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罗锅的字,不止是墨浓!
刘墉一生书法曾经数度变化,年轻时珠圆玉润,中年笔力雄健,到晚年则趋于平淡。对他的书法有肉多骨少的看法,但也有人认为这是精华蕴蓄,劲气内敛,有绵里藏针的妙处。刘墉善书,不随俗,初从赵孟頫、董其昌入手,法魏晋,学钟繇,兼颜真卿、苏轼及各家法帖;中年后不受古人牢笼,貌丰骨劲,味厚神藏,超然独出,自成一家。后来,他又受汉学影响,追踪汉魏六朝,与当时呈现书法新貌的金农、郑燮等书法名家相应,起了承前启后的作用。
刘墉能食古而化,不受古人牢笼,臻于貌丰骨劲、味厚神藏之境界。其他三家中,王文治书作秀逸天成,笔墨清淡有雅趣,然“未免流入轻佻一路,如秋娘傅粉,骨格清纤,终不重耳。”梁同书天性好书,功力很深,但他“暮年书犹无苍老之气”只能名重一时。翁方纲因“谨守法度”颇为论者所讥。此三人皆不足与刘墉抗衡。
刘墉擅长楷书、行书,同时也能写榜书和小楷。他喜用硬笔短毫,书法丰腴淳厚、落落大度,其用墨浓厚扎实,不露锋芒;字体丰满,外柔内刚,貌丰骨动,别具一格,被誉为“精华蕴蓄,劲气内敛,浑然太极,包罗万象。
刘墉书从颜真卿出,但较之颜氏更显圆润浑厚,作书喜用浓墨,遂有“浓墨宰相”之称。他与翁方纲、王文治、梁同书并称为乾嘉年间国朝四大书家。亦有以来其与翁方纲、成亲王永瑆、铁保并称“翁刘成铁”。包世臣《艺舟双楫》称:“文清少习香光,壮迁坡志,七十以后潜心北朝碑版,虽精力已衰,未能深造,然意兴学识,超然尘外。”近人康有为《广艺舟双楫》称“石庵亦出董(其昌),然大厚思沉,筋摇脉聚,近世行草作浑厚一路,未有能出石庵之范围者,吾故谓石庵集帖学之成也。”著有《石庵诗集》,刻有《清爱堂帖》。
初看圆润软滑,若团团棉花,细审则骨络分明,内含刚劲。刘墉精于小楷,其特色由此件作品可窥一斑。他书的蝇头小楷具有擘窠大字的恢宏气象,结体丝毫不令人觉得拘紧,点画洁净讲究。尤其粗重与纤细交织在一起,加之偶尔揉入行草笔意,使得整个作品在规模的大效果中不乏生动活泼的情趣,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后世人们称许他的小楷不仅有钟繇、王羲之、颜真卿、苏轼的法度,还深得魏、晋小楷风致,实不为过。
清初诸帝均通翰墨,康熙雅好董(其昌)书,乾隆偏爱赵(孟頫)体,臣下群起风从,竞相模仿。刘墉亦受时风影响,自幼承家学,从董其昌、赵孟頫入手,学得轻巧玲珑之姿。其用笔轻盈可人,深得二人之旨。刘墉中年力法苏东坡,上追二王、钟繇诸家。人们熟悉的刘书风貌主要植根于此。刘墉晚年从帖学中走出来,欣赏并接受碑学,孜孜不倦地研习北碑版,可谓衰年变法。晚年之作稍瘦,异于中年。刘墉书法主要受赵、董、苏的影响,其中以苏东坡为尤。在《清爱堂石刻》和《英煦斋刘文清公书》中有临赵、董、苏、颜、二王、钟繇诸家之作,此外还出现了黄庭坚、薛道祖、米芾等人字体,可以推断刘墉遍涉诸家,博采众长,决不满足于上述数家。
刘墉书法主要取苏东坡、颜鲁公之厚,兼具董、赵书法之清,同时又遍求诸家,形成了渊雅醇厚、法度井然、挥洒自如的书法风格。刘墉遗世墨迹以楷、行草为多。笔者以为刘书主要有三大特点:一曰肥,二曰厚,三曰静。
“肥”是指其书法点画形态丰腴。
刘书用笔重、用墨浓,有“浓墨宰相”之称。虽然古人强调“书贵瘦硬”方能“通神”。但是书能肥到好处,肥到妙处,使其特具风神意趣,决非平常人所能为之。乍观刘书,圆润肥厚,好似朵朵棉团堆积而成,似有“墨猪”之嫌。若细心品味,其实不然。刘书迥异于软弱妩媚的时风,卓尔不群,丰肥中出刚劲,古朴中有致巧,堪称“绵里藏针”。王世贞尝评“苏东坡以老笔作嫩字”。移此评刘氏书法,亦为切中肯繁。
从出土的刘墉墓中遗物可知,刘墉用紫狼毫笔,纸张大多是蜡笺纸和高丽纸一类。用硬毫笔在不吸水的纸上书写,能做到不露锋芒,风神内蕴,显出刘墉的笔法尤其高明。刘书起笔用“逆蹴”之法,藏锋入纸。收笔笔锋内敛,引而不发,含蓄深沉。运笔变化丰富,时有秀劲之笔夹杂其中,显得张弛有度,笔画的开张和敛缩均出之自然,稚气与灵气相辉映。运笔中常常搭锋养势,折锋取姿,令力在字中。墨色亦以浓、干为主,墨色浓厚中常透露出一丝光亮。刘书结字常用“打叠点画,放宽一角”之法,使一字之内有意留白,与浓郁层叠的点画相依对,疏朗与稠密并存,枯润互映。
