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帕奇Papaji:你是谁?(一)

​问:我想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谁?”

帕帕奇:

我是那“”.....(停顿了一会儿),在那里面,你,我,她,他,它...以及所有一切现象浮现。我是那“”。

问:当你看着我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帕帕奇:

我内在的天然真正自我。当你感知到你的手,脚,身体,思想,感受,智力,你知道它们都是你的各个部分。你说,我的“我”包含所有这些。你也一定明白这世界也是你,和你真正自我没有任何割裂分别。此时此刻你所感知到的,你认为属于你的手,脚,你的头发指甲,都是这世界里的一部分,并没和你认为的“你”各自分离区别开来。这世界也和你不可分,你并没在这世界之外。

问:你是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方能够说,那个地方是我结束而你开始的地方?

帕帕奇: 是的。我正在把你导向事实。

问: 帕帕奇,你谈及“解脱”。什么是“解脱”?

帕帕奇:

解脱,自由,这概念是个“坑”!被关进一个监狱里的人,才需要解脱和自由。一个始终自由的人是不需要“解脱”的。只有当一个人认为自己被圈禁起来的时候,当他看到监狱外面的人不受监狱隔离范围的限制,这“对比”才让他得出一个印象---外面的人是“自由”的,而他被束缚住。

你们都在监狱里,你从你的父母,兄弟,朋友那里,从牧师,大师,理论鼓吹者那里听说“外面的世界”是自由的。“快来加入我们!”这些梦想贩子们喊道:“我们会给你解脱和自由,到我面前来,我会给你安宁!” 这似乎是一个契约,一个承诺,但这只是另一个“坑”!一旦你相信了,你就被诱捕到渴望解脱自由的“坑”里。你们一定得弄清楚这两个“坑”---既不掉进“束缚”里,也不掉进“解脱自由”的坑里---因为这些都只是概念游戏。两个概念相互依存,相互支持。当这两个概念都消失的时候,你是谁?你在哪里?

问:

终极真理,或者说“道”,似乎对我也是一个大“坑”。“开悟和成道”究竟是什么 ?难道认识到这两个也是“坑”,才是你所说的开悟吗?

帕帕奇:

开悟是“无变异,非相对的”[知识]本身,而不是现象上的,具体某“个人”,不是某个具体的情形或者某个概念。只是“知性”知“知性”本身早已存在,早已永恒。当对“过去”概念的设想,对“未来”概念的设想,对“现在”概念的设想和认同都消失的时候,那就是所谓“开悟”。

问: 我无法设想毫无“想象”的状态。

帕帕奇:

这就是所谓的“束缚”。这就是所谓的“苦恼”,“轮回”。头脑心智里的每一思想活动,都在召唤记忆,并同时留下记忆,这就是记忆的轮回,循环的,连续复制的记忆,这带来一个貌似稳定不变,持续同一的“我”错觉。

问:

当你告诉我说,“别去设想”的时候,这时就好像你告诉我说“不要想着一头河马”。可是,当听到你说“河马”的时候,头脑里首先跳出的,当然就是一头河马的形象。

帕帕奇:

我不是勒令你刻意的不想任何事。我要陈述的意思是:“不要误认:过去,现在,未来的任何想法是你”。当你完全不受所有想象的影响,你也就不受时间的影响,因为任何想象都将不断强化你的时间认同,并且把你扣押在它的概念框架内。在你日常清醒状态中:你看到种种形象,有着种种意象:各式各样具体的人,各式各样的具体的事件,各式各样的概念。在你沉入熟睡时,所有这些就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你审视一下,你正在熟睡的时候,所有这些想法,形象,意象都跑哪里去了呢?宇宙,万物,众生还有你那个“我”,都在哪儿?

问:在睡眠中,这一切还会有啊。我睡觉的时候,它们并没消失啊。

帕帕奇:

你描述的是睡梦。我指的是无梦深眠的熟睡状态。我可以引导你来审视。

请问,你每天什么时刻躺下睡觉?

问: 大概晚上11点半左右。

帕帕奇:你11点半躺下,在你睡着之前的最后一秒,发生了什么?那个状态属于清醒状态吗?

问: 那介于清醒和睡着之间,半睡半醒吧。

帕帕奇:

好,让我们来看看你睡着之前的最后一秒。在那最后一秒,你被脱掉了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念头想法,所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所有的人,对人对物的所有关联关系。就在那最后一秒,咔哒一下,都被脱落了,你即刻掉进“熟睡”。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国籍,没有身体和“我”感。好了,那么在你睡醒之后,描述一下,当你熟睡时,都发生了什么。

问: 有很多很多梦。

帕帕奇:

不是睡梦,我指的是熟睡。睡梦和你此时没有区别。在睡梦中,假如你看到一个强盗来打劫你,或者一只老虎猛扑你的时候,那和你在清醒状态时,经验上述情况,是同样的感受到巨大的惊恐。我现在是问你,你在熟睡时,感觉到什么?

