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的中医故事》第一百零一集：枳实、枳壳

【功能主治】破气消积，化痰散痞。用于积滞内停，痞满胀痛，泻痢后重，大便不通，痰滞气阻胸痹，结胸；胃下垂，脱肛，子宫脱垂。

【功能主治】理气宽中，行滞消胀。用于胸胁气滞，胀满疼痛，食积不化，痰饮内停；胃下垂，脱肛，子官脱垂。

聪明的晏子

陈皮、青皮、枳实、枳壳、香橼、佛手等，它们都是芸香科植物，是理气药物里头的主要成员，其中陈皮、青皮，是橘子的老少，而枳壳、枳实也是枳的老嫩不同而已。

有人说这橘跟枳本是一物，产江南者为橘，江北者为枳，因为环境不同，所以结果有差别，这在小学的《晏子使楚》一文中就能看出。

晏子是怎么出使楚国的呢？晏子又如何通过外交口才跟机智来使自己的齐国不会被楚国小看呢？

原来晏子身材矮小，楚王知道他将奉命前来出使楚国，当时小国都必须向大国以示友好，大国常常戏辱小国，楚国为大，齐国为小，加上晏子天生矮小，楚王便故意在大门旁边开一个五尺高的小洞，请晏子从这小洞进去。

这不是在玩脑筋急转弯吗？

如果乖乖从这洞中进去，那岂不大大灭了齐国的威风，于是晏子急中生智。对守门的人说，这是个狗洞，不是城门，只有出使狗国的人，才会从狗洞进去。

守门的人听后不敢怠慢，赶紧请晏子改从大门进去。

晏子成功拜访到楚王，楚王却不屑地说，齐国难道没有人才吗？居然派这么矮小的人来做使臣。

晏子笑笑说，齐国派使臣都有一个惯例，像英明贤达的国君，就派英明贤达的人去做使臣，而我最为矮小无能，所以只能委屈出使楚国。

楚王听后知道自己没有将到对方的君，反而被对方巧妙地避过去了。

这时有个臣子悄悄对楚王说，楚王想要羞辱晏子还有一个办法，我们绑一个犯人从大王面前走过，大王就故作不知问，是何人？我们跟大王说，是齐国人在我们楚国偷窃。这样齐国晏子必定颜面扫地。

这样正当楚王赏赐酒给晏子喝的时候，楚国的卫兵便绑着一个犯人从前面走过，并且跟楚王说，这犯人是齐国人，来到楚国偷盗，扰乱治安。

楚王便哈哈一笑故意说道，齐国人本来就好偷盗，晏子你说是不是呢？

晏子马上从座中站起来，他一眼就看出这是楚王设下的一个陷阱，这明明就是想当场让晏子难堪。

晏子看到桌上摆了不少水果点心，而且有美味的橘子，心中便灵机一动。

笑笑说，楚王，你这橘子从哪里来的呢？

楚王说，当然是你们淮南齐国进贡的啊。而且楚王说得挺得意的。

晏子接着说，那淮北楚国产什么果呢？

楚王说，产的枳比较酸，味道没有这橘子那么好罢了。

晏子便哈哈一笑说，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它们叶子看起来相似，味道却大不相同，这是为何？

楚王说，这是水土不同。

晏子笑笑说，现在齐国人们长在齐国，却没有盗窃，进到楚国来却盗窃，是不是楚国的水土比较容易长养盗窃之风呢？看来楚王要好好加强社风建设啊！

楚王听后，便不敢小觑齐国，知道齐国有能人。

小指月听后，感悟良多，老爷爷说，为什么很多道地药材离开这个地方种植，药效就没有那么好？

小指月说，这是坏境成就啊，就像前面讲的化州橘红理气天下第一，因为当地有独特的礞石土质，礞石本身就是一味强有力的滚痰涤痰药，能迅速地将痰垢洗涤，令痰浊滚出体外。

这橘树得到礞石之气熏陶，理气化痰之力，非同一般，于是身价百倍，故而用正品化州橘红放入痰盆内，痰可化水，足见其化痰之神奇，故凡脏腑筋膜里外难化之痰，得之皆可化散。这化州橘红真是老年人的佳品啊。

老爷爷说，人也一样，人挪活，树挪死，你如果在文化氛围好的家庭环境熏陶，那就很容易由中等资质，变为上等的才华，你如果在文化氛围不太好的家庭环境中熏陶，夫妻经常吵架闹翻天，那样即使是上等的资质，最后也会落于下乘。

所以说这个时代不缺乏资质好的苗子，只是个人生长的土壤不同而已，肥沃土壤才能长良苗，贫瘠土壤出的是病秧。所以只有加强家庭文化建设，建造和谐家庭环境，那就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

小指月说，爷爷，我上次看一本书说，一个家庭建一个小书房，它的价值不亚于每天请一两个家庭教师。

老爷爷说，这当然了，请家庭教师都是暂时的，娃子真正喜欢读书，发自内心，想主动学，又有个书房，有无数书在那里熏陶，文化氛围就出来了。所以这也是书香门第之所以容易出读书人的道理，也是教育孩子的一招秘诀。

