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乡的雨》外一章 董凯
雨是家乡的情，也是家乡的魂。如果没有雨，家乡的庄稼是一句空话。
记得在40年前，那时还吃生产队的大锅饭。都过″九九″了，天空中仍是万里无云，久旱无雨。土地龟裂，土垃坷干得哗啦哗啦的。天不下雨，怎么种地？农民心急如焚，心头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天傍晚，月亮悄悄地躲进云层里，也看不见星星眨眼，一阵轻风吹过，细细的雨丝飘洒下来。
虽然是毛毛细雨，却有一种知音相逢，大旱甘霖的亲切。
一场细雨过后，家乡有了活力，田野有了诗意。
那晰晰沥沥的小雨，从早晨下到深夜，有时一连几天不歇息，毫无一丝倦意。
站在雨中，向远方望去:田间的禾苗，远方的树木，近处的村落……一片朦朦胧胧。好似少女披上了白纱，透出一股清纯的幽香，诱人而美丽。
干渴的土地贪婪地吸允着暮春的雨水，吸收那水带给它们的营养，是那样的悄无声息。
雨停了，家乡噪动起来。机声、歌声、鞭声、欢笑声连成一片，人欢马叫闹春潮。
人们常说:″六月的天，后老婆的脸，说变就变。″到了雨季，一阵凉风，一片乌云，一声闷雷，刹那间，倾盆大雨劈头盖脸，一发而不可收。天空中，就像扯下一片白幕……远处、近处同属一色，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水雾茫茫一片……此时的大地只能忍受雨水的冲击，却无一点还手之力。那雨，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一路咆哮，发飙狂奔……
夏日的雨，虽不持久，几天一场，积水遍地，秧棵的叶子黄了，蔫了，门外的路面一片汪洋……
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诸多不变。人们作梦都想有一条好路。
40年过去了，今天圆了筑路梦，空气清新了，环境变美了。人们的心里乐开了花。
深秋时节，天高云淡，那雨也是零零散散的，时大时小，时有时无，它无论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感觉到家乡的呼吸，家乡的味道，触动着人们淡淡的乡愁。
我喜欢雨的温柔，到处充满着绿色和金黄色组成的美丽画卷，厚重而实成，稳重而成熟。
我喜欢在秋雨后的傍晚，一个人走向田间……回眸被雨水洗刷的农舍、街道、树木、花草，我真的心满意足了。
此刻，我站在田埂上、草地间，倾听秋风与庄稼幽秘而细碎的微语，它们说些什么并不重要，我需要是:它们交流时的那种豁达和坦诚。当我看到那金色的稻浪，随风跳跃，一路欢歌奔向远方，当我看到草丛中，那不知名的野花结出果实，一颗颗、一串串，犹如珍珠玛瑙，在夜幕下窃窃私语，畅谈明年的打算。
池塘里，沟渠中青蛙欢歌，草丛间，苇稞里蟋蟀鸣曲，这是它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次次的自我陶醉……抑扬顿挫，此伏彼起，俨然是一场原生态的、别开生面的动物演唱会。聆听这种纯天然的、来自大自然的天赖之声，浸润自己浮躁的心灵，感受大自然的美妙绝伦，这是一种难得的艺术享受。此时，呼吸着扑鼻的馨香，令人心旷神怡，心清气爽。
无论是春天的毛毛细雨，夏天的瓢泼大雨，还是晰晰沥沥的秋雨，落到地上，都会变成水。冲刷着大地上的污物，一路奔波，流向江河湖海……
2.故事《鸡缘》
董凯
王红与刘青住东西院，中间隔着两米宽的小胡同。
王红心地善良，与世无争，生活节俭，勤劳朴实，遇事宁可自个吃亏，也不愿意让人说出不字。
那年春天，王红在种后园时，与刘青发生口角，在气怒之下，刘青用镐刨了她两垄青苗。
你们说发生这样的事儿，是哑巴也得哇啦两句儿。
王红心平气和地对刘青说:″妹子，你不觉得这样做过份吗？″刘青一听急眼了。冲着王红大声喊道:″是你过火儿？还是我过火儿？两米宽的胡同你为啥独占着？你还有脸问我？没给你全刨了，算我给你面子！″″妹子，归我所有，那房产证上写得明明白白。″″我不管你证不证的，反正归你一个不合适。″″你这不是不说理吗？""咋叫说理？你愿呆就呆，不呆你给我滚！″
