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阳如血》 第八篇 他乡遇故知 | 蒼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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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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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耳子
第八篇
他乡遇故知
刚到曼島寨的路口,前面迎來了几声稀稀落落的傣族老伯陶,老咪陶(大叔,大妈)含蓄的欢迎声,更引人注意的則是五六个上海知青,裤腿都卷的老髙,小腿上都是泥,顯然是刚从稻田里过来专门欢迎我们的到来!
我們打着招呼,沒有热烈的口号锣鼓声,也沒有紅色的标語和彩旗,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顿時油然而生,令人暗然神伤!
在这几个上海知青当中有位个子最高戴眼鏡的男生最顯眼,一眼望去有如故知!猛然看到他那卷起裤腿的小腿上流着好多血!我惊叫着指着他那滿是泥血交溶的恐怖之状!只见他好像很自然地说了声,"螞蝗叮的"。哎呀!这要在家里肯定是要馬上清洗上药!还得外加吃片长效磺胺嘧啶!⋯此情此景其實我也遇到过,那是在上中学下乡勞动时的事了!但沒流过這麼多血!⋯⋯
从今以後我們就是一个寨子里的农友了!噢!不對!他们算是插队,可能是賺工分,而我們算是水利兵团!每月有十五块钱的工资,也就是說每天旱涝保收,五毛錢!也許他們的现在就是我們的將來,某种对于未來无望的悲辛之感让我久久挥之不去⋯⋯
曼岛寨子里的上海知靑有八,九个人,都住在打谷场边上的那个全木結構粮仓里,粮仓外边有个半截泥牆无门草顶的棚子是他們的集體伙房,每天都要輪流一个人做饭!我觉得也挺有意思的,他们每天都吃什么呢?⋯⋯
那个髙个眼镜先生就是Y兄,一脸的书生气,他們这几个人好像都比我們年龄稍稍大一点,虽然住在一个寨子里,見面并不多,可每每碰到必是热情招呼!他们几个我都喜欢,尤其是Y兄总觉的倍感亲切!还有一位也是个子髙髙的D女士特别开朗热情,一说话必有笑声。
不知为什么我对那個糧仓特别感兴趣!糧仓里分成若干隔段,左边是男生,右边是女生,不知为什麼,几乎所有的分隔都是男左女右!这又引起了我的几分好奇!好像“男左女右”的习俗与古人的哲学观念有关。就中国的阴阳学说,左为阳右为阴。中医诊脉也是男取气精分脉于左手,女取血分脉于右手,即使小儿患病观察手纹也要取“男左女右”有意思的很!可奇怪的是这在西方北美也是如此!
糧倉的大小就像一节用蚊帐分隔的火車箱。Y兄的床头最让人羨慕的是有好几本书!便将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好像我們已經是那种特别熟悉的老朋友了!⋯⋯
很快我們就迁到山里水库工地去了!秋天里我們來收获先前在寨子里种的蔬菜,我們也会不声不响地每样留下一点放在他們的廚房里⋯⋯
南迁进山一別就是好多年!一次家父母的政协老友袁老到北京开会,順便來家作客,袁老是家里的老朋友了,文革前每每来京必一同用餐,偶尔还在家中小住,这次席间无意中袁老提到他的孩子也在西双版纳!令我一惊!原来就是我們早巳相识的老友Y兄!相知相会于千山万水之遙的西南边陲,于西双版纳傣族人的村寨之中,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呀!后知Y兄与D女士結为好友,D女士赴法國留学因修化学及美术史故受聘於法国的一所博物館,好像是搞古艺术品的修复,Y兄赴日留學专攻考古!都是我喜欢的职业!
八十年代我因酷爱古生物化石,所藏各类化石从完整的恐龍,恐龙蛋到稀有植物昆虫飞鸟化石,一有空闲便往來于中科院的考古所,地質部研究所,古脊椎動物研究所的諸多古生物專家好友之间!其间自然也拜望了正在考古所的Y兄!他的研究室里有好多的数千年以上的动物骨骼,令人目不暇接!記得当时他好像是正在進行甘肃天水新石器時代的动物考古研究,恰巧我也正好剛剛从甘肃出差采风归来,故引起我的更大的兴趣!由此又勾起了我见异思迁,见贤思齐的老毛病!⋯⋯
多少年过去了,现在的Y兄焉然巳是国之考古重器!令我引以为平生自豪的世交老友!
告诉你们吧,我就是喜欢我所认识的所有朋友都好!所有的新友皆为故交,我就想在他们中间髙兴的睡觉!哈哈!太舒服了!听一位心理学的博士老友分析呀,说白了就是显的我也好!哈哈哈哈!
⋯⋯
參见苍耳子杂文系列《獻血与化石》
苍耳子杂文系列!
作者简介
苍耳子 生卒年不详。
杂文写手 ,延用笔名甚多,为人低调内敛,无人能扑捉他的出
处和其写作的风格,时而针砭时弊,谐趣低吟;时而花前月下,
抒情缠绵……文诗无序,时时得意忘形,狂翱客古;时时泣欣交
集,悲天悯人;卑傲兼并,自恃诸类太古皆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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