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海拾贝——回忆母亲 作者：褚俊峰【散文】

恩海拾贝

——回忆母亲

文|褚俊峰

在我的一生中，恩深似海的莫过于母亲了。每一次回忆起母亲，或是在生活中看到某一物体，事件，甚至是某一图片或视频，联想起母亲，总会让我禁不住泪流满面，进入幕幕回忆，勾起阵阵对母亲艰辛劳累的心酸感。

母亲的深恩如大海，母亲的艰辛生活片段如潮后海边的贝壳，俯拾皆是，说不尽，道不完。

这里，我只拾来点滴事例写写，以表对母亲剪不断的思念。

还是在七十年代后期，农村将大集体实行了分产到户，因我们家孩子多，又处在上学阶段，劳力少，母亲多病体弱，又加上父亲在村办小煤窑里被塌石砸断了腿。面对着孩子要吃饭穿衣，土地要耕种的生存大难题，父亲叹气，母亲流泪。无力的处境让二位老人夜不能寐，愁容满面。

当时眼前最为紧要的大事就是耕种土地的难题。若是顾人耕种吧，家里无经济来源，自己又无力耕种，全家人吃什么呢？父亲断腿后，村大队一天只补助一元钱，都安排不了家里的正常开支，甚至连父母亲买药的钱都没有，病痛的折磨自不必提了。

面临如此窘境，父母商定赊买了一头体型较高的毛驴，可哪曾想被卖家欺骗了，是一头老驴子，驮点东西一爬坡就走不动了，吃草也嚼不烂了，且因个头高，母亲也够不着搬动。好不容易转卖，又托人赊买回一头个头小，又温顺的毛驴，才算有了劳动工具。

从此，母亲便开始了带病劳累的艰辛日程。每天母亲天不亮就起床，给我们做饭，等我们上学走了，接着给毛驴饮水，喂草，清理圈里粪便，然后，备鞍搭筐篓，去驮粪上地。由于一个人无力抬起驮篓，她在铲粪时总是提前将驮篓搭在毛驴背上，左篓一铁锹，右篓一铁锹地铲粪，一不平衡就会翻倒掉。就这样，从粪场铲粪到地里下粪，往返全是用铁锹一锹锹，一次次操作。将地里的粪堆还要拍紧，用土盖上，怕风吹失效。那沟梁地畔，崎岖小路上留下了母亲的串串脚印，洒下了滴滴汗水。母亲就这样用她的脚印一步步丈量着黄土地，丈量着她生活的艰辛岁月。

到了地里，她利用让毛驴吃草休息的间隙，还要抓紧时间去堎头地畔割草，顺便驮回家里。

晚上，当邻居们都休息的时候，她还要给毛驴切草，饮水饲喂，为第二天使役做准备，然后还要给我们加班缝洗衣服，干家务等，快天明了才能丢个盹。

夏天，锄地割草自不必说了。

到了秋天，是一年中最繁忙和劳累的季节。母亲每天早早起来干完家务活，赶着毛驴到了地里，割好了庄稼，打成小捆，因没人帮忙，就只好一个人用绳子将割好的庄稼左一捆右一捆地绑在毛驴鞍顶的架子上，达到平衡牢固后，才能拉着毛驴往家里驮运。一去一来，一割一驮，一收一打，颗粒归仓。每一颗饱满干净的粮食里都饱含着母亲艰辛和大爱的结晶，唯独没有听过母亲的怨言。母亲就是这样一位像机器人不知疲累，凭着精神和意志支撑的铮铮铁骨的坚强女性。

随着我们的长大，能给家里帮干点活了，国家也好转起来，日子有了起色，家人以及村邻的脸上看到了笑容。但母亲却一天天衰老了，病重了，头发白了，走不动了。家里便把那头无私奉献的小毛驴卖掉还了欠账。

在以后的日子里，母亲虽然年老体弱，但总想到地里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因为在母亲的心里想着的总是能为儿女们减轻点负担，增加点收入就舒心。

再以后，随着我们个个嫁娶成家，参加了工作，生活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富裕了起来，儿女们才开始了竭尽自己的能力尽孝赡养老人的时候，可父母亲终因积劳成疾，先后离开了亲不够的儿女们。

对母亲恩情的回忆举不完，道不尽。我们每一个做儿女的感受最多，体会最深。只是小时候不懂事，也无力帮助，甚至有时候使性子顶嘴，让大人烦心生气，也留下了一生中的遗憾。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对母亲未能多多报恩的愧疚心一直折磨着我的内心，让我时时反省自己。如今，只能给孩子们多讲孝敬道理，以明理善待，做一个好儿女。更希望所有的儿女们能够践行孝道，善待长辈，趁着父母健在。别让子欲孝而亲不在的遗憾上演，让一辈辈父母亲安度幸福的晚年，功德代代相传不息，人间处处温暖延续。

作者简介

褚俊峰，山西省太原市娄烦县人。教师，喜欢文学，曾在《人民文学》、《山西文学》、《青年科学》、《娄烦》杂志、《山西人民广播电台》、《秋山晚情》诗刊《通讯员报》、《消费者报》、《山西日报》、《山西晚报》、《太原日报》、《太原晚报》、《今日娄烦报》等报刊发表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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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编辑：Ar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