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夏卷•匠作典藏•散文篇◇《散文三题 》||□ 邹仁龙
《当代文学家·星夏卷》(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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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夏卷·2021·总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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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夏卷
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
□ 生活感悟 □
散文三题
文/邹仁龙(江苏)
那年,游华清池,感受了一番美人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的无边臆想。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艳中,识得醉美人是如何的浴罢华清第二汤,红绵扑粉玉肌凉时,腹稿中便开始罗列所学得的词汇,穷尽脑汁来描绘美人出浴的慵懒仪态,芙蓉出水后的婀娜丰满。
曳长纱,靥生旭,发似瀑,乌云盘,容霞绽。回首一笑绕玉体,仙女瑶塌迎君欢。此时,不知脑中是哪条线路出了岔?竟望着裹了浴巾,发丝漉漉,面色红扑的娘娘,体态丰盈,娇态柔媚,时而双眉颦蹙,尽显哀愁,时而浅笑嫣然,流露喜悦,时而侧身垂睫,又不胜娇羞的样子时。我竟然想起了儿时老家小溪中的白条虾来!
真是大煞风景,谬悠荒唐。这白条虾怎可与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相提并论?真是荒谬至极。但一细想,也不尽然。毕竟此情此景,虽不全然形似,但我调侃戏评:几许神似还是有的。不信?不信就听我细细地道来。
水乡的小溪,每至进九,在冬日的朔风吹拂下,便开始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北风虽然凛冽,但只要风一停,再出个大太阳,避风向阳的地方也便像是个小阳春暖人。这就是老家人常说的“息风暖”。
息风的时候,朝南河浜子边的草堆下最暖和。九十点钟的太阳晒起来,不但人被暖洋洋地晒得笑开了颜,就连溪水的冰盖,也于接着河岸的地方化出了缝,像是笑裂的嘴。这时候,透明的薄冰下,靠岸的稻草缝隙中,便开始聚集起一条条同样看上去半透明,白净净的白条虾在缓缓地蠕动。
白条虾半透明的躯体上,罩着一节节弧圆的壳。一节一节的虾壳,连接组合得天衣无缝,弯曲自如。尾巴游动时,像插在身尾后的薄刀片,张开时,一片叠接一片,酷似小扇子。两只滴溜溜的眼,伸出脑袋,像两粒油菜籽。尾巴长着刀,嘴巴长着剑,头上还有两条长触绪,像戏台子上唱戏的那两条雄鸡翎。平日里张牙舞爪伸展的长臂钳,此时也有气无力的松垮耷拉,一付醉醺醺的样子,酷似在享受着免费的温泉浴。
这虾,平时可不是什么温柔的角色,挺凶的。只有在这个暖洋洋的时候,在这暖烘烘的水中,才会慵懒的现出片刻柔柔輭輭的样子来。这时候的小虾儿,已经被暖触触的太阳晒得惬意的懒得动身。要是这时候用个草尖儿撩拨它一下,它都懒得理你,不再像往日一撅屁股,溜的眨眼不见了踪影。最多也就不情不愿地挪一挪身,依然赖在此处,乐不思蜀。
水里的小动物,到了冬天都喜欢晒太阳。此言一点不虚。上中学的那会,每到冬季的时候,就看到中学的西操场西边的那个河心中、一个垛子的向阳河浜子上,经常有两只大甲鱼领着一窝的小甲鱼崽子从河水中不紧不慢地爬上岸来晒太阳。并且会大胆地伸出头来,左顾右盼地与河对岸的学生对视,一点儿不露惧色。可见这再小的生灵,都会懂得阳光温暖的珍贵。哪怕在冬的冷酷中,享受到片刻的冬阳也是件很惬意的事。
甲鱼在闲适地晒阳,虾在放松它的姿态,懒伸开它曲蜷的腰,毫无拘束地沉浸于它的醉梦。于倦憩之时,好似将胆怯都抖搂了出去,开心地积蓄暖意。也许还想偷偷藏起束束阳光的馨香,准备囤起来过夜。
望着这些小东西真让人生怜。可想起它的鲜美来,又止不住地馋。那白莹舒倦的小身子,懒洋洋地在撩着人的情绪,一时还真不知道是该取,还是该惜。
唉,又开始多愁善感!虾又不是大唐宫殿里那个霓裳羽衣的杨玉环,虽然虾也能长绪绸舞,身姿轻盈,灵动洒脱。但还是不要将怜香惜玉用错了地方,虾是可以吃的。
最终,我还是经不住这白条的诱惑,馋瘾的怂恿。赶紧跑回家,拿来一口碗,一双筷,只轻轻地插入水中一夹,一只懒虾便进了碗中。
