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26）慕容垂复燕

读通鉴（326）慕容垂复燕

解读：苻坚的政权和东晋有有质的区别的，东晋政权败一百次，胜一次，就是可能翻盘，而苻坚的政权正好相反，他胜一百次，一次失败可能会前功尽弃。拿破仑说的，路易16可以失败一百次，而他只要失败一次就失去所有。

苻坚一失败，阵营里原来那些厉害的人物，就会乘机另立山头，他的阵营里的整体上没有什么凝聚力，大家靠什么团结在他的身边？得利益，除此以外并没有别的。他就像一个公司大老板，创业期间会收留那些厉害的人，也会招募一些不厉害的人，这些人一旦来到他的身边，都是为自己利益而准备着，一旦遇到机会，厉害的首先自立山头，留下的不怎么厉害的，又常常会被老板自己患得患失而赶走。

淘宝的店主厉害的都转去做抖音电商，不厉害的被阿里的各种政策赶着去了拼多多，留下一些不死不活的店主在那里等死。头部都被阿里系内部人掌控着，所以这次鸿星尔克的事件，为什么大家不去天猫店把这家企业的产品买空？而是去了抖音里买空了这家公司的存货？

这难就需要阿里去思考的。阿里今年出了非常多的政策，想方设法从小商家身上割羊毛，割无可割。京东其实也差不多。

苻坚穷兵的过程中老百姓是最苦的，吃了败仗，死的人一多，苻坚的精气神就丢掉了，听说慕容垂复国，他就放弃了，要东西划线而治。

1、慕容垂称燕王

太元九年甲申，公元384年

春，正月，乙酉朔，秦长乐公苻丕大会宾客，请慕容农而不能得，开始觉有变。遣人四出寻求，三日，才知道其在列人，已起兵造反。

慕容凤、王腾、段延皆劝翟斌奉慕容垂为盟主；翟斌听从。慕容垂想要袭击洛阳，且未知翟斌之诚伪，于是拒绝说："我来救豫州，不来赴君。君既建大事，成享其福，败受其祸，我不参与这件事。"丙戌，慕容垂至洛阳，平原公苻晖听闻其杀了苻飞龙，闭门拒战。

翟斌再次遣长史郭通前往劝说慕容垂，慕容垂犹豫而不同意。

郭通说："将军所以拒郭通的原因，岂非以翟斌兄弟山野异类，无奇才远略，必无所成缘故？独不念将军今日凭这些人，可以济大业吗！"慕容垂才同意。于是翟斌率其众来与慕容垂会师，劝慕容垂称尊号。

慕容垂说："新兴侯，我的主上，当迎归返正。"

慕容垂认为洛阳四面受敌，打算取邺城而据，于是引兵向东。前扶余王余蔚为荥阳太守，与昌黎鲜卑卫驹各率其众投降慕容垂。慕容垂至荥阳，群下固请上尊号，慕容垂于是依晋中宗故事，称大将军、大都督、燕王，承制行事，谓之统府。群下称臣，文表奏诰，封拜官爵，皆如王者。

任命弟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封范阳王；兄长儿子慕容楷为征西大将军，封太原王；翟斌为建义大将军，封河南王；余蔚为征东将军，统府左司马，封扶馀王；卫驹为鹰扬将军，慕容凤为建策将军。率军队二十余万，自石门济河，长驱攻向邺城。

2、慕容农建立根据地

慕容农逃奔到列人时，止住于乌桓鲁利家，鲁利为他置馔，慕容农笑而不食。鲁利对其妻说："恶奴，郎贵人，家贫无以馔之，奈何？"

鲁利妻说："郎有雄才大志，今无故而至，必将有异，非为饮食而来。君亟出，远望以备非常。"鲁利听从。

慕容农对鲁利说："我打算集兵列人以图兴复，卿能跟从我吗？"

鲁利说："死生唯郎是从。"

慕容农于是到乌桓张骧，劝说他："家王已举大事，翟斌等全都相推奉，远近响应，故来相告。"

张骧再拜说："得旧主而奉，敢不尽死！"于是慕容农驱列人居民为士卒，斩桑榆为兵器，裂襜裳为旗，使赵秋劝说屠各人毕聪。毕聪与屠各卜胜、张延、李白、郭超及东夷人余和、敕勒、易阳乌桓刘大各帅部众数千赴慕容农。