两家的疙瘩就这样结成了。矛盾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那天早晨，刘青打开鸡架门儿，鸡出来找食吃，她一数，少了一只芦花鸡，忙喊:″当家的，你快出来，咱家的鸡少了一只！″″你好好找找吧！"人没出屋，声音传出来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她的丈夫出来了，弯下腰朝鸡架门儿里看了看，又用木根儿捅了捅鸡架，侧耳听了听，没啥动静。然后，对媳妇说:″鸡架里没有，咱俩去找找吧！"俩人在房前屋后转悠两圈儿，找了一溜十三遭也没找到，最后，两口子断言:鸡是从东边的隔壁墙飞走的。
刘青这个人，心眼小，为一只鸡，睡不香，吃不好。丢鸡的第二天，她又到后园子里去转悠，要把丟鸡的事查个水落石出。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王红的灰坑旁找到了几片鸡毛，抓起来仔细看看，确认是自己家的芦花鸡毛。她像如获至宝，一片一片捡起来，回到屋里，小心翼翼装起来，认为这就是证据。
中午，刘青的丈夫回来了。刘青单刀直入地对当家的说:″咱家的鸡肯定落到王红手了。″″你有啥证据？″刘青打开了食品袋:″″你吞这是啥？"″鸡毛？哪来的？″″在王红房后找到的。″说完，她拽着丈夫的胳膊去找王红要鸡去。她丈夫说:″凭几片鸡毛，能说明啥呀？一样的鸡毛有都是！″刘青来了脾气:″你是一个熊包，没有男人骨气，嫁给你后老悔了！"当家的在刘青的威逼下，去了王红家。
到了王红家，刘青破门而入。王红两口子正在吃午饭，看到刘青两口子气势汹汹的样子，弄得他俩"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脚″。赶忙道:″有事慢慢说，何必大动肝火。″
刘青大声喊:″王红你别装蒜，你说说，我的鸡去哪了？″王红两口子，一看这阵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纯粹是来找茬儿的。王红的丈夫想接茬儿，王红一把拦住他说:"这是冲我来的，你先坐下！"王红不紧不慢地说:″妹子，你说我偷了你家的鸡，你有啥证据？″刘青将几片鸡毛拿出来，倒在地上:″这就是证据！″王红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这几片鸡毛，能说明啥？我无法接受！”听了这话，刘青大发神威，上去一脚就把饭桌子踢翻了。盆碗饭菜洒了一地，几个塑料凳也给砸坏了。出够了气，她才扬长而去。
王红的丈夫，是个气粗的人。看到被人欺负成这样，实在忍无可忍，顺手拎起一根木棒就要去刘青家大闹一场。
王红虽然一肚子气，但头脑十分清醒，她大声喝道:"你给我站住！他不仁，咱不能不义。你在气头上到刘家大闹，砸坏了东西可以赔，如果伤了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先消消气，咱们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王红的一番话，把丈夫说服了。
当天下午，王红去了村委会。找到了治保主任，她把中午发生的事儿，做了详细认真的如实陈诉。冶保主任到事发现场查看情况，详细作了记录，并提醒王红一家，不要再做鲁莽之事，听后处理！
治保主任又到群众中走访，经过几天的调查，掌握了第一手材料。有的群众说:″王红主个人，不图小便宜，一是一，二是二，她绝对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有的说:″王红这个人，注重名声，她不会由为一只鸡，毁了自个的名声！″还有的说:″说王红偷鸡，打死我都不信，她不是那种人！你再看看刘青，骂人跟说话似的，一天破马张飞的，吃屎都想要个尖儿″。
治保主任的民意调查，为这起民事纠纷的处奠定了基础。但毕竟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为此，他又去了事发现场。经过仔细观察，他现了王红家的榆树墙、草垛，可能这里就是鸡的藏身之处。他围着稻草垛转了一圈儿，什么也没发现，他顺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儿，在稻草垛上使劲儿抽打，忽然，听到了"咯……咯……″的叫声，他寻声而去……在稻草垛的东北角上，离地面大约10公分处有个洞。用脚踢了两下，鸡的叫声更大了。好像就在脚下似的，他毛下腰向里面张望，看见了鸡尾巴。他伸手就把鸡掏了出来，直接拎到了村委会。
