志都拿出来,房间弄得这么乱。”
我本身是想瞒着爷爷奶奶不说的,既然都被奶奶看到了,抓了个现行,只好把要举办义卖会的事情告诉了奶奶,奶奶听了之后,不仅没责备我,还笑了笑,弯下腰对我说:“你是要找杂志去卖呀!这种事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有一个高中同学,现在在一家大报社里当主编,哪边有好多好多报纸杂志呢!那边杂志社每个月有多少卖不掉的杂志堆在那里?还有社区里面可以供借阅的,全国各地同类杂志互相交换参考的,至少也能拿出个两三百本!”
下午,奶奶跟她的老同学通了电话之后,就带我赶到了报社。的确,这里日积月累的杂志真的是多得要溢出来,到处都塞得满满当当。主编跟我奶奶一样,就想找个收破烂的,贱卖拉倒。儿童杂志和妇女杂志的收益不错,可以送给我们。我把事情的原委细说给主编老太太听后,她感动极了,当下就领着我们进了存书库,同意把这里所有的旧杂志都捐给志远小学六年级,还说到时候要派个司机把所有的杂志都运到义卖的地方,再派几个记者来专门采访我们的义卖活动,刊登到下一期的报纸上。我一听,这可不好,我可不想出这么大风头,一边使劲跟奶奶使眼色,一边连连推辞,司机还是必要的,记者就算了。
回去的路上,我回想着我们现在有的东西,总感觉缺些什么,少一些宣传的东西。对!标牌!我要做一个醒目一点的标牌,这样子才能吸引更多人来买东西。我一回家,就用硬纸板和泡沫板剪裁出一个形状后,在版面上画上了一个病床,床上是一个虚弱而可怜的男孩,下面用正楷大字刻上去的标语写到:“请伸出你善良的手,请给予我们的同学援助!”我好好琢磨了一会儿,在和写标语有关的事情上,我难得这么挑剔,不仅考虑语法,还考虑这一句话的冲击力和震撼力,当然还有能不能符合上面的那幅画。最后实在无可挑剔,才把这句话誊上了牌子。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跟方老师约定了今天在公园里的广场上举行义卖,全班同学一个不落的到场了,当然有些爱占便宜的人是跑过来买别人的便宜书的。摆开摊子不久,两个左臂上别着袖章的城管就来了,本想指责我们在这边随便摆摊,没交管理费哥,当他们的目光注意到我画的那个标牌上时,心马上软了,换了个角度想了想:小孩子们哪里懂管理费啊?况且他们这是出于爱心,学雷锋做好事,就不阻碍他们了吧。除了钱才他爸递过来的烟,两人笑眯眯地坐回了城管车,开走了。
这里人流量挺高的,很多人注意到了我们的义卖,不知是真的需要,还是出于怜悯之心,几乎过路人都过来多多少少买了东西。不到中午,所有的旧书刊和别的东西都被一扫而空,大家兴致勃勃地数钱,一共不到一千块钱,多准确点是982元,加上我们班每个人这两周赚到的钱,一共1700块。大家都很高兴,这些是我们靠自己的努力赚来的钱呀!
一周一眨眼就过去了,第二周周六,老师让我和钱才一起去把我们赚到的钱交给金山他爸爸。到了病房,我们深情描绘了我们是如何赚钱的,然后有仪式感地把手中的一沓钞票交到了金山他爸手上。金山他爸就是小说中经常出现的那种清贫而不接受别人帮助的人,心高气傲,他坚决不收我们送给金山的钱,为此还慷慨陈词了一番:“这些钱是你们赚的,你们当班费也好,当实践活动费也好,反正就是不能用在我们家金山身上,他以后是要独立靠自己的,若是现在被你们帮惯了,以后可能连自主意识都养成不了。钱你们就拿回去吧,我是不收的!”
钱才原本能言善辩,可是遇到这种无懈可击如金山他爸这样的人,也只得做一回哑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而我心里其实早就想好了,怎样把这点钱用在金山身上。
放学后,我把钱交给奶奶,让她把钱交给护士长。既然是孙子要办事,奶奶直接无条件答应,急急忙忙赶到了医院,找到了小娟主任、主治医生和两个主要照顾金山的护士,几个人紧急磋商,头埋低了,不知在嘀咕些什么。讨论了一会之后,奶奶跑过来,跟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我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第二天,金山爸爸收到通知,说是对孩子有优待,可以转到安静一点的病房,用些好药。金山爸爸听了,两眼放光,和儿子一样苍白的脸上也有了红晕,他激动地说:“真的吗?”
“医院能骗您?”主治医生对他说,“他这种病,静养好得更快。”
“可是……我们单位最近效益不好……”可是金山爸爸的神情马上黯淡了下来,还是在为钱的问题发愁呢。
“不用担心钱,我们医院对这些马上要毕业的孩子有特殊优待,让他们快点回校学习。”医生说。
“不行不行……”金山他爸连连摆手,又像推辞我们一样推辞医生了。
“您还是听医院指示吧,已经有其他病人等着这个床位了。”一旁的一个护士插话,随即外面两个护士推着活动病床进来,床上躺着一个还在呻吟的病人。金山爸爸也不好阻拦,只好一边嘟囔着感谢医院,一边跟着医生来到了一个隔音效果更好,而且只容一个病人的小病房。相信金山在这边接受治疗,一定会很快痊愈,再回到我们班级里来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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