问: 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了。

帕帕奇:

这才是诚实的回答。那么,你清醒时感知到的所有尘世,所有事情,包括你那个“我”,为什么都脱落了,你如此呵护你那个“我”,怎么它也被脱掉了呢?你义无反顾的,单纯的,让你自己跳入一种“无念,无想,无知觉,无体验”的,纯“空性”状态。

问: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疲乏。

帕帕奇:

你跑到那纯“空性”状态,那蕴涵无限无穷能量的“源头”充电而已。如果你不接上那能量源头,会发生什么?你会怎样?

问:会发疯的!

帕帕奇:

是的。我现在就是在告诉你,在你日常清醒状态时,怎么持续的休憩在“深眠”上,因为即便你在日常清醒状态时,那纯【空】依然在。我也会告诉你,当你无梦深眠时依然保持着【醒】。这多有意思?不是吗?

让我们审视下,在你从睡眠中醒来之前的最后一秒。清醒还没到来,于此同时睡眠就要结束。就在那一秒,你跨入日常清醒状态门槛的时候,你经验到什么?

问:我的各种感官感受和念头想法跳出来,感觉“我”,又回到这尘世。

帕帕奇:

对。现在告诉我,当你正在熟睡时,你曾经体验过的全然的安宁,那感觉无比安宁,无比幸福吧?当你深眠时,你沉入那数小时的“无念,无想,无形,无相,无知觉,无体验”里,你从那儿带回了什么?

问: 一切都消失了。我完全放松,安宁,祥和,在那之后,我完全焕然一新,精神饱满。

帕帕奇:好了,从日常清醒时的“压迫紧张”状态,进入那完全安宁,完全放松的熟睡状态,你喜欢吗?

如果你明白,我正在告诉你的这些是传达给你什么,你就不会再有问题了。比如,你在某剧院看完一场精彩的电影之后,你回到家里,你的朋友问你“电影怎么样?”你会回答,那是一个精彩的故事。你可以把你记忆中的那些电影情节,画面,绘声绘色的描述给你的朋友。可是从你的深眠中,你能讲出任何故事吗?谁醒来了?谁从那“虚无”,那纯空性状态,那全然的安宁,祥和,完全的放松中醒来了呢?当你深眠时,你无比的安宁。如果那不是安宁祥和的,没人会衷心的祝福您晚安! 不管你和他们多亲密,你都会回答说“晚安!让我们都睡个好觉!”

有某种更高的,更超越的,更完美的东西---“独在”。问你自己这样一个问题:醒来时,“谁”醒了?当你醒来时,你之前曾经沉浸了六七个小时的无梦安眠,对那“安宁祥和的至福”,你不可能把丝毫印象带到你的清醒状态。你能够带进清醒状态的印象,只有你睡梦中的梦境故事,你还可能记得你曾在梦中舞蹈。

科学,在其探索领域里,已经有了很多相当深入的发现。我不会排斥科学家们的认真探索以及思考。没有他们,你也不会从美国加州不远万里跑到这里来。所以,我们要认真对待他们的发现。但是,他们研究和探索的那个“智力”从哪儿来的呢?他们声称的那些发明创造的最初创意,那念头思想从哪里来的呢?他们按照他们已经发现和认识的层面,认为那来自于大脑的神经细胞。可是,这大脑接收,记忆,组织和处理各种感官感知信息的功能背后,是谁的“无形的规则秩序”在运作呢?这些无形的规则秩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谁在想?迟早有一天,科学家们会认识到这谜底。

---谁在想?

问 :

我把你当作我的导师,可是我不清楚怎么充分把握这次机会。我很珍惜呆在这里的时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充分的把握住这机会。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我在家里不可能得到的领悟呢?

帕帕奇:

请仔细审视你到这里来的“动机和目的”。首先,诚实的看清你来这里的真实动机和目的。建立和我的某种师徒关系,这真的不是必须的。这问题我们以后讨论。你最初的动机和目的,仔细审视调查它,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渴了,你就会跑去河边。你的动机和目的就是去解除你的焦渴。你不会先去谋求和那条河的师徒关系之后,才能解渴。你并不需要什么师徒关系,你只需要一个“目的”。你前天到这里来的时候,你的“目的”是找出你到底是谁。认出你是谁。了解真正的你。如果你明白你真正是谁,那么你就会自动明白坐在你面前的我,真正是谁。所以,你第一优先的目标是“我是谁?”一旦你透破了这问题,你就会领悟所有其它一切事物,所有众生,它们共同唯一的“真正本质本性”。首先从“我是谁?”这一问题开始。我们昨天就从这个问题开始入手。你必须认出真正的你本身。我要求你去质询的那个问题,你质询了吗?

问: 去质询那是“谁”?

帕帕奇:是的,我要求你去质询的完整问题是什么?

问:谁在思考?