慕容农暂封张骧辅国将军，刘大安远将军，鲁利建威将军。慕容农亲自领军攻破馆陶，收其军资器械，遣兰汗、段赞、赵秋、慕舆悕略取康台牧马数千匹。兰汗，是燕王慕容垂的堂舅；段赞是段聪的儿子。

于是步骑云集，众至数万，张骧等人共推慕容农为使持节、都督河北诸军事、骠骑大将军，监统诸将，随才能安排各自的职务，上下肃然。慕容农因为燕王慕容垂未至，不敢封赏将士。

赵秋说："军无赏，士不往。如今之来的人，皆想要建一时之功，规万世之利，宜承制封拜，以广中兴之基。"慕容农听从，于是投奔的人相继；慕容垂听闻而称善。慕容农西招库傉官伟于上党，东引乞特归于东阿，北召光烈将军平睿及平睿兄长汝阳太守平幼于燕国；库傉官伟等人皆响应他。又遣兰汗等人攻顿丘，攻克。慕容农号令整肃，军无私掠，士女喜悦。

长乐公苻丕使派石越将步骑万余人征讨慕容农。

慕容农说："石越有智勇之名，如今不南拒大军而来此，是畏燕王而陵我弱；必不设防备，可以计取他。"

众人请治列人城，慕容农说："善用兵者，结士以心，不以异物。如今起义兵，唯敌是求，当以山河为城池，何列人之足治！"辛卯，石越至列人西，慕容农派赵秋及参军綦毋滕击石越前锋，击破。

参军太原人赵谦进言于慕容农说："石越甲仗虽精，人心危骇，容易击破，宜急攻击他。"

慕容农说："彼甲在外，我甲在心，昼战，则士卒见其外貌而忌惮他们，不如待暮出击，可以必克。"令军士严备以待，毋得妄动。

石越立栅自固，慕容农笑对诸将说："石越兵精士众，不乘其初至之锐以攻击我军，反而改立栅栏，我知其无能有为。"向暮，慕容农鼓噪出，陈于城西。牙门刘木请先攻石越栅，慕容农笑着说："凡人见美食，谁不想要获得，何得独请！然而你猛锐可嘉，当优先任命你为先锋。"

刘木于是率壮士四百腾栅而入，秦兵披靡；慕容农督大军随之出击，大败秦兵，斩石越，送首级于慕容垂。石越与毛当，皆秦之骁将，故秦王苻坚让他们助二子镇守邺城；既而相继败没，人情骚动，所在盗贼群起。

（这就是破窗效应，这个窗子一破，大家就都拿石头砸。）

3、慕容垂攻燕邺城

庚戌，燕王慕容垂至邺城，改秦建元二十年为燕元年，服色朝仪，皆如旧章。任命前岷山公库傉官伟为左长史，尚书段崇为右长史，荥阳人郑豁等人为从事中郎。慕容农引兵会慕容垂于邺城，慕容垂借着其所称之官而授给他。立世子慕容宝为太子，封堂弟慕容拔等十七人及甥宇文输、舅子兰审皆为王；其余宗族及功臣封公的三十七人，侯、伯、子，男者八十九人。

可足浑潭集兵得二万余人，攻野王，攻拔，引兵会攻邺城。平幼及弟平睿、平规亦帅众数万会慕容垂于邺城。

长乐公苻丕派姜让诮让燕王慕容垂，且劝说："过而能改，如今犹未晚。"

慕容垂说："孤受主上不世之恩，故想要安全长乐公，使尽众赴京师，然后修复国家之业，与秦永为邻好。何故暗于机运，不以邺城见归？若迷而不复，当穷极兵势，恐单马求生，亦不可得啊。"

姜让厉色责问说："将军不容于家国，投命圣朝，燕之尺土，将军岂有分乎？主上与将军风殊类别，一见倾心，亲如宗戚，宠逾勋旧，自古君臣际遇，有如是之厚者乎？一旦因王师小败，遽有异图。长乐公，主上元子，受分陕之任，宁可束手输将军以百城之地乎？将军欲裂冠毁冕，自可极其兵势，奚更云云！但惜将军以七十之年，悬首白旗，高世之忠，更为逆鬼罢了！"慕容垂默然。