张仲景的减肥小方

《金匮要略》曰，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盘，此水饮所作，枳朮汤主之。

有个胖子，这几年体重一直在增加，他很是苦恼，一根筋都想要减肥，但却每次减肥都失败，谁都知道减肥要管住嘴，迈开腿，但都知道的道理未必都能够做到。

这样这胖子日渐肥胖的身体，搞得他走起路来拖泥带水，三四十岁，膝关节就疼痛难忍，难不成这么快就老化了。

老爷爷说，你如果不把体重减下来，将来腰也痛，背也痛，这么重的体重压下了你的关节能受得住吗？

原来肥胖带来的不仅是难看，而且还会带来疾病，故而传统中国养生里头有句话叫有钱难买老来瘦。

保持不胖不瘦的身材，也是健康的一种保证。

这胖子吃了不少番泻叶、大黄，想通过泻下来减负，想不到越泻腿越软，肥胖没有减去，中气却大虚，而且泻伤脾胃后老是痰多，胸胃以下，坚满如盘。

小指月说，肥人多痰，看来这是一个常理。

老爷爷说，如果泻下药都可以减肥，那么这个时代就不会有那么多胖子了。这个胖子说，那我该怎么办？

老爷爷说，不管怎么样，先把你心下痞满，痰水上泛的症状缓缓再说，中医减肥不单是在消脂肪肉积，而是在消水湿。

水湿？胖子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字眼。

老爷爷说，对就是水湿，肥人脾虚痰湿重，运化不动水谷精微，即使喝水也会长胖。

他说，那我该怎么办呢？

老爷爷说，一要少熬夜，二要少喝冷饮。

这胖子说，这两样可是我的最爱。

老爷爷说，舍不得最爱，治不了疾病。

这胖子点点头。

老爷爷说，要找一味药能够化痰消痞，破除积聚的。

小指月说，枳实就最能破气消痞，可以打开积气痞结下行的通道。

老爷爷说，没错，枳实这味药，古人认为能利七冲之门，但只用它来消已成之痞结还可以，但要消未生之痞结，就还要用点扶正健脾之品。

小指月说，就用补脾圣药白术，这白术能健脾除湿，治疗脾湿的根源，这样脾胃运化功能恢复，那么水谷精微变为气血的就多，变为痰湿的就少。

老爷爷点点头说，就用这两味药。

这胖子不知吃了多少药，疑惑地说，难道这两味药就能消除我的痞满痰气？

老爷爷说，你别小看这枳实，朱丹溪讲它能冲墙倒壁，它是划窍破痰的威猛之药，能够消食痞破坚积，除胸腹痰癖。你这些肥胖赘肉，在中医看来不过就是一团痰湿塞在那里，用这枳实可以作为打开痰湿下行的开关。

然后这胖子就连吃了半个月的枳术汤，虽然只有两味药，却吃得它连连放屁，胸口中好像有块重物掉到肠腹中去了，原来是痰消痞化，不再上扰。

这样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不少，再去一称，居然减了好几斤。

老爷爷说，中医只能帮到这里，后面一定要靠你加强运动，你现在身体轻松舒畅，体力恢复，宜将剩勇追穷寇，必须加强锻炼，这样身体水湿代谢加快，便可以把肥胖再减一圈。

这胖子早就为肥胖苦恼很久，这次一旦看到希望，焉能放过，于是每天安排锻炼计划，都必须有一个小时的慢跑，然后在饮食上严格控制，只吃到七分饱，不仅体重减下来，而且身体更健康。

小指月说，爷爷，这枳术汤两味药这么厉害，张仲景当时就看到了肥胖的机理啊。

老爷爷说，有什么机理呢？

小指月说，脾虚水湿盛用白术，气滞痞塞不通用枳实，两味药一升一降，一个扶正一个祛邪，一个治痰湿来源，一个消痞满去路，所以它们联合既治疾病来源，也开病邪去路，所以非常稳妥。

老爷爷说，这个方子确实是千古名方，而且后世加减化裁好此方，变化出更多的名方，这两味药健脾消痞，消补兼施。这两味药还制成丸子，更受人欢迎。

比如橘皮枳术丸，加进橘皮理气宽胸效果更强。又比如陈夏枳术丸，加进陈皮半夏行气化痰作用更强。又比如香砂枳术丸，加进木香、砂仁。还有曲麦枳术丸，加进神曲跟麦芽，这些行气消食之功更强。

当然还有更多的枳术丸系列，有热泻热，有寒温中，随临床需要而增损加减，这样就可以配出更适合病人实际情况的汤方。但这枳实跟白术两味药就像太极阴阳鱼相互升降回环一样，不可缺少，白术能够令脾宜升则健，枳实能够令胃宜降则和，你看这两味药是在调痰湿减肥胖，而在我们医家眼中看这两味药，却代表一组升降大法，你如果站在升降高度上去用，那就可以变化无穷，真正得到终生心传，用活这枳术汤。