冬天的虾一点也不活蹦乱跳地调皮,乖得很。白晃晃,赤裸裸地躺在碗底一动不动,只一会,浑玉似的身躯便泛出了微微的红。再过一会,碗里已红了一半。
我知道,这出水的白条虾,不比出浴的的杨贵妃,这抹红,不是暖出的,而是冻出的。
欲壑真难填,刚饱了眼福,又欲一饱口福。哎,顾不上许多了,回家炖豆腐。
我的秋忆,似乎已被一碗黏稠的新米子粥给永久地黏固。
当秋的收获演绎出一粒粒玉般的米粒时,喜悦总是不加掩饰地写在脸上。因为即将享受的,是秋时才能品尝到的,屈指可数的新米粥的香。
收割了稻子,晾晒后,只拿出一小部分乩碾,剩余的要放在家里陈。
从乩米厂碾回来的米,一口开袋便能闻到一股鲜米的清香迎面扑来。煮上一锅粥,满屋子都是秋的味道。
粥还在锅里煮着时,就能看到一串串的泡泡咕嘟咕嘟的冒上来,伴着米油花一点点被熬出,散开。这浓稠的新米粥,弥漫的新米香,已经勾引得人有点迫不及待。
新米子粥,又叫带浆米粥。煮熟后的新米粥,盛在碗里,一刻儿工夫,碗面上便结了一层和田玉色的油膜子,像一层薄薄的,柔和的白绸缎。
秋天收割后的稻谷,加工出第一碗新米子粥,喝一口,爽滑入喉。无须菜,托着碗,嘴就着碗沿,转着圈,哧溜哧溜地一口气便能喝得一干二净。
从乩米厂碾回来米时,还会有一些米糏。就是被碾碎的米粒,谷子的小渣。这些在母亲的眼里都是宝贝,一点都不能浪费。这时候,母亲便会将这些碎米粒,再加工成糁子,以便“穿”糁子粥。
糁子,也叫糁子粉,糁子面。是一种介于碎米与米粉之间的颗粒物。做糁子粥时,得“穿”。
听说过有穿衣,穿鞋,穿针引线的。有没有听说过还有穿粥的?还真有。
粥有煮,有熬。但做糁子粥就得“穿”。因为只有“穿”才不会糊底,不会起疙瘩。
那时候,母亲在做糁子粥前,都是先将糁子粉用大碗,或者盆,将糁子粉放入其中再加上冷水用筷子搅拌,直至搅成稀稠的糊状。然后,等灶上的锅水烧开后,一手抓着搅拌好糁子粉的碗,一手用勺子不停地在锅中搅动,让锅里的开水顺着一个方向转成漩涡,再慢慢地倒入糊状的糁子粉糊。
黏稠的糁子粉糊,此时在母亲的手中,“穿”入锅中热气沸腾翻滚着的漩涡时,看上去就是一根乳白的,连接着锅与碗的线,均匀地溶入了一锅渐稠的,沸腾的漩涡中。
等母亲将碗中的糁子粉糊全部倒入锅中后,她的另一只握着勺子还在不停地搅拌。母亲说:“这样才不会起疙瘩,也是为了防止糊底。”
一锅糁子粥就这样在母亲的手中轻描淡写地调好了。粅粅粉貌,酷似奶酪。
有时母亲还会在糁子粥里加一些山芋干,胡萝卜丁,芋头丁之类的杂粮。不过在一个屑榆为粥的年代,这已足够令人馋涎!
母亲用她的巧手“穿”出的粥,就这样“穿”在了我的心里,桴粥成了秋的颜色和温度。现在偶尔做一次八宝粥,或者米粉粥时,总能想母亲做的糁子粥来。那是一种不能忘却的饘粥滋味,这种“穿”越了时空的美味,再加点老咸菜的蛊惑,便不能把握自己,不由自主地“穿”回到童年。
谁说牙疼不是病?胡扯!
出此谬言者,要么是个神经病,要么得过小儿麻痹症。只有神经麻痹的人才会如此驴唇马觜的胡诌八扯。
牙疼真要命,吃不好也罢了,关键还不让人睡觉。白天、龇牙咧嘴,夜来、展转反侧。额头,脖颈,后背直冒汗。汗津淋漓,一抹一大把。
钻心刺骨,寝不成寐时,便诅咒蛀虫,可早晨洗漱时,却发现,它的本事还挺大,被摧残蹂躏了一夜,面肌既痉挛又臃肿!
真的羞愧难当!大丈夫竟然不敌小蛀虫。
这蛀虫在龋齿打了个洞,让人不得安身。如何才能除之而后快?看来给它来个连根拔乃上上之策。一查询,心里便打起退堂鼓,还是熬吧。一边是蛀洞,一边是黑洞。两害相权,一个是牙疼,一个是心疼!怎么选?
做一次阿Q!忍一忍,熬一熬。精神疗法也许有效。人的意志一旦到了不怕苦、不怕死的境界,便可以笑傲江湖,百毒不侵!
但说说容易,熬起来难。不是一点半点的难,而是真的难。
眼睁睁地感受那个小蛀虫在半边脸中天马行空,上钻下跳,扯扯神经,啃噬牙龈。那种感觉,真希望飞来一只啄木鸟,站在肩头,啄个皮开肉绽,捉了这个蛀虫,大快人心!
可啄木鸟太稀缺,还是忍吧。不就是个牙疼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点痛算什么,劳苦之人,大无畏。这点精神还是有的!
可阿Q归阿Q,虽然有人说这牙疼不是病,可疼起来真要命!
呜呼!
当代文学家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作者简介:
邹仁龙,公元一九六四年五月一十生于水乡兴化,现居水乡姑苏,水是魂,乡是家……
入过职,下过岗,上过山,下过乡,经过商,务过工…..
有小说,诗歌,散文作品散见于《海外文摘》,《泰州日报》,《兴化日报》,《九天文学》,《芙蓉国文汇》,《品诗》,《速读》,《当代文学家》,《神州文艺》,《作家》微刊等。作品入选《今古传奇》传媒出版社《2020优秀作品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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