左右请杀姜让，慕容垂说："彼各为其主耳，何罪！"礼而归之，遗苻丕书信及上秦王苻坚表，陈述利害，请送苻丕归长安。苻坚及苻丕大怒，回复书信切责慕容垂。

鹰扬将军刘牢之进攻秦谯城，攻拔。桓冲遣上庸太守郭宝攻秦魏兴、上庸、新城三郡，也攻拔。将军杨佺期进据成固，击秦梁州刺史潘猛，走之。杨佺期中杨亮的儿子。（桓家是瞄着谢家行事，不服啊。）

壬子，燕王慕容垂进攻邺城，拔其外郭，长乐公苻丕退守中城。关东六州郡县多送质请降于燕。癸丑，慕容垂任命陈留王慕容绍行冀州刺史，屯广阿。

4、谢安分桓家势力

丰城宣穆公桓冲听闻谢玄等人有功，自以失言，惭恨成疾；二月，辛巳，卒。朝议要任命谢玄为荆、江二州刺史。

谢安自认为父子名位太盛，又惧怕桓氏失职怨望，于任命梁郡太守桓石民为荆州刺史，河东太守桓石虔为豫州刺史，豫州刺史桓伊为江州刺史。

（谢安这是推恩令，相当于把桓家势力分化了。）

燕王垂引丁零、乌桓之众二十余万建造飞梯地道以攻邺城，不能攻拔；于是筑长围守邺城，分处老弱于肥乡，筑新兴城以置辎重。

秦征东府官属怀疑参军高泰，他是燕的旧臣，有贰心。高泰惧怕，与同郡虞曹从事吴韶逃归勃海。吴韶说："燕军近在肥乡，宜跟从他们。"

高泰说："我以避祸；去一君，事一君，我做不出来！"

申绍见而叹息说："去就以道，可谓君子啊！"

燕范阳王慕容德攻击秦国枋头，攻取，置戍而还。

东胡人王晏据馆陶，为邺城中声援，鲜卑、乌桓及郡县民据坞壁不跟从燕军的还很多；燕王慕容垂派遣太原王慕容楷与镇南将军陈留王慕容绍征讨他们。

慕容楷对慕容绍说："鲜卑、乌桓及冀州之民，本皆燕臣。如今大业才开始，人心未洽，所以小异。唯宜绥之以德，不可震之以威。我当止一处，为军声之本，你巡抚民夷，示以大义，彼必当听从。"

慕容楷乃屯军于辟阳。慕容绍率骑兵数百前往劝说王晏，为陈祸福，王晏随慕容绍到慕容楷处投降，于是鲜卑、乌桓及坞民降者数十万口。慕容楷留其老弱，置守宰以安抚他们，发其丁壮十余万，与王晏到邺城。

慕容垂大悦说："你兄弟才兼文武，足以继先王矣！"

三月，东晋任命卫将军谢安为太保。

5、苻坚生出放弃关东的念头

秦北地长史慕容泓闻燕王垂攻邺城，逃亡奔关东，收集鲜卑，众至数千。还屯驻华阴，击败秦将军强永，其众遂盛。自称都督陕西诸军事、大将军、雍州牧、济北王，推慕容垂为丞相、都督陕东诸军事、领大司马、冀州牧、吴王。

秦王苻坚对权翼说："不用卿言，使鲜卑至此。关东之地，我不再与之争，将怎么对付慕容泓？"于是任命广平公苻熙为雍州刺史，镇蒲阪。征雍州牧巨鹿公苻睿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卫大将军、录尚书事，配兵五万；以左将军窦冲为长史，龙骧将军姚苌为司马，以讨慕容泓。

平阳太守慕容冲亦起兵于平阳，有众二万，进攻蒲阪；苻坚派窦冲征讨他。

库傉官伟率营部数万至邺城，燕王慕容垂封库傉官伟为安定王。

秦冀州刺史阜城侯苻定守信都，高城侯苻绍在其国，高邑侯苻亮、重合侯苻谟守常山，固安侯苻鉴守中山。燕王慕容垂遣前将军、乐浪王慕容温督诸军攻信都，不克；夏，四月，丙辰，遣抚军大将军慕容麟增兵相助。

