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大集-它们不是随便的花朵

喜欢花朵的浓墨重彩,却难舍着淡淡的优雅;道别了喧哗的人群,回到自己的小小世界,总希望自己可以优雅一点。

淡淡的吧!最迷人的笑就是似有似无的,那是最易撩人的美。不觉间就扣动了心弦,值得用一生去追忆和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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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城的春天早在冬还没站稳脚跟时就来了,山花也是一直都开得非常热闹的。只是对于时间上(立春)、而非现实中感觉到的春的到来,人和花儿们却又多了些不一样的热情。这些热情被人们体现的——嗯!有色有香、有滋有味。

野花中有不少是经常被热情的人们请上餐桌的,而山里人怎么愿意将这种难得的春熙独自享受呢?慷慨的人们就想了个不错的办法——把花儿们带到街上,一来可以让这些山花们也赶回人间的大集;再就是也让它们感受一下城里有别于山村柴火大灶的粗犷翻炒的小锅小灶,或许这种小能阐释出的更为仔细、温婉的韵呢。

这些被“请”到集市间的小可爱们大部分拥有着一个共同的远方,而这个远方毫无疑问就是餐桌。只有少数实在难以改造成为菜肴的,才被不舍的割去做别的用途,也是吃、只是方法不一样了。

好吃的,吃;不好吃的,想点办法让它尽可能变得好吃点;倘若想了办法也还是实在不行的就做药,该泡酒的泡酒、该泡茶的泡茶,倘若连这样都还吃不了的,就只好赶紧“听说点什么”介绍给别人去吃了。

先来一个“十大功劳”,十大功劳全株都可以入药我是知道的,但看到它的花被困成了束来卖倒令我有些意外。也不知道人们是用什么方法来处理这些小东西的,是简单的煎炒烹炸还是泡酒、泡茶?

不过,自见到这捆可爱的花朵,我就认为这样的好东西拿去吃了就非常可惜了;如果裁半张报纸包起来,再缀几片蕨叶,捧回家让它半卧在磕掉了边的腌菜坛子里,会不会给人些越过玫瑰和康乃馨的美感呢?

再来个素馨花(上图),人们是不吃素馨花的;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它属于“无论怎么弄都不好吃”的那种,总之没见谁将它摘来吃过。

但是,不吃并不代表它就别无它用了;人家香呀!这好歹也算是一技之长了。不能吃就拿来欣赏、闻香。还可以看它是如何随时光流逝而逐渐进入自己的另一种状态、然后再到另一种状态,直到某次再见阳光时都已经凋落。

面对凋零,野生的金银花就比较看得开。虽然它也有像素馨花一样被人捆绑起来论束卖,但它的枯萎并不代表离去,而是换了种方式来开启自己的另一段奇妙之旅。

人们喜欢在金银花枯萎之后将花朵收集起来,交给每天都要从头顶路过的太阳。

太阳用金色的光芒擦拭掉金银花多余的黄与白,只给花留下并不太美了的枯黄色。太阳带着那份朝气中的艳丽离开,但沉淀了岁月和路过岁月间那些或美好、或来不及美好的记忆之香却随着花朵的卷曲紧紧抱在了怀里。

这香味风带不走、阳光也再难剥离,却唯独逃不开水的柔情。试问世间有多少紧抱着自己的美好入眠的僵硬是水化不开的?金银花是如此、茶亦是如此。

藤花,我不知道藤花的学名叫什么,毕竟在这里知道它叫“藤花”就足够了,学名什么的或许真弄明白了倒反而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也不一定。

藤花和金银花一样是绽放在藤蔓间的攀爬高手,在森林里生长的它们为了寻找到阳光而练就了一身树有多高、自己就能窜得比树还要高那么一点的本事;所以,既使在茂密的森林里也能攀在高高的树冠之上摇曳花杯、痛饮阳光。

我曾在山顶见过它们将花藤铺织在高高的树冠之上,顶处是紫、越往下越显出白。紫是初露、染露而白,白了便是绽放;其实绽放的也还隐约着紫,只是太淡、淡到略远一些就辨不清、也就以为是白的了。

我是吃过藤花的,腊肉丁、臭豆豉再加点蒜片、糊辣椒爆炒,出锅前洒一把提香的韭菜。滋味中似有似无的涩牵着花香、软绵绵的蜜甜驱着豆豉的臭、再缀上腊肉厚重的香,几种滋味混在牙舌间美好得有些凌乱。

走在街上又遇见一种花,我只拍了照就被涌动的人群推着离开了。拍照的时候并没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识它,如果意识到,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停下脚步打听一下“它叫什么”的。现在看照片倒觉得像极了炮仗花。毕竟小城里生活的人们也吃炮仗花的,不过我知道它是由一种粗壮的大树吐露出的、对春的爱意。

当然,既使是炮仗花也不奇怪。谁会奇怪小城人们对吃的执着和别有韵味的理解呢?

很多人告诉过我“刺桐花是有毒的”。对此,我嘴上满是认可和感激,可心里的读白却是“那又怎样呢?有毒的东西被我们拿来下饭的多了,它算老几?”

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实中的确有不少人会因为吃了刺桐花而感觉到不适的,有头晕恶心的、有拉肚子的·······甚至有不少是发誓“永远不再吃刺桐花了”的,只是结果却是“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白花羊蹄甲,到了小城人们的口中就成了“老白花”。当然,在这里被人们亲切的称之为“白花”的也绝非白花羊蹄甲一种,我知道的至少还包括一种白色的杜鹃花,只是杜鹃似乎被称为“大白花”(我发现,小城里不太严谨的人们很多时候是将一个名字分给很多种不同植物的)。

杜鹃花也是有毒的,只是人们依旧不把着个当回事,也许是自小就吃有免疫、亦或许是毒也怕不把它当回事的吃货吧!

