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炸馓子了。

小时候,小年到了,就能吃到麻糖。

颜色跟泡发的腐竹似的,但质感酥硬,中空如节,上面还沾满了芝麻。一口咬下去,糖渣和芝麻四散蹦逸,像我们怒放的心花,比过大年还兴奋。

然后大人们就陆陆续续忙年,炸点馓子、油饼、丸子之类的年节食物,以备过年。

很多年了,麻糖早已不知去向。而家人视频中一句“过年了,炸馓子了”,却唤起了我的记忆。这个小年,没了麻糖,何如炸点酥脆的馓子。

馓,sǎn,曾经以为是北方小食,后来一查,原来大江南北都有,名字和形状不同,但原理相近。

据载,清明寒食节不能动火烹制食物时,就食用预备好能存放多日的馓子,故名寒具。

苏东坡还特意为制作寒具的女子写过一首赞美诗: “纤手搓成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重,压扁佳人缠臂金。”应该是苏轼也颇喜欢馓子吧。

那时候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馓子长这个样子,细细圆圆的,卷成一团。我们的馓子更像蝴蝶,或者九连环,口味可以甜,也可以咸,关键是感觉这是个大工程。

向妈妈请教做法时,我表示要在小本上记下来,还遭到嫌弃,意思是非常简单,我理解就是变相鼓励我动手。我还是记了下来:三碗面、两个鸡蛋、两勺油、一勺盐、少许水,关键点:面和硬点。

然后解释说,如果沾了面粉,炸制的时候,锅里都是小渣,还容易糊,油体不纯净了。

和面时,瞬间感觉手腕受伤了,面硬得我只能用拳头。黄豆更是出主意,不如买点手擀面,直接炸面条,费那些劲。

不理他,左手,右手,换着来揉面。朝着舅舅和我说的目标努力——和面要三光,手光,面光,盆光。还不错,面醒好了,像蜕变了一样,又漂亮又光滑,还透着鸡蛋的黄。

和面、醒面,只是第一步。然后擀薄,切成长条,中间切开,翻转,缠绕。爸爸和我说,切开中缝,是为了油炸浸入,方便迅速炸熟。

最后就是下锅,油炸定形,油温一定不要太高,不然外表已经糊了,里面可能还是生的。

最神奇的是,刚炸成的瞬间,尝一下,小时候的味道马上就回来了。

汇报成果的时候,妈妈继续用小词儿鼓励我,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面点师。

我做的是基础款,可以加入牛奶、黄油、芝麻。还有朋友建议,如果喜欢花椒味,可以用花椒水和面。

好,第二次,用花椒味向面点师再进一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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