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

20210205 摄于深圳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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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位于福田中心，周围众星拱月般，围着一大群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灯火辉煌。

信步出门，在夜色里打量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楼宇。很奇妙地，好奇心一向爆棚的我，一点也不想要区分它们的名字。

这里实在像极了广州天河——学生时代，每每去到天河，仰望那些高楼，常觉压抑，甚至想逃，逃回到骑楼底下，热气腾腾的肠粉店去。

但在深圳，我再也没有那种压抑的感觉。

甚至刚来时常常挂在嘴边的“疏离感”，好像也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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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追询了其中缘由，惊讶地发现，这绝不是因为自己已经融入了这座城市，也不是沉湎于那句“来了就是深圳人”，或者身份证上更新的住址。

我只是，不再执着于很多东西，不再强迫自己，非得附属于某座城市，我甚至也不再逼着自己去喜欢、去爱、去融入——如此一来，我再也不会被“疏离感”所束缚了，因为我从未，把自己和那些高楼看作一体。

甚至脚下的这片土地，我也不再执着于向它讨要什么归属感和安全感。

城市其实都是一样的，哪有那么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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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过往我对广州的种种痴迷和执念，不过是，放不下那时候的自己。

虽然还是会在街头看到很多广州的影子，虽然还是会想念，虽然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小声自问一句“如果”。

如果当时留在了广州。

接在后面的一句，竟然是：那我一定会错过在这里遇到的许许多多可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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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反刍、不断自我解剖，不断发现变化着的自我。

挺喜欢如今的这种状态的：很多事都顺其自然，不强求。

大到对城市的感觉，小到对人对物，都是如此。

过去我总觉得自己活得太拧巴了，非得拷问一个结果，赋予一个意义、上价值，不断放大、强化自己对外物的感觉，反而束手束脚。

现在不了，我学着以旁观者的视角，去看待人世间的很多东西：嗯，这座大楼很漂亮，我觉得赏心悦目、很高兴，这就够了。

不需要后面牵强附会的其他联系，不需要把自己和这座大楼做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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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这是佛系，相反，我觉得这是一种成长。

也是老一辈那句时常挂在嘴边的朴素哲理：人嘛，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回来时，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了好久那盏居民楼里亮起的灯。

树影婆娑，昏黄的台灯，亮亮的，不知台灯下的人儿，又有着怎样的心事。

想了很多，但也迅速处理了好了许多沸腾的情绪。

活着，就是认真吃好每一顿饭、睡好每一个觉、路过许许多多新鲜或重复的风景，别想太多。

是了，别想太多，很多问题，时间都会给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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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也亮起了台灯，敲键盘，楼下对街就是柏油马路，隆隆的车水马龙声。

有时忍不住佩服深圳的市政规划，寸土寸金的地段，偏偏保留了这么一大片低矮的居民楼。街心公园也是，遍地开花，和那些金碧辉煌的购物中心傲然对视。

这是不是，也在暗示着：天大地大，什么也大不过生活？

灯火阑珊意也阑珊。但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