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与结果哪个重要
过程与结果哪个重要
朋友发来一问向我求解:追求一件事情,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是过程决定了结果,还是意想的结果注定了过程?
我当时没深入思考,给了下面的回答:过程和结果之间存在诸多变量,和行事者的素质有直接关系。成熟的人行事,过程与结果能在期望值上比较容易趋向一致;不成熟的人行事,往往因过分注重结果而忽视过程上的严谨,其实际结果就容易陷入佛家“求不得”尴尬境地。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辩证的,不能一概而论,只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真正做到能使过程与结果相统一的人,要修行,要不断学习,这其中的奥秘在于通过哲学思考建立起对过程与结果的对立统一关系。
第二天重新思考了一下上述问题,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可能是一个伪命题。按照通常的逻辑,一件事情,过程好了,结果自然好(至少不会差得太多);过程不好,结果自然不好(即使好了,也一定是其他的偶发因素使然)。
平时我就这样教育闺女,要求她更多重视过程,忽略对结果好坏的过分期待。我觉得,重视过程比重视结果重要——做事情,注重过程本身就是对结果的负责任的表现,而那些只追求结果,不注重过程的,实则是没有责任心的表现,通常不会有好结果。
任何一件事情,在过程上都是整体一致性的,结果是过程的组成部分,结果永远不可能比过程重要,否则自然成为舍本逐末的伪命题。上述问题明显将过程误解成与结果互相分离的存在了。
回想一下我粗浅的哲学史知识,觉得朋友的问题在哲学史上有被讨论过的可能,因为哲学史有不同的认识论转向阶段,过去的哲学家(唯物与唯心都包括)发现了“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是哲学的主要问题”,不足之处是忽略了人的实践的衔接作用,这一点被马克思发现,随后建立起他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哲学,史上称哲学的实践论转向。
实践的典型特征是动态的、历史的、发展的,实践主体的能力与水平决定着实践的过程与结果。一件事发生过后,只存在评价主体(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他人)对过程与结果优劣的各自独立评价,过程与结果之间没有可比性,是不能比较的。
如果非有人要比出个结果,我觉得,那个结果也只可能是唯心主义的形而上学,是注定要在辩证唯物主义的鄙视和批判中变得毫无意义。(2016.4.23)
话外音:在网上接触了许多哲学爱好者,热衷于与人辩论,无奈受制于自己思想的系统性不足,又有太多主观功利不除,所以即便明显输理,也死不认输。
这种现象很普遍,现在想来,这种死不认输的原因应该就是其内在的逻辑链条中多有这种不当的过程与结果之间的错误比较概念使然——概念的狭隘必导致人格的狭隘。这是其不自觉的潜意识,所以只要不自己用严谨的哲学思辨梳理清楚,任何人都只能把这种错误思维带到棺材里。
由马克思的择业观引发的思考
慕课上留作业:你如何理解马克思中学毕业论文中的这句话:“我们并不总是能够选择我们自认为适合的职业;我们在社会上的关系,还在我们有能力对它们起决定性影响以前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开始确立了”。我尝试着写了一篇,觉得无论好与不好,自己都应该留个记念,特转录之。
人非生而知之,都是学而知之。
选择职业是每个成年人都必须进行的,因为劳动是人的第一需要。
社会进化到现在,关于职业的选择日益社会化,社会需要各种专业化人才。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接受各种各样的信息,稍微成熟便开始接受相对专业的知识培训和学习,通过学习技能以备将来谋求工作所需。这个过程中,由于人从无知开始便受家教影响甚大,无奈家长们并不都足够成熟,于是家长的学识能力与水平就先入为主地影响到孩子的价值观形成。
人类社会一最大的现实就是,文明整体进化程度较高,但个人文明素养参差不齐,并在千差万别中冲突不断,从来极大地消减了人类的整体文明水平。这其中,代表人类文明高度的是少数人的智慧,不是全体人的智慧,这种尴尬不除,人类吹嘘的高度文明永远名不符实。
表面上,全世界都十分重视教育和教育事业的发展,但实际的教育结果却并不能让这个社会的每个人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人之为人”。正是教育的不完善才使得社会上比较普遍的人的自私与功利成为合理合法的正常现象,因为这样的人是绝对的大多数。看到马克思中学毕业时说的话,我看到的是,人类社会像马克思那样从小就受到严格、正规的人文教育的人一直是少数。
从文明进步的角度,类似有马克思一样机会的人越来越多,令人欣慰。我认为,马克思这样的人对世界带来了实质改变,无奈这个世界依然是在大多数人的傲慢与偏见中前行,只要人类总体上热衷于纵欲、自私自利、守旧的特点不除,再多的马克思一样的人也只是对人类文明实质改变下的扰动,也就是哲学的理论转向依然不能变成文明的整体转向。
人类当中总有少数人爱搞发明创造,他们用自己的行为现实地改变着世界,因为创新所带来的便利总能将人们旧有的惯性行为与新思潮的矛盾扩大化,直到矛盾不可调和到新的革命有了暴发的可能,马克思那样的人的学说才起作用,他那样的领导者才能启发部分民智,才能应者云集地引领一群盲从者开展革命,打破旧秩序。
革命胜利后,一部分先进人物继续革命,大部分人旧病复发,继续制造新的不和谐,产生新的保守势力。社会于是只能被动等待新的革命到来。
革命是哲学的内在要求,但可惜不是每个人的要求需求,这就是文明局限带给哲学的尴尬。人的欲望总是太多,而且不易被满足,人人都深知纵欲的结果是伤害,但又总又克制不住地想纵欲,都想占别人的便宜。
在纵欲与克制的反复较量中,人们学会了妥协,并把相对稳定的妥协称为和谐,于是有了和谐社会的极端化梦想。因为哲学的理想性,所以和谐社会只能在精神文明高度发达的时候才能实现,人类还需要为此做出更多基础性努力。
在未实现(真正)和谐之前,人的择业观大多是以功利为基础的。类似马克思这样的择业观只是少数先知先觉者的专利,因为只有他们能敏锐地发现这世界既有的矛盾现象背后的本质,只有他们才有开创新时代的冲动,只有他们才能清晰地认识到这世界因他而变的全部可能性与现实性。
以马克思为例,真正符合他个人理想的可能性与现实性的工作在当时社会是没有的,所以他只能选择一个即能维持自己生活,又比较接近自己兴趣的工作。
那些没有马克思一样阅历的大多数人,他们的择业是在没有被清晰地教育出明确的三观的条件下进行的,他们的职业选择当然注定掺杂了太多家长和他人的意见,离个人兴趣甚远便是必然。更有甚者,恐怕连自己的真实兴趣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择业的盲目性,古代有,现在有,将来还有,这既是社会的悲哀,也是社会的无奈,于大多数三观不清晰的人来说,当然只能接受和顺从这样的无奈。文明的进步可以给任何人觉醒的机会,但这种人的觉醒取决于机缘,取决于他能否对自己面临的无奈进行强烈的否定与批判——哲学化地认识自己,也叫自我认知、自我觉醒。
唯有通过哲学的反思,我们才能真正认识自我,我们的真正人生价值才能被发现,这时我们才能按自己的真实想法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职业,开展人的第一需要。
对照这样的需求反思人类现在的教育体制,真正通过哲学教育以帮助学生建构完整的三观,我们的教育主体缺位太多,与马克思主义的本质要求相去甚远,所以我想说,普及开展哲学反思教育大有可为,意义重大,成果会更大。(2016.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