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那晚过后,我再也不听灵异故事了…

以前我总是喜欢听别人讲一些真实的灵异故事,然后再声情并茂地转述给其他人。

自己死乞白赖地求别人讲,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死乞白赖地非要别人听我讲,是为了故意吓唬人家。

但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再也不痴迷这两种“死乞白赖”了。

1

起因依旧是我磨着别人给我讲真实生活中的诡异事件。故事主角是我的初中同学,暂且把他称呼为A同学吧。

故事的发生地点是距离我家差不多三个路口的成吉思汗广场。但是那个时候我家乡的建设还没有发展到城市北边,因此那一片地带都很荒凉,临近郊区,只有一些村子在附近。

大路两旁除了杂草、垃圾就是一些孤坟,鲜有人烟,更别说有公共交通工具了。所以A同学几乎天天都是骑自行车上学。为了稍微省点力气,家里人还给他买了一辆变速自行车。

其实A同学也不想从这里走,这条路上总是没有什么人,骑车经过时心里难免会毛毛的。但是从这条路走,无论是去上学,还是回家,确实可以节约一点时间。

这天放学后,他像往常一样在这条路上骑车。这天是阴天,还有点扬沙,光线也不是特别好。骑着骑着就看到自己前面有一个人在蹬三轮车,一圈一圈慢慢地蹬着,不急不缓,朦胧中看去像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子,但是看背影也分辨不出多大年纪。

A同学也没过多理会,只是觉得新鲜的很:今儿这条路上终于不是自己了。

想着天气也不怎么好,就调高了自行车的档位,速度也更快了一些。经过那个蹬三轮车的人顺便侧过头瞟了一眼,那个人戴着草帽还压得很低,也看不到长相。

A同学也没有多想,便继续往家的方向骑。此时刮起了小小的沙尘暴,天空也愈发昏暗了。

大约经过了一个小的T字型路口,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距离自己差不多二十米的前方,也有一个人在蹬三轮,也是一圈一圈慢慢得蹬着,不急不缓,看背影有点熟悉。

A同学仔细回想了一下,从第一次经过第一个蹬三轮的人到现在不过三分钟不到的时间,距离也没有行进特别远,况且扬沙也还没有严重到看不清路况,如果前方还有其他人,自己应该一早就看见了。况且这一路,自己调成了快档,本来速度就很快了,也没见有谁超越自己走到前面去啊。

此时的A同学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抓紧车把,略微正了一下腰板,慢慢地回过头——

只见背后是空无一人的街道,风把路边的塑料袋抛到半空,尘土在路边卷起一阵小型的旋风:那个蹬三轮车的人呢?

2

他只感觉全身的毛发像中电一样瞬间都站立了起来,冷汗顿时逼上了额头。他迅速回过头,但是眼睛却紧盯着地面。他不敢抬头看,因为他知道前方蹬三轮车的那位一定也戴着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因为紧张手心一直在出汗,握着车把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苍白。他大口的呼气,却又不敢再一次超过前面蹬三轮车的那位。

他不知道该继续往前走,还是该掉头回去。往前走,就免不了再一次经过前面那位,头一次擦肩是平安了,那谁敢保证这一次也可以顺利呢;掉头回去,刚才莫名被前面那位无息无影地超过了,那回去的“路”还是原来的路么?

空气中的扬沙越来越严重,甚至可以闻到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天色更加暗了。

此时仿佛已经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他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心里想着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应该不会沦落个不好的结局吧。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骑车子的脚步也和前面那位尽量保持一致,不急不缓,一步一下,脑袋里却飞快地想着对策。

他突然想起来家里老人们曾说,如果碰到邪门儿的事情,就要破口大骂,佯装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害怕恶人。

“对啊,骂!我得骂!”

说得容易!这种情况下,骂人都要借几分胆子。

长时间的紧张让喉咙又干又涩,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一不做二不休,我豁出去了!”他又一次调快了档位,调整了坐姿,一边破口大骂,一边飞快的蹬着自行车。

他把自己学到的、听过的、瞎编的所有脏话都骂了个遍,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双腿持续发力一路狂飙。经过那位的时候他骂的最大声,沙子进了眼睛也顾上管,只是埋头一个劲儿地蹬着自行车……

回到家后的A同学,生了一场大病。也是后来,他妈妈告诉他,平时20分钟就到家了,那天却是放学1个小时后才回来。至于跟那件事有没有关系,也没有人再敢去过问。

看到这儿,是不是觉得我的故事快讲完了?那你可能想多了。

在我得知这个故事不久后的一天,我和好友丽丽一起去逛街,吃过晚饭又墨迹了一会儿,决定回家。那天晚上天空很晴朗,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悬在头顶。等公交车的空挡,我就把A同学的遭遇讲给她听。

