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的「美学」论断中,试析文艺复兴“艺术美”何处体现(三)
审美带有令人解放的特质,它使对象保持自由和无限,不把它作为满足欲望的工具。
——黑格尔《美学》
“解放”,是一个近代以来频繁出现的词汇,顾名思义,有解放就有“桎梏”,摆脱桎梏的束缚,才能言及解放,或者说是一种“释放”。从千年中世纪过渡而来的所谓“解放”能从身体和心灵上得到多角度的解读。也正所谓彼得拉克口中的“黑暗中世纪”所言,应该也指的是欲解放而不得的“桎梏”,因而黑暗。
至少可以在波提切利的《春》中看出这种“解放”的物象,艳丽复杂的服装纹饰,人间情爱的丘比特,明显的求爱示爱动作,婀娜的身姿搭配细致玲珑的手部特写,都宣告着对中世纪宗教压抑的反抗。从画作中的“解放”层面来阐释,人作为载体表现的不再是神性的端庄和静默,而是作为人本身与生俱来的活泼特质。
“对象的自由和无限”是通过“解放”以后“释放”出来的。穿着的自由,追求的自由,动作表现的自由,表情变化的自由...然后随“自由”而来的,是人性展开的无限(这里的“无限”更趋近于一种“多样性”),中世纪的艺术中,本应表现人性多样性的人体被借用表现晦涩而且深沉的“神性”,使得“人性表现”失去了可以依托的“形象”,加之“原罪”等宗教教义的压制,更加使人性的多样性被压制在了一个原点,而几乎得不到任何延展的可能。
但是从文艺复兴时期及以后,艺术的任务逐渐过渡到了展示“人性多样性”的无限上,人体作为“表现资料”也由于“神性的隐匿”回到了表现人性的本职上来。
“满足欲望的工具”是中世纪艺术唯恐避之不及的敏感话题,之所以要尽最大的努力表现神性的隐晦,就是担心高洁的精神信仰与充满堕落的人体(即生理欲望)混为一谈,但是又无法摆脱通过人去表现神的手段,因此静穆与深沉才会在中世纪艺术中大行其道。而所谓“满足欲望的工具”,重点不在欲望,而在“工具”上。
中世纪的艺术以其工具性为荣,作为上帝向凡间“显圣”与“传播福音”的工具,发挥着不可小觑的功效。但是文艺复兴的艺术不再仅仅具有“工具意义”,其本身作为一种“理性”思维的回归方式,更具有着为“人性”找回本来面目的目的性,人们从新找回了认识与分析这个世界的能力,从而达到了“人文主义”的目的。
“如果命运终究是无法摆脱的
那么就让我用不倦的脚步拖拽着它不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