膈上不宽加枳桔

老爷爷从药柜里拿出枳壳跟枳实丢给指月，让指月好好鉴别比较比较。

指月说，这枳壳掂在手上比较轻，但体积却大，这枳实比较重，但体积小。

老爷爷说，所以这只实如少年之猛悍，枳壳若老年之缓慢，即药物老嫩不同。

小指月说，难怪《药性赋》上说，枳壳缓而枳实速也。

老爷爷说，确实它们利气宽胸之功非常突出。

有个妇人双关脉郁，吃饭没胃口，老是胸闷，容易烦躁发脾气，医生给他用了逍遥散，发现效果不理想，胸膈中还是那样胀满不舒。

老先生说，在原方中加两味药，枳实、桔梗。

小指月说，为什么呢？

老爷爷说，膈上不宽加枳桔，大凡胸膈以上气机升降不开，郁闷难耐，这枳壳桔梗一降一升，立马令胸中旋转大气，郁闷乃去。

果然这妇人在吃这药后，放了很多屁，胸中闷胀感消失，胃口大开。

老爷爷说，如果他胸中痰气堵塞厉害，我们就把枳壳换位枳实，效果也相当好，这枳实因为善于破散胸中痰气，故古人给他送了个雅号叫破胸槌，你一听它外号就知道怎么用它了。

小指月说，爷爷，我突然想到血府逐瘀汤，原来里面在一派补血活血的基础上，就加了枳壳、桔梗，由这两味药开降胸中郁气，那血脉循环就更顺畅了，难怪此方专治胸中血府血瘀。

欲升先降，脱肛用枳实、枳壳

老爷爷叫小指月去观察那小鸟飞起来的动作，小指月看了后说，爷爷，这鸟儿要飞起来，总是先蹲下去。

老爷爷说，这叫欲升先降，就像你想要跳起来投篮球，必须先有个下蹲动作才能跳得高。

这时有个老头子，脱肛有好几个月了，排完便后，肛门掉下来，就要费劲地把它塞回去，非常难受，甚至他觉得人生索然无味，悲观忧愁。

他去找肛肠科的医生，这医生也懂得些中医中药，便给他用补中益气汤，想通过用升提法，把下脱的肛门提上来。

用补中益气汤法，治疗各种胃下垂，子宫脱垂，脱肛等老年虚损性脏器下垂疾病，都广泛被医界的人认可，而且效果还可以。

可这老头子吃完补中益气汤后，心胸中觉得气力足些，舒坦些，没那么悲观消极了，但脱肛始终都没好，而且一吃吃了一个月的药，药没少吃，黄芪剂量用到80克，也没有少用，为什么下陷的肛门还提不起来呢?

他便疑惑地找来竹篱茅舍，老先生说，指月，为什么他吃完补中益气汤，心中少了分悲观，多了分喜乐？

小指月说，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只是《黄帝内经》上所说的，人的膻中之气充足，就佷容易开心，就像很多小孩子，人的膻中之气不足就忧愁多虑，悲观厌世，正如很多中老年人。

老爷爷说，那为何用了这么多补中益气汤，还没把肛门提上来？

小指月说，按道理气机下陷，用补中益气汤一提就会上来的，我也想不明白。

老爷爷说，给他加进枳实、枳壳各20克。

小指月一愣说，爷爷，这不是落井下石吗？本来他气机就下陷，还要再往下破，这样不会脱得更厉害吗？

老爷爷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

这老爷子再吃完五剂药，居然排便不会脱肛了，高兴得不得了。

小指月却更疑惑了，我气提都帮你提不起来，反而用这破气的，怎么一破，这肛门就收起来了？

老爷爷说，指月啊，中医气机旋转，它不是一条线，而是一个圆，就像踩自行车一样，欲升先降，你想要把清阳升起来，必先把浊阴降堕下去，浊阴不降，则清气不升。

所以《仁斋直指方》中讲，脱肛一症，气聚不散故也。里急而不得出，外胀而不得入，可以枳壳散作汤剂，即枳壳、甘草二药。或以枳壳烧灰存性，调敷在肛周，这样气散则肿消，肿消则肛缩。

小指月说，原来是这样，用枳实、枳壳不是给脱肛落井下石，而是把肛门郁滞之气破散开，那脱肛就缩回来。

老爷爷说，就像热气球要往上飞升的时候，要先把压在周围的沙袋解下来，丢在地上，这热气球就升起来了。

人也一样，只有浊气下排，下垂之象，才能够升举，故《神农本草经》中讲，枳实能够利五脏，益气轻身。这不是说枳实能够补益人，而是它能够把浊气郁滞破散开后，五脏自然轻灵，气机便能够轻松向上升举。

小指月听后豁然开朗，于是在小笔记本中记道：

《本草纲目》曰，枳实、枳壳大抵其功皆能利气，气下则痰喘止（治胸痹痰喘枳实薤白桂枝汤），气行则痰满消（治结胸热痰用小陷胸汤加枳实），气通则痛刺止（治胸肋刺痛如刀绞用血府逐瘀汤），气利则后重除（治湿热痢疾肛门重坠用枳实导滞丸或芍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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