丽丽起初自是不愿意,因为她一个人住,而且楼道里有两层的灯最近坏掉了。她想阻止我,却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听完了全部。不一会儿,车也来了,我们便分手各自回家了。

3

我以为那晚于我也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卸妆、洗漱、睡觉,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由于我爸第二天上班,我妈怕影响她休息,所以那晚我和我妈一起睡。

半夜时我起来去厕所,没有开灯(至于为什么不开灯可能是因为我懒)。

就在我冲过水转身想出去的时候,我发现我动不了了:我的双脚被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厕所的门半开着,我的一只手还抓着门把手,但是我却怎么也打不开,身体向后仰着倚在墙上,仿佛被点了穴一般。

但是我的意识却异常清醒,我甚至可以听得到我爸在里屋熟睡时发出的沉重呼吸声。

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从我家卫生间角落的位置,传来一阵一阵的低吼,仿佛有人压着嗓子在讲话,可是声音过于浑浊,我听不清具体讲的是什么。

那个角落出奇的黑暗,好像一个不断吸取黑色的洞口。在这无边暗黑的尽头,我模糊地可以看到一个轮廓,或者说我只能看得到一个帽子的轮廓,它悬在一个和我视线几乎水平的位置上。

我看到那顶帽子伴随着一声声低吼,不断地向前移动着,一点点地想要探出角落里的那片黑暗,一点点地朝我逼近。

我害怕极了。我想把眼睛闭上,却发现我只能死死地盯着那个角落;我想大声呼叫,我想把我爸叫醒,但是我发现任凭我使多大的力气,我都没法发出声音。我快要急哭了,全身都在颤抖。

这顶“帽子”依然在靠近,依然发出奇怪的声音,这让我想到了A同学的故事。眼前的这些遭遇难道都是蹬三轮车的那位给我的警告?给我的教训吗?都怪我自己,非要打听这事儿还非要把它讲给别人。

可这烂摊子我还要自己收拾呀。尽管我的五官因为太过害怕而扭曲在了一起,但是我还是尽力铆足了劲儿,开始口吐芬芳。虽然我还是发不出声音,但是我尽我所能的骂出来,我甚至可以看到我口水飞溅。

渐渐地我可以发出一点气声,嘶哑又微弱,但至少说明这有效果。我不依不饶,接着骂。然而那顶悬着的帽子似乎也不示弱,低吼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突然觉得一条腿可以微微活动了。我想抬得更高一点,却发现这条腿好似有千金重。于是,我拖着能活动的这条腿,猛地撞到卫生间的门上,我努力制造噪音,制造大一点的动静——我想把我爸吵醒让他来“救”我。

我疯狂地用一条腿撞着门,但是我爸好像还是无动于衷,听不到任何我的“呼救信号”。我着急坏了,我又一次发力,将全身的力量聚集在这条腿上,使劲儿踢向门……

4

猛地一蹬腿,我醒了。原来是梦。

可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我不敢环顾房间四周。因为紧张出汗,后背已经被浸湿。我翻了个身,朝着我妈睡着的方向一直挪一直挪,我想挨着她睡,这样我可以不那么害怕,可是我却感受不到她,她不在床上嘛!

我闭着眼伸手在床上摸索着我妈的身体,心里边还在祈祷着:这是也是梦、这也是梦,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这么倒霉的。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妈,我不禁开始小声啜泣——我太害怕了。

突然,又是熟悉的低吼,一阵又一阵,这一次却无比清晰……

5

“妈,我今天不想和你睡了。”

“为啥?你不跟我睡你就自己在那儿偷玩儿手机!”

“不是~你昨天晚上打呼噜都打到我梦里去了,我梦见有恐怖的东西在咆哮,把我吓个半死好嘛!”

“哈哈哈是吗?我昨天打呼噜了吗?”

“还有啊,你晚上睡不着,午觉就少睡点,头调到床位睡,我半夜醒来找不到你也吓了个够呛好嘛!”

总之那个可怕的梦就是在第二天早晨以这样荒诞的对话结束了。但是那一晚过后,我便再也不去打听什么灵异事件了,也不会给别人讲。

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至少那晚过后我知道了,要对万事万物怀有敬畏之心。任何人、任何情况,即使你没遇到,却不能否认ta的存在,更不能因此用戏谑的心态对待。

因为所有事物,都在以各自的形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各自守恒着、彼此联络着、相互尊重着,和谐又自然,微妙又璀璨。

可我今天又把这个故事讲了一遍,那么,今晚的我……

文/黎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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