苻定、苻鉴，秦王苻坚的从叔；苻绍、苻谟，苻坚的堂弟；苻亮是苻坚的侄子。慕容温是燕王慕容垂的侄子。

慕容泓听闻秦兵且至，惧，率众将奔关东。秦巨鹿愍公苻睿粗猛轻敌，想要驰兵邀击。

姚苌劝谏说："鲜卑皆有思归之志，故起而为乱，宜驱令出关，不可阻遏。执鼷鼠之尾，犹能反噬于人。彼自知困穷，致死于我；万一失利，悔将何及！但可鸣鼓尾随他们，彼将奔败不暇矣。"苻睿弗从，战于华泽，苻睿兵败，为慕容泓所杀。姚苌派遣龙骧长史赵都、参军姜协到秦王苻坚处谢罪；苻坚怒，诛杀两人。

姚苌惧，逃奔渭北马牧。于是天水尹纬、尹详、南庞演等纠集羌豪，率其户口归姚苌的五万余家，推姚苌为盟主。姚苌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大赦，改元白雀，以尹详、庞演为左、右长史，南安人姚晃及尹纬为左、右司马，天水人狄伯支等为从事中郎，羌训等为掾属，王据等为参军，王钦卢、姚方成等为将帅。

（苻坚这就是当狠时不狠，幻想靠宽仁来骗人心，而不当狠时，又情绪失控，姚苌在战场上提正确的建议，苻睿不听，导致的兵败，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把回去谢罪的人给杀了。生生又逼出一个对手。）

秦窦冲攻击慕容冲于河东，大破其军；慕容冲率鲜卑骑兵八千投奔慕容泓。慕容泓众至十余万，遣使对秦王苻坚说："吴王已定关东，可速资备大驾，奉送家兄皇帝，慕容泓当帅关中燕人翼卫乘舆，还返邺都，与秦以虎牢为界，永为邻好。"

苻坚大怒，召慕容暐责备说："如今慕容泓书信如此，卿打算去的话，朕当相资。卿之宗族，可谓人面兽心，不可以国士期望啊！"

慕容暐叩头流血，涕泣陈谢。苻坚良久说："此自三竖所为，非卿之过。"

恢复其位，待之如初。命慕容暐以书信招谕慕容泓、慕容冲及慕容垂。

慕容暐密遣使对慕容泓说："我笼中之人，必无还理；且燕室之罪人，不足复顾。你勉建大业，以吴王为相国，中山王为太宰、领大司马，你可为大将军、领司徒，承制封拜，听到我的死讯，你便即尊位。"慕容泓于是进军向长安，改元燕兴。

（苻坚这人决策能力难以理解，这种情况下还把燕国这些王族给放了。）

燕王慕容垂认为邺城犹固，会集僚佐商议。右司马封衡请引漳水灌城；听从。慕容垂行围，顺道于华林园喝水，秦人密出兵掩击他，矢下如雨，慕容垂几不得出，冠军大将军慕容隆领骑兵冲击秦军，慕容垂仅而得免。

竟陵太守赵统攻襄阳，秦荆州刺史都贵奔鲁阳。

五月，秦洛州刺史张五虎据丰阳来降。

梁州刺史杨亮帅众五万伐蜀，遣巴西太守费统等将水陆兵三万为前锋。杨亮屯驻巴郡，秦益州刺史王广遣巴西太守康回等人拒战。

6、苻坚亲率大军攻姚苌

秦苻定、苻绍皆降于燕，燕慕容麟引兵西攻常山。

后秦王姚苌进屯北地，秦华阴、北地、新平、安定羌胡降之者十余万。

六月，癸丑朔，崇德太后褚氏崩。

秦王苻坚亲自率步骑二万以攻击后秦，驻军于赵氏坞，派护军将军杨璧等分道进攻；后秦兵屡败，斩后秦王姚苌的弟弟镇军将军姚尹买。后秦军中无井，秦人堵塞安公谷、堰同官水以固。后秦人恟惧，有渴死的。碰上天降大雨，后秦营中水三尺，绕营百步之外，寸余而已，后秦军复振。秦王苻坚叹息说："天亦佑贼乎！"

