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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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办

年味

时光荏苒,匆匆几十年,年复一年的在“年”的新旧更替中叠加着自己的年龄。看时光流逝,却也是无奈的被岁月推着一路向前。“年”成为了岁月的经纬线,因了它,我们方可真实地看到和触摸到生命走过的印记。
又是年关将至,小城里也因了街道两边高挂着的大红灯笼,和小商贩们在街边叫卖着的大红的春联而多了些过年的气氛。不知是时代与环境的变化,还是自己心境的变化,总之,无论怎样,总觉得这“年”没有了儿时的模样,不过是比平常日子里多一些隆重的仪式而已。大约这“年”,亦是饱含了酸甜苦辣的人生罢,每个人不过是依着自己的阅历、感悟、境况的不同,在这样的时刻品尝着属于自己不同的年味。
小时候的年,是甜的。从放了寒假开始,就日日扳着手指期盼着年的到来。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穿上母亲做的新鞋,新衣服;才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美食;才能收到很多压岁钱;也才能在口袋里装满了糖果,去和小伙伴们比较谁的糖果更高级,更香甜。儿时的我们,是并不关心日期的,只是不断地追着母亲问:”妈,过年还有几日?”,问的为年忙乱的母亲不耐烦了,就挥挥手说:“快了,快了!”于是,我们欢快地跑开,看父亲母亲把所有屋里的家什一股脑搬出来,然后一一擦拭,重新归置;看父亲请来村里的屠夫,杀了年猪,便有母亲做的香喷喷的炒血饼端上桌;看村里长者被父亲一并请来围坐在炕桌前吃“年肉”……
我们就这样在大人的忙乱中,自己的欢喜中等待着“年”的到来。
等着,盼着,年终于来了。大年初一这一天,平日赖在炕上不愿钻出被窝的我们姊妹几个,会迫不及待的早早起床,穿好炕头上母亲早早放置好的新衣服,兴高采烈地给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叔叔婶婶们挨个磕头拜年。大人们会笑眯眯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两毛的,五毛的……我们接过压岁钱,按着被大人们塞满了糖果的口袋,嬉笑着跑出门来,找个地方,数一数挣到的压岁钱,心里满满都是过年的快乐。那“年”,至今想起来都能甜到心里去。
长大后的年,是咸的。小时候,觉得长大是件幸福的事,不用再做游戏里的“小不点”,被别人呼来唤去;不用总是寻求哥哥姐姐的保护;也不用每日背着书包,去读那枯燥无味的书。然而,等自己真的长大了,却发现原来长大并不是件美好的事,没有了天真、快乐、无忧、好奇,接踵而来的莫名的烦恼如形随形。于是,不再期待“年”的到来,“年”来了,就意味着自己又长一岁,而长大,又必是用童年的快乐换来的五味杂陈的成熟。新年的糖果再也吃不出儿时的快乐来。
成年后,这“年”便有些酸酸涩涩的味道了。岁月催人老,一年又一年,走过的日子都刻在了眉眼之间,一年胜似一年的皱纹,无时不在提醒着我们的老去。于是,开始惧怕“年”,希望它来的越晚越好。
有人感叹“过年如过难”。平日里,我们可以随心所欲,或者将就着过日子,然而,唯有在过年时却是不可以。远在他乡的,归心似箭,只为回家团聚。囊中羞涩者,深觉无颜面对妻儿老小的期待,不知这穷涩的“年”如何去过,自是心酸不已。而中国的年,是要在走亲访友,吃吃喝喝的团聚中度过的,所以,你须在年前事无巨细的准备: 家里犄角旮旯的卫生是否都打扫干净?招呼客人的糖茶烟酒,鸡鸭鱼肉,走亲访友的礼品是否买够了?谁家送什么礼品是否安排妥帖?给父母,小辈们的红包是否准备齐全……
总之,诸如此类的诸多杂事你都得在除夕之前准备好了,若是有钱,倒也轻松,若是这一年没挣到钱,怕是早早就在心里苦成了黄连,不知这个“年”要怎样去过。然而,尽管“年难过,过年难”,但这一个个“年”,总是要跨过去的。
大年初一,不再有儿时穿新衣的兴奋,而是开始在寒暄,客套,吃吃喝喝中迎来送往,走亲访友。如此日复一日,直到过了元宵节,方得清闲。然而,至此,人已是累得精疲力竭,年的味道,便也只剩下苦了。
纵使如此,岁月也不会因了生命个体的喜怒哀乐停止它的脚步,我们只能在一个个“年” 里成长老去。酸甜苦辣,个中滋味,冷暖自知。再过几日,便又是一个新年的到来,无论怎样,我们都应该把它当做一个新的开始,当做上苍赐予生命的延伸。感恩岁月,感恩这多味的“年”罢!

作者简介:陈惠芬,笔名,兰心。甘肃省临洮县作家协会会员。先后有100多篇文章陆续发表在《甘肃日报》《定西日报》《天水日报》及其他报刊和纯文学媒体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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