帕帕奇:

对,这就是我留给你的问题。我嘱咐过你,去审视这问题,去探查答案。我嘱咐你,通过反复的质问这问题,返回你真正自我的家园。然后,你再到我这里来告诉我,你在你真正的家里感觉如何。

问: 你是问我,在那儿感觉到什么?

帕帕奇:

是啊,你观睹到什么呢?

[停顿了片刻之后,帕帕奇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谁”字,然后让提问者看这个字]

现在,你在这张纸上看到什么?

问:我看到一个字。

帕帕奇:这个字就是你质询的命题。留给你,让你去审视的问题就是“谁在想?”

问: 我能审视这问题。

帕帕奇:

你能洞察到,这问题从那儿冒出来的吗?注意这问题,然后查看一下,这问题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翻转一下,立足在“谁”上。你觉察到什么?

问:我看到浮现。我看到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帕帕奇:

“冒出”---这是表述性“词汇”。现在,(感知到这词汇的)主观主体本身呢?“冒出”,这是个词汇,从这个被看到的“词汇”,反向去观察,注意这“谁”,返回到正感知着,正观看着“想法和念头”冒出来的[主观主体]上。你现在就在一个根本的主观中心上,对吗?探查一下,这临场正感知着“念头和想法”的主观中心是谁?它本身有没有某种形象?这个“谁”它具有什么样的外观样式?它有形象吗?它看上去象什么?

.....[长时间的静默]...... 发生什么了?

问:

这问题只是从“黑暗虚无”中浮现,从完全“空无”中冒出来,呈现,翻滚变化着,然后又落入“空无”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帕帕奇:

的确!你表述说,这问题沉入“空无”并消失了。这问题是“谁在想?” 你需要一个头脑心智才会有思想活动现象,对吗?

问:头脑心智是空无的,纯粹是虚空。

帕帕奇:

好,它是空无,它是虚空。它们就在那儿。这就是你的天然本元状态。这想法的变化进程,这个负载,就是我们始终携带着的一个“目标”倾向,朝着某结果的诉求。当你自问“谁在想?”你就打断中止了想法的流程,返回你真正的本来元态,你的本性,你的一切潜在的“自发性”,那完全完整的源头,那本源是无名无形的恒常存在,一切名相从中浮现,心智只不过是个想法,想法从本源发生,它不可能影响本源的存在性。时间是个想法,不可能影响本源的存在性,诞生和死亡是想法,恐惧是想法,诉求是想法,都不可能影响本源的存在性,恒常性,完整性,纯洁一致性。

我们用“虚空”来指,只是交流上方便。如果你住在这本源上,认同这本源才是你,你就不会有任何恐惧。如果你把发生的显现,突然冒出来的变化现象等同为你,你就落入来来去去,忽然显现,变化,又忽然消失的现象循环里,落入表象里,把你感知到的想法以及想法具体化形象化的投射放映当真实,你也就时刻处在骚扰和动荡的不安匮乏里。

问:

我曾有过一种期待,觉得开悟是一种巨大的,惊天动地的体验,可实际经验它时,极其平常。只不过是清清楚楚,平静,而又空空荡荡。念头想法从这“空”里冒出来,有些是吸引,有些让我害怕,担忧,而有些是矛盾和纠结,有些是令人厌恶的。我现在发现,我一直和这些冒出的想法纠缠在一起,并且把它们等同为我。我就真的成了这些思想纠缠的混乱动荡和不安。直到现在才认识到,我失去了这时刻“此时此地当下”的存在,那无形的临场中心。

帕帕奇:

时刻记得真正的你,然后单纯的去扮演你的角色,别忘记人生只是舞台上的戏剧而已。当不得真的。戏剧虽然不真,但也不是完全虚假。设想一个“戏剧演出公司”正在上演一部戏。扮演国王奴仆的演员,突然病倒,无法上台。没有别的合适的演员,所以演出公司老板亲自救场来扮演这一角色。在戏剧中扮演国王的演员也是这老板的雇员之一。在戏剧中,国王命令这老板扮演的仆从:“去!把我的鞋子拿来。我要出去走走!” 老板扮演的这个角色,扮演的很好,一脸奴才相的唯唯诺诺,小心伺候着。

那么,这老板难道会永远忘记他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而演国王那家伙是他的雇员吗?老板很高兴扮演这个“奴仆”的角色,上台表演很过瘾的样子,演的也很棒。他清楚的知道,这都是剧本里被规定好的表演要求,在舞台上就要时刻按照剧本对角色的心理描述,去刻画表演好这个角色的身心活动。但是老板也知道,他是这整个公司的老板,是公司全部资产的拥有者。

如果你能记住这个比喻,你就象这样去生活。时刻知道你真正是谁,然后你可以在任何时刻,扮演好你“被”剧本要求去扮演的角色,必须认真去刻画那个角色的身心活动。如果你这样生活,你所有的行为活动都会非常艺术,非常美,你也不会再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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