慕容泓谋臣高盖等认为慕容泓德望不如慕容冲，且持法苛峻，于是杀慕容泓，立慕容冲为皇太弟，承制行事，置百官；任命高盖为尚书令。后秦王姚苌遣其子姚嵩为质于慕容冲以请和。

将军刘春攻鲁阳，都贵奔还长安。

后秦王姚苌率众七万击秦，秦王苻坚遣杨璧等人拒战，为姚苌所败；抓获杨璧及右将军徐成、镇军将军毛盛等将吏数十人，姚苌皆礼而遣还。

燕慕容麟攻拨常山，秦苻亮、苻谟皆降。慕容麟进围中山，秋，七月，攻克之，抓住苻鉴。慕容麟威声大振，留屯中山。

秦幽州刺史王永、平州刺史苻冲率二州之众以攻击燕。燕王慕容垂遣宁朔将军平规击王永，王永派遣昌黎太守宋敞逆战于范阳，宋敞兵败，平规进据蓟南。

秦平原公苻晖率洛阳、陕城之众七万归于长安。

益州刺史王广派遣将军王虬率蜀汉之众三万北救长安。

秦王苻坚听闻慕容冲距离长安浸近，于是引兵归，遣抚军大将军高阳公苻方戍骊山，拜平原公苻晖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录尚书事，配兵五万以拒慕容冲。慕容冲与苻晖战于郑西，大破之。苻坚又遣派前将军姜宇与少子河间公苻琳率众三万拒慕容冲于灞上；苻琳、姜宇皆败死，慕容冲于是占据阿房城。

秦国康回的军队数次打败仗，退还成都。梓潼太守垒袭以涪城向晋军投降。荆州刺史桓石民据鲁阳，遣河南太守高茂北戍洛阳。

己酉，葬康献皇后于崇平陵。

7、翟斌骄纵被杀

燕翟斌恃功骄纵，邀求无厌；又以邺城久不下，暗地里生出贰心。太子慕容宝请除掉他，燕王慕容垂说："河南之盟，不可负约。若其发难，罪由于翟斌。如今事未有形而杀人，人必然认为我忌惮其功能；我方收揽豪杰以隆大业，不可示人以心胸短狭，失天下的希望。藉彼有谋，我以智防他，无能有为。"

范阳王慕容德、陈留王慕容绍、骠骑大将军慕容农皆说："翟斌兄弟恃功而骄，必为国患。"

慕容垂说："骄则速败，焉能为患？彼有大功，当听其自毙。"礼遇弥重。

翟斌给丁零及其党放风请任命翟斌为尚书令。

慕容垂说："翟王之功，宜居上辅；但台既未建，此官不可遽置啊。"翟斌怒，密与秦长乐公苻丕通谋，使丁零决堤溃水；事觉，慕容垂杀翟斌及其弟翟檀、翟敏，余皆赦免。翟斌兄长儿子翟真，夜里领营众北奔邯郸，引兵还向邺城外围，打算与苻丕内外相应。

太子慕容宝与冠军大将军慕容隆击破他们，翟真还走邯郸。

太原王慕容楷、陈留王慕容绍进言于慕容垂说："丁零非有大志，但宠过才作乱。如今急攻他们则屯聚为寇，缓之则自散。散而击攻他们，无不克矣"慕容垂听从。

（慕容垂和苻坚在待人用人方面，决策是完全不同的，慕容垂自己有一个标准，就是我按我的道义来，如果你背弃，那么也毫不宽容。该杀的人杀，该放的人要放。）

8、吕光平定西域

龟兹王帛纯窘急，重赂狯胡以求救；狯胡王遣其弟呐龙、侯将馗率骑二十余万，并引温宿、尉头等诸国兵合七十余万以救龟兹；秦吕光与他们大战于城西，大破援军。帛纯出走，王侯投降的三十余国。吕光入其城，城如长安市邑，宫室甚盛。吕光抚宁西域，威恩甚著，远方诸国，前世所不能威服的，皆来归附，上汉所赐节传。吕光皆表而改换，立帛纯弟震为龟兹王。

9、谢安伐秦遭猜忌

八月，翟真自邯郸向北走，燕王慕容垂遣太原王慕容楷、骠骑大将军慕容农率骑兵追击，甲寅，于下邑追上。慕容楷打算攻战，慕容农说："士卒饥倦，且视贼营不见丁壮，殆有他伏。"慕容楷不听从，进战，燕兵大败。翟真北趋中山，屯于承营。