“厚”是指其书法谋篇结字取势厚。刘书章法平白质朴,字字独立,字与字之间无过多牵丝,然气脉贯通,一气呵成。杨过敬云:“文清书如绵裹铁,……雄深雅健。”相对于明末诸贤连绵直下的体势而言,刘书字字稳健,其结体大多是扁方形的,重心降低,点画之间表现出沉静内敛的厚势与张力。刘书小字亦具擘窠大字的恢宏气象。近人马宗霍《霋岳楼笔谈》曰:“尝见文清临瘗鹤铭,具廊庙之度,而兼山林之气。知小真书之妙,盖深有得于此。”古人操音律求饱满,奕棋讲厚势,为人修笃实,刘墉书法颇能暗合于此说。
“静”是指刘墉书法意趣静谧,神情从容。
作为艺术门类之一的书法崇尚“静”气而忌“火”、“燥”。一味崇尚外示刚劲必现“火”、“燥”之陋。反之,一味避刚就柔,又易于流媚。刘书笔墨浓厚,善于藏头护尾,少圭角。点画意态谨然,从容不迫。又字字独立,大小相合,绝少大小悬殊之字。清徐珂《清稗类钞》云:“其(刘墉)书之佳处正在精华蕴蓄,劲气内敛,殆如浑然太极,包罗万有,人莫测其高深耳。”刘墉以不凡的气度避火燥,去柔媚,驾驭浓黑新亮的笔墨写出了一片静寂的世界。
刘书常“于轨则中时露空明,于运用中含虚寂”。“静”气是刘书的主要特色。清人郭尚先《芳坚馆题跋》云:“晋唐元明诸大家得力全是个静字,须知火色纯青,大非容易,国朝作者相望,能副是语者,只有石庵先生。”
刘墉书法的价值,就在于他把优游养性的翰墨馀事与作为朝廷重臣所具有的儒雅气质结合在了一起,使书法真正成为表露人格、寄托性情的理想方式。透过他那温集敦厚的书法风格,可以使人感到儒家思想的温恭俭让、智圆行方的人格心态。
刘墉书法的风格和明代以来帖学传统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他不追求一般学帖者习惯的流畅婉丽或纵肆跳宕,而是以丰腴浑厚的点画、率意松散的结字和浓重的墨色,成功地营造出一种雍容、静谧甚至还带有一些慵怠落拓之相的美感。
清代帖学的集大成者,被后人称为“浓墨宰相”。刘墉的书法在当时就拥有很大的名气,清代学者徐珂在《清稗类抄》中说“诸城刘文清书法,论者譬之黄钟、大吕之音,清妙明堂之器,推为一代书家之冠,盖以其融会历代诸大家书法而成自一家,所谓金声玉振,集群贤之大成也。”
刘墉的时代正逢帖学衰微而碑学大兴,但是刘墉是专攻帖学的,以帖学起家,他的书法却被公认为是一代书家之冠,本朝书法之最,这一点可以说是很不容易的,后来的碑学主将康有为在他的广艺舟双楫中,称赞刘墉的书法近世行草书作浑厚一路,未有能出石庵范围者,把刘石庵的书法就推崇为帖学之大成。
刘墉的书法大致分为三个阶段。一个是少年的时候他学董其昌,这个是当时受时代和皇帝的影响,所以说他当时的字是珠圆玉润,像美女簪花一样,中年以后刘墉受苏东坡的影响,那时候就造成了他的笔力雄健,举势堂皇,到了晚年,刘墉的书法渐趋平淡而入炉火纯青之境,论者比喻它为黄钟大吕之音。
因为刘墉书写笔墨浓重,后人戏称他为浓墨宰相。山东书法家协会主席张业法介绍说,清代嘉庆朝非常有名气的书法鉴赏家包世臣和刘墉是多年的老朋友,他在他的著作《艺舟双楫》中记载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刘墉每每对客挥毫作书时,所用的执笔法是大拇指与食指成圆圈状,也就是所谓“龙睛之法”,以向人显示自己纯运腕力,而当他自己闭门作书的时候,则又是另一番情景,“笔如舞滚龙,左右盘旋,管随指转,转之甚者,管会掉到地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随心所欲。
刘墉的一生除了为数不多的诗词外,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其他文学作品,这可能就与他慎守“讷于言”有很大关系。这种性格在他的书法中也有所流露,《<清稗类抄》的作者徐珂评价他的字是“殆如浑然太极,包罗万有,人莫测其高深耳。” 刘墉的字很粗,却不让人感觉是墨猪,字含骨力,所谓的骨力就是字的间架结构和笔画很到位。
另外刘墉的字有种内敛的倾向,感觉它非常有力量,但是它的力量是往里收,它不是向外发的那种,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柔敦厚,不张扬不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