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螃蟹
注:本公众号的所有图文均出自作者本人,如果转载请注明出处。(公众号“麦浪孤帆”)
上回说到去露水街寻茶,却没见到一片茶叶。于是开个小差,遇见一些生猛的箐螃蟹;本着回味当年的想法买了一点,现在在来说一说关于“壳太硬,嚼不动和吃了会拉肚子。”的事情。
这是一个关于吃蟹传统的故事:
我爷爷教我吃螃蟹是这样的:洗干净、油炸至金黄······来来来,吃吧。
或者:洗干净,丢火塘里烤至金黄······来来来,小心烫。
又或者:洗干净、油炸至金黄、加酸笋(或酸菜)煮·····来来来,这个下饭。
所以咧!我的整个童年乃至后面的少年时光里吃螃蟹都要炸至金黄,然后整只嚼;田螃蟹壳软,吃起来干香却从来没觉得螃蟹与鲜有什么关系,无论是干炸还是煮酸笋都没有觉得。而箐螃蟹壳硬,吃起来实在费牙,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实在爱不起来。
直到后来在异乡吃到了大闸蟹和梭子蟹也还跟人们抱怨:“你们的螃蟹不过下油,真是嚼不动呀!”可抱怨却换来一阵哄笑。我心想:或许是我牙口不够好吧!可丫的,这些人吃东西怎么那么浪费呢?红彤彤的壳呀!都扔了,怪可惜的。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螃蟹这玩意是把骨头穿在了外面,而吃肉是要吐骨头的、鳃和心脏是不能吃的······
哎呀!我基阿爷(我家爷爷)呀!螃蟹有骨头的、只是长在了外面,而且还有鳃和心脏······吃肉要吐骨头的。阿爷!你牙不好也可以吃螃蟹了,真的。也不用油炸、煮酸笋了。
其实小城人吃螃蟹也不是都不吐骨头,还有一种处理方法是很“老少皆宜”的。它就是“蟹汁芙蓉蛋”(刚想到的名字),做法就是将螃蟹洗干净,与姜一起放在石臼里舂碎后再拿纱布过滤出汁液;汁液加入鸡蛋里搅拌均匀,上锅蒸······
姜驱寒凉、蟹汁鲜香、鸡蛋绵软,香菜葱花香菇脚、肉沫花生黑胡椒——小料自己配,酸甜苦辣咸就随君喜欢。遇到这样的组合,再认真制定的减肥计划都值得先放一放了。
之前的箐螃蟹都是带壳嚼的,所以除了那漂亮的橘红之外并没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这次打算清蒸,对付这种生猛就该简单直接。
本打算也像人们对待大闸蟹一样的将它们捆起来的,可怎奈自己只会“解带”而不会“束锦”。该怎么办嘞?丢锅里来个冷水蒸螃蟹——算效个“温水煮青蛙”的老菜谱。
只是螃蟹生猛,三两下就能将蒸锅的锅盖掀翻在地;愁的我差点爬上炤台用敦实的屁股压制。好在锅里凑了一群螃蟹,只一会的功夫就都忙着干架去了,没再继续掀锅盖。
它们真的是很喜欢干架,既使面对越来越热的蒸锅也要先干架。似乎在说:逃命有什么劲?干着架死去多好。
揭开锅盖,已是火红一片;小一点的几乎都缺了腿。没仇没怨,只是想打架就以死相搏;没轻没重,只是战斗还没结束就忘却生死;多么奇怪的一群生命呀!
如今它们都红了,胜败也都焖在了正锅里;盔甲卸去,露出了那个真实且柔弱的自己,只是已经来不及承认被盔甲包裹着的真实了;它入他口、它入我口,也算各得其所。
余下的架来世再打,余下的情话也来世再说。同生过也共死了,最后还一起红了一回。若还有留恋,便是战斗过的涓涓细流。
这就是入红尘的结果,不知道哪一架就打进了蒸锅。奔着“红”去的,红了便是好结果。
辣炒螃蟹。
战斗螃蟹若干;油锅爆香辣椒葱姜蒜,猛蟹一开二,下锅。翻炒至变色,加料酒、一点砂糖;继续翻炒,待香气肆意,挤满了厨房、下切碎的姜叶、紫苏、罗勒、薄荷······
没那么多香料?那就不要,葱姜蒜也足够了。我家花盆里这类东西多,不用显得对不起自己,所以······
出锅。
一盘香气四溢的生猛山鲜就这样成了,余下的就是“来来来,都尝尝。”
哎呀!我基阿爷啊!这个不是面包,不能那样啃的,看我这样——壳壳不要嚼,丢了丢了;
哎呀!我基奶呀!大夹夹罢(不要)丢掉嘛!要敲(kao)开,肉都在里面呢!
哎呀!姐姐姐姐,那个壳不要啃了;妹妹,不要把小料倒壳里面嘛!什么?还要干杯?要不得、要不得······
我拿刀帮你们拍一下——你们瞧嘛!肉······
对了,还有那个吃了会拉肚子的梗。那是一次有组织的离家出走,我们一行四人,说好了带米带锅的,大家都嫌麻烦就没带。到了山里没多久就饿的两眼冒金星,只好自己想办法解决肚子问题。
山里娃在山里总能找到吃的,什么蚂蚱——可以烧烤、橄榄果——可以烧烤、小鱼——可以烧烤、螃蟹——对呀!这个地方有溪流也就有螃蟹,抓来也可以烧烤。
于是就分工,我主要负责抓蚂蚱、毛驴负责挖山开石捉螃蟹,余下的摘野果······我们就愉快的带着咕噜噜、咕噜噜叫的肚子行动起来。
大半天的功夫,我抓了十几只蚂蚱、毛驴抓了一只箐螃蟹、摘野果的倒是撩起衣服兜了一堆······
聚在一起就赶紧边吃野果边烧螃蟹蚂蚱······后来都分了吃了,也不知道熟不熟,只记得螃蟹壳还是很硬。
吃下没几分钟就······
哎!回来的路上,只敢走少有人走的路;而且走过之处树叶子都薅得精光——毕竟,人多力量大呀!
茶找到没有?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
会不会有峰回路转的相遇?
且走,且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