老白花倒是没听谁说有毒,花朵中透着一股非常诱人的幽香,既使离得很远也能闻到;那种香清甜、缥缈,似记忆里的某次穿过雾霭在山巅与云海相遇。或许,只有置身于其中,脑海里才会浮现那种妙曼绵软的柔情也不一定。

我揣测见过大海或草原、沙漠的人们,脑海里会出现的绝对又是另一番情境;毕竟,每个人存在脑海里的“最美”不同。至于老白花入了菜后的滋味如何?一来看厨师、再就是看你对它的期待是否符合它要表述的情怀了。

棠梨花应该是这些花里最能让朋友们感觉到亲切的一种花了,因为野棠梨花和梨花抛开植株不谈、在我看来几乎是一样的。开好了也是一树白,只到挂果之后,区别才能变得明显一些。毕竟大多数梨是奔着果实大、甘甜而水灵去的,而野棠梨却是安于果小而比柿子还涩的,属于梨果界里的体型和思想上的侏儒。

若不是花很受饕鬄们的欢迎,可能早被多事的人们伐了烧柴火了。

果不好吃,人们就不去期待秋天了;将期待放在春天、花梦初醒的那短短的几天时光里。

半梦半醒的花还来不及绽放就被人们悄悄的摘下,为什么要在花朵还半梦半醒时摘下呢?因为醒了怕风撩走花瓣而使得花多了青涩少了清香;为什么不在睡梦中摘下呢?怕花朵的梦太沉,没浸透温暖的阳光、包裹着太多关于冬的茫然。

“老鸹花(本地方言是老wà花)”,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要给它这样一个听起来就让人觉得“黑黢黢”又有些聒噪的名字的。

莫不是取名之人也是并不曾识得此花的?只是和朋友外出时遇见此花,便被身边的朋友问道:“老表,阿过(那个)是哪样花?”

答者因为之前不认识此花、且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名字,而此刻又恰好见到老鸹停在花丛中嘹亮了几声“哇、哇、哇······”就随意秃噜一句:“老鸹花”。

于是听的人就当了真,只要往后再遇见就要表现出自己的博学,于是手指一指、立即向所有人介绍:“喏!那就是老鸹花”。于是,花就真成了老鸹花了。如果真是如我的玩笑,那么老鸹花倒也算是悲催的;不过实际情况大概还是因为花色的缘故,有机会一定要在花季去山里拜访一次求实一下。

“灯笼花”的由来,据说是因为有点像灯笼;这个就靠谱多了,只是它依旧不是它真正的名字。

这个吃起来有点淡淡的苦味,据说也是含有毒性的,但也还是被忽视掉的,依旧被摘来汆一下,该炒炒、该煮煮的敷衍着。

鼠麴草在当地被称为“火草”。在我童年、乃至少年的记忆里它是不被拿来当菜的,而今却“整株可食”了。至于吃法,那真是多了去了,什么炒嫩芽、根煲汤、花泡茶······

不过我最想介绍的还是童年里就存在的“火草粑粑”,那可是存在于祖辈生活里的东西。说起火草粑粑,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不过是加了“火草”的糯米粑粑而已。只是它太入生活了,早已经是叫人“放不下”的生活部分了。

密蒙花在当地被称为“黄花”。在我年少的那些时光里,密蒙花的黄总是和香火同时出现的,其中以清明最为常见。

清明祭祖总要在供桌上“献”些祭品,其中必不可少的物件中就有糯米饭,而这些糯米饭也多是要染些颜色的。或许是其他颜色染起来太麻烦的缘故,染色就逐渐的被人们舍去,大多直接改用红糯米和紫糯米的自然色来填补。唯独这黄色的糯米饭还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毕竟只需煮点密蒙花用来泡米就好了,既为糯米饭上了色还添了香,何乐不为呢?

棕包,是棕树的花苞。分甜棕和苦棕,棕包里面的花像鱼肚子里的籽一样密密麻麻的成饼状。

它是可以生吃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我只能傲娇又不失风度的告诉你:哥们有过一个不太安分的童年。那段岁月里哥们偷吃过的东西——哎!能健健康康的坐在这瞎侃,简直就是了不得的事情。比如野生菌烧烤、大麻芋(类似滴水观音的一种芋)种子,说起吃这个之后的惨状大家可以参照《东成西就》里的欧阳锋“好像两条香肠挂在脸上”、“人家生病了、口水都流下来了”······

棕包的吃法也不拘于形式,沾点蛋汁煎、裹上糯米粉炸、剁碎了肉沫炒、筒子骨煲汤······

如果只是为了感受一下春的气息,拿来当水果也是可以的;本来吃它们也只是调剂生活的,也就不必拘泥于吃法了。现如今还有几个人是为了温饱而吃这些的?除了一部分是因为好奇而尝试一下之外,大多数人是在吃一份记忆、一种情怀的。

就拿之前就提起过的芭蕉花做个结尾吧!这紫色的小可爱是结了芭蕉以后的余花,摘了也并不会影响芭蕉的收成。在我看来,它的确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美味,无论是对奶白色的芭蕉花汤、清香间带点奇怪涩味的凉拌还是用来炒鸡杂,只是因为早已熟悉了这种味道而有了些淡淡的恋意。

山间百花齐放、人间摘花调百味。说不清的是究竟还会有些什么花儿会出现在小城人的餐桌之上。毕竟对吃货而言:吃无止境,至死方休。

目的本是路过,又何必非得走到景致最好或者路的尽头呢?吃到了就好了,至于味道嘛!酸甜苦辣咸,都不是花朵们因为喜欢而去刻意沾染上的,是人的意愿罢了。

对了,炒这些花的时候可以加点油渣和韭菜,那可真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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