邺城中刍粮俱尽，削松木以饲马。燕王慕容垂对诸将说："苻丕穷寇，必无投降之理，不如退屯新城，开苻丕西归之路，以谢秦王畴昔之恩，且为讨翟真之计。"丙寅夜，慕容垂解围趋新城。遣慕容农徇清河、平原，征督租赋，慕容农明立约束，均适有无，军令严整，无所侵暴，由是谷帛属路，军资丰给。

戊寅，南昌文穆公郗愔薨。

太保谢安奏请乘苻氏倾败，开拓中原，以徐、兖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率豫州刺史桓石虔等人伐秦。谢玄至下邳，秦徐州刺史赵迁弃彭城走，晋军进据彭城。

秦王苻坚听闻吕光平西域，任命吕光为都督玉门以西诸军事、西域校尉；道绝，不通。

秦幽州刺史王永求救于振威将军刘库仁，刘库仁遣其妻兄公孙希帅骑兵三千相救，大破平规于蓟南，乘胜长驱，进据唐城，与慕容麟相持。

九月，谢玄使彭城内史刘牢之攻秦兖州刺史张崇。辛卯，张崇弃鄄城奔燕。刘牢之占据鄄城，河南城堡皆来归附。

太保谢安上疏自求北征。甲午，加谢安都督扬、江等十五州诸军事，加黄钺。

慕容冲进逼长安，秦王苻坚登城观燕军，叹息说："此虏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呼责备慕容冲说："奴何苦来送死！"

慕容冲说："奴厌奴苦，想要取你为代！"慕容冲少有宠于苻坚，苻坚遣使以锦袍称诏送给他。慕容冲遗詹事称皇太弟令答说："孤如今心在天下，岂顾一袍小惠！苟能知命，君臣束手，早送皇帝！自当宽贷苻氏，以酬曩好。"

苻坚大怒说："吾不用王景略、阳平公之言，使白虏敢至于此！"

冬，十月，辛亥朔，有日食之。

乙丑，东晋大赦。

谢玄遣阴陵太守高素攻秦青州刺史苻郎，军至琅邪，苻朗来投降。

苻朗是苻坚的侄子。

9、燕军进入低谷

翟真在承营，与公孙希、宋敞遥相首尾。长乐公苻丕遣宦者冗从仆射清河光祚，将兵数百赴中山，与翟真相结。又遣阳平太守邵兴将数千骑兵，招集冀州故郡县，与祚期会襄国。

这时，燕军疲弊，秦势复振，冀州郡县皆观望成败，赵郡人赵粟等人起兵柏乡以应邵兴。燕王慕容垂遣冠军大将军慕容隆、龙骧将军张崇将兵邀击邵兴，命骠骑大将军慕容农自清河引兵会师。慕容隆与邵兴战于襄国，大破秦军；邵兴走至广阿，遇慕容农，被抓。光祚听闻后，循西山走归邺城。慕容隆于是攻击赵粟等人，皆击破，冀州郡县重新跟从燕。

刘库仁听闻公孙希已击破平规，准备大举兵以救长乐公苻丕，发雁门、上谷、代郡兵，屯繁畤。燕太子太保舆句之子舆文、零陵公慕舆虔之子慕舆常这时在刘库仁军中，知三郡兵不乐远所，借机作乱，夜，进攻刘库仁，将其杀死，窃其骏马奔燕。公孙希之众听闻乱自溃，公孙希奔翟真。刘库仁弟弟刘头眷代领刘库仁部众。

10、苻丕求援于晋

秦长乐公苻丕遣光祚及参军封孚召骠骑将军张蚝、并州刺史王腾于晋阳以自救，张蚝、王腾以军众少不能赴约。苻丕进退路穷，谋于僚佐。司马杨膺请自归于晋，苻丕未同意。正好谢玄遣龙骧将军刘牢之等据碻磝，济阳太守郭满据滑台，将军颜肱、刘袭军于河北；苻丕遣将军桑据屯黎阳以据当晋兵。

