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20181204 摄于中大南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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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的几个深夜，都是被《奇葩说》填满的，听双方辩手针锋相对，在A面与B面之间摇摆。
我最喜欢导师蔡康永。
喜欢他用温柔的口气，不疾不徐地说出那些击中心窝的观点，一点点沁进脾脏，润物细无声。
生活的真相从来不缺辩论和说教，我喜欢所有温柔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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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印象其实寥寥，只有中学时读的那段：
15岁觉得游泳难，放弃游泳，到18岁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约你去游泳，你只好说“我不会耶”。18岁觉得英文难，放弃英文，28岁出现一个很棒但要会英文的工作，你只好说“我不会耶”。人生前期越嫌麻烦，越懒得学，后来就越可能错过让你动心的人和事，错过新风景。——蔡康永
那时就觉得：哇，这个人好棒，把深奥晦涩的人生哲理，简化得这般通透清爽。
昨晚看的那集《奇葩说》，蔡康永提到地球，提到宇宙，提到我们不过是浩瀚星际里的一粒微尘，他说：“你若被困在一个小世界里，你就把自己抽出来，把它送到高一点的地方，去看那个大的世界，你忽然就觉得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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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已是夜里将近一点。我本来关了灯开着电脑准备爬上床睡，手机放在插座旁充电。
“你忽然就觉得没关系。”这一句，就像冬天的早晨，拉开窗帘时洒下的第一抹阳光，在被子上盖上厚厚的一层又一层。
立马按下播放暂停键，起身，开灯，拿手机，打开备忘录，记下他说的这段。
那一刻，我突然就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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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时很像走迷宫，曲曲折折，从大范围来看，总分布着一些指向顿悟的点。
就在那时，我与其中的一个拐点不期而遇。
在那一瞬间，想到“界限”这个词，我把自己，一直困在一个小小的点上，何尝不是坐井观天。
很多的界限，都是自己画地为牢的。要么因为不自信，要么因为太自以为是。比如我常给自己设限：我说毕业后我要去哪里做什么要完成怎样的人生轨迹，我说除了什么什么以外就不考虑——平日里嚷着吵着的那些，都是不必要的界限。
越在乎得失的人，越容易给自己设限、给未来设限，所以，Ta世界的半径是不大的。这样的人，也常常走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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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辩手揪着小点翻来覆去地吵，结尾时，蔡康永温柔地说：“你知道我想到的是什么吗？我想到的是整个地球，是我们整个人类历史发展的轨迹。”然后接着他就说出了上面那段话。
我一点也不觉得他做作或矫情，相反，我好感动。
生活中我们其实常陷入一个思维怪圈——就是当有人抵达了常人无法企及的思想高度时，总有一帮乌合之众跳出来说那人装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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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设限的人，有什么立场质疑那些抽离界限的人呢。
一片树叶挂在枝头，有人看到了茎叶纹路，有人却窥见了整片森林；当这片叶子落下来，有人品出“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有人却因为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都没有错，但人的眼界、思维高度、广度和阈值，还是有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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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感叹人生苦短，红尘无奈，不是无病呻吟，是因为成长过程中确实经历了许多同龄孩子未曾亲历的困难。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自我开解，对着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同龄人到底意难平。
可是，当我打破小我的界限，想到自己只是浩瀚宇宙中一粒小小的沙尘，我的每一个经历，都被他人经历过、经历着、或将经历。七十亿人口啊，总有不谋而合的惺惺相惜——于是，天朗气清，我也突然觉得没关系。
去新的城市，没关系；见陌生的人群，没关系；面对众多的未知，也没关系。
生活需要勇气和想象力，需要和解、接纳、憧憬与期待，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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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实邮寄三方的期限，是12月中旬。我觉得，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寄了。
没关系的，如果你去到每一座城，都能认真地、热烈地、昂扬地生活与工作，那都没关系的。
你会遇见新的人，会去冲破一个又一个的界限，地理也好，心态也罢，既然你年轻，就不要轻易设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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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完顺丰速递，偶遇博三的师兄。他问：“怎么突然想通啦？”我诡异地一笑：“因为蔡康永的一段话。”
后来我们坐下来，说了很多，他是基督徒，第一次听他说起信仰的经历，也第一次听他说在申请美国的博士。
“有位认识的老师，过两天就要生二胎，却还在申请攻读第二个博士学位，我很受鼓舞。”他说。
我也很受鼓舞。不设限的人，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坚韧，也有“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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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已经几乎完全放下了一些执拗和固执，试着去接受，那些界限之外无限的可能。
总觉得，前方浩瀚，一路会有惊喜延绵不断。
那么，深圳，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见吧。
PS：
S笑骂我说，本来签约老简单一件事儿，纠结成这样都可以出一本书了。
我也很惭愧，叨叨叨出这么多所谓的人生哲理来。以后不提啦，心动的一瞬间，都是虚浮的，只有心定了，才长长久久。
感谢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