随后，刘青两口子被找到了村委会。治保主任严肃问道:″知道为什么找你们吗？″"是为鸡的事吧？″"还挺有自知之明，那你们认为鸡丟哪去了？"″不是让人卖了，就是让人杀了！"″你有啥证据？″刘青调了调嗓门儿:″我在她家后院发现了鸡毛！″治保主任大声呵斥道:″如果你家鸡没丢咋办？″″我的两口子找了好几天，也没看到鸡，那鸡不可能还活着。″那好，我让你们见识见识！″治保主任一毛腰，从办公桌底下拎出了一只芦花鸡。″看看是不是你家的鸡″。刘青两口子傻眼了。脸上当时冒出了汗，只见他俩点头哈腰地说:″主任，我们错了，原谅我们吧！″
治保主任一本正经地用官方语言说:″你们以为认个错就完事了，你们的行为己经触犯了法律。″
″第一，你们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在群众中大肆宣扬王红偷了你家的鸡，往轻里说，你侮辱了人家的人格。往重里说，你们犯了诬陷罪。
第二，你们私闯民宅，无理取闹，又掀桌子，又砸板凳，违背了《治安管理条例》中的寻衅滋事的规定。
第三，人家在自己的园中正常种植，你故意毁了人家的青苗，违背了《村规民约》中的邻里和谐相处，维护社会秩序稳定的条款。
″以上3条，我一个治保主任无权处理，只能移交给派出所处理了。″
刘青两口子一听，感到问题严重了。赶忙低三下四地说:″我们愿意向王红赔礼道歉，并赔偿一切损失！″
随后，治保主任领着刘青两口子，来到了王红家。
王红十分热情地迎出门外。″主任，你们几位来我家，可是稀客呀？快屋里请！"
待几位坐定后，王红两口子又点烟、又倒水……坐在沙发上的治保主任首先说话了。″今天，是为处理鸡的事来的。刘青知道自己错了，向你们诚心道歉，看看你们两口子啥态度？″″主任，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两家人坐在一起，我也没啥好说的。说好说歹，你们多担量。其实吧，你们两口子，做事欠考虑，我也挺冒失，你们在屯子里一宣传，让我也没面子。那天中午，你们俩口子，进了门以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也不分青红皂白，掀翻了桌子，又砸了凳子，是有些过火啊！″
″嫂子，你说得在理，这事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啊！"
″当初种园子时，我怕出说道，种的时候，特意在边线上留出了一条垅。青苗出来后，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下五二，说刨就刨了。
″嫂子，这都是我的错！”
″我出来和你评理，你像吆喝狗似的……"
"嫂子，别说了……″我们两口子给你鞠躬了。损坏的东西全部赔偿，今后一定和睦相处！"
治保主任在一旁说:"刘青两口子己经认错了，你啥态度啊？″
″主任，刘青妹子，你们主动登门拜访，这是对我人格的尊重。当初，有一肚子火，想往外撒，但听妹子的一席肺腑之言，我一肚子气，全都消了。以后，我们邻里之间好好相处，处得像一家人似的。″
一场鸡事风波，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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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董凯.笔名:恺悦.网名:山巅白雪.祖籍:内蒙古通辽，现居辽宁盘锦.1955年出生，中共党员，大学学历，1993年毕业于河北文学院.中国乡土诗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乡土诗人，中国乡村作家，盘锦市作家协会会员，盘锦市诗词学会会员，盘锦市儿童文学学会会员，盘锦市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盘锦市音乐家协会会员，盘锦市电影家协会会员，2018届新时代中国故事高研班学员，盘山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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