刘牢之夜袭桑据，走之，遂克黎阳。苻丕惧，于是遣堂弟苻就与参军焦逵请救于谢玄，致书称"欲假途求粮，西赴国难，须援军既接，以邺城作为筹码。若西路不通，长安陷没，请率所领保守邺城。"

焦逵与参军姜让密秘对杨膺说："如今丧败如此，长安阻绝，存亡不可知。屈节竭诚以求粮援，犹惧不获；而公豪气不除，方设两端，事必无成。宜正书为表，许以王师之至，当致身南归；如其不从，可逼缚给晋军。"杨膺自认力能制苻丕，于是改书信而遣送。

谢玄遣晋陵太守滕恬之渡河守黎阳。滕恬之是滕修的曾孙。朝廷以兖、青、司、豫既平，加谢玄都督徐、兖、青、司、冀、幽、并七州诸军事。

11、姚苌攻新平城失利

后秦王姚苌听闻慕容冲攻长安，组织群僚开会商议进止，大家都说："大王宜先取长安，建立根本，然后经营四方。"

姚苌说："不然。燕人因其众有思归之心以起兵，若得其志，必不久留关中。我当移屯岭北，广收资实，以待秦亡燕去，然后拱手取长安。"于是留其长子姚兴守北地，派宁北将军姚穆守同官川，亲自领军进攻新平。

当初，新平人杀其郡将，秦王坚苻缺其城角以让城里人羞耻，新平民望深以为病，想要立忠义以雪耻。等后秦王姚苌至新平，新平太守南安人苟辅打算投降，郡人辽西太守冯杰、莲勺令冯羽、尚书郎赵义、汶山太守冯苗劝谏说："昔田单以一城存齐。如今秦之州镇，犹连城过百，奈何遽为叛臣乎！"

苟辅大喜说："此是我的心志，但恐久而无救，郡人横被无辜。诸君能这样，我岂顾生死！"于是凭城固守。后秦为土山地道，苟辅亦于内城挖地道，或战地下，或战山上，后秦众死者万余人。苟辅诈降以诱姚苌，姚苌将入城，发觉之后而返回；苟辅带兵邀击，差点将其抓获，又杀万余人。

12、苻坚诛杀慕容氏在长安的人

陇西处士王嘉，隐居倒虎山，有异术，能知未然，秦人都当他为神。秦王苻坚、后秦王姚苌及慕容冲皆遣使去迎他。十一月，王嘉入长安，众人听闻后，以为苻坚有福，故圣人助他，三辅堡壁及四山氐、羌归苻坚的四万余人。苻坚置王嘉及沙门道安于外殿，动静咨询他们。

燕慕容农自信都西击丁零翟辽于鲁口，击破。翟辽退屯无极，慕容农屯藁城相逼。翟辽是翟真的堂兄。

鲜卑在长安城中的犹有千余人，慕容绍之兄长慕容肃与慕容暐阴谋结鲜卑为乱。十二月，慕容暐所选苻坚，借口其子新婚，请苻坚幸其家，置酒，打算伏兵杀苻坚。苻坚同意，碰到天下大雨，不能前往。事情被发觉，苻坚召慕容暐及慕容肃，慕容肃说："事必泄露，入则一起死。如今城内已严，不如杀使者驰出，既得出门，大众便集。”

慕容暐不听从，于是一起入宫。苻坚说："我相待何如，而起此意"？

慕容暐饰辞以对。慕容肃说："家国事重，何论意气！"

苻坚先杀慕容肃，于是杀慕容暐及其宗族，城内鲜卑无论少长、男女，皆杀掉。燕王慕容垂幼子慕容柔，养于宦者宋牙家为牙子，故得不坐，与太子宝慕容之子慕容盛乘间得出城，投奔慕容冲。

燕慕容麟、慕容农合兵袭击翟辽，大破之，翟辽单骑奔翟真。

燕王慕容垂因为秦长乐公苻丕犹据邺城不去，于是重新引兵围邺城，开其西走之路。

焦逵见谢玄，谢玄打算征苻丕的质子，然后出兵；焦逵固陈苻丕款诚，并述杨膺之意，谢玄于是派遣刘牢之、滕恬之等人帅众二万救邺城。

苻丕告饥，谢玄水陆运米二千斛以馈之。

秦梁州刺史潘猛弃汉中，逃奔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