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原创 | 程应来：心有鸟鸣的人——评张炳灿的诗

作者简介：  程应来，笔名石青，汉族，湖北阳新人，作品散见于《中国教师报》《中国楹联报》《湖北日报》《中华诗词》《上海诗词》等数百家海内外报刊。作品曾收入《当代作家诗人随笔大观》《黄石文学丛书》散文卷等。编著有《送你一枝生花妙笔》（内蒙古文化出版社出版）

 心有鸟鸣的人 

——读张炳灿《如莲的女子》组诗有感

作者：程应来

© 摄影：排市风光，舒春风提供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这是我看到张炳灿诗歌的刹那想法。

一个理科生爱诗，写诗，并能动用意象，丰富词藻和句子以及整体的诗意。真的是一件儿不可思议的事。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理性和感性是相违的，是一种悖论。当然，不管怎么相悖，也没有绝对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我庆幸，我遇到了这种存在。

在我这里，理性一词也常常是个误区。总感觉特理性的人人情味儿很淡，很单调，很乏味，凡事都有理有据，能用公式解决的问题绝不用情怀，无论对事业还是别的什么几乎都是不松懈，不懈怠，自然也不浪漫。这是我骨子里的理科男。

因为我有过这样理性的朋友，我感觉他活得很累，每天三点一线，刻板、守旧、迂腐等等等。他的个性鲜明，总是那么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不管什么，在他那里，你就甭想不得到教训。他有很多优点，比如严谨和不会犯错等。但是，我总感觉他不懂生活，没有情调，总之，至少是无趣的。和他在一起真的如上刑一般。于是，每一次遇见我都是能逃多远逃多远，尽量不和他纠缠。总是那些大道理听得我迷糊，而且，跟他讲道理无异于自残骨肉，败北的会很惨。

相反，我比较喜欢感性的人。也许与自己喜欢读书和写字有关吧。我喜欢会笑会哭会爱的人。也就是公认的性情中人的那种。真的不喜欢逮住道理就不翻篇的主儿。

不管我对理科生有多少误解，这一组诗却把所有的锁都打开了，一见如故。

是的，当我看了这些感情真挚，词语鲜活，且有着无限生命力的诗行后不由得唏嘘不已。原来，理科男也不都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张炳灿对诗歌是真爱，也是真性情，对于诗歌的书写也很上道。尽管技巧还没有到行云流水，但显然已成气候，已经能够代替他的影子存在了。

爱情，自古以来就是绝唱。没有一万个为什么，只要心中有爱就够了。比如梁三伯祝英台，即使死都要在一起，这就是爱的力量，震撼而羞赧。

但现实的快节奏已把爱情弄花了脸，像个大脸猫一样的存在着。既尴尬又无奈。

好在这组诗又救了我一直以来的低压情绪和束手无策。让我又看到了爱情的光芒。它就像一盏灯亦或一粒星光，不管岁月的轮回还是季节的变迁，它就在那里。偶尔，会照亮我们漆黑的心路。

诗意里的爱，永远比誓言更有味道，也更鲜美。如果说誓言是酒，有烈火焚身的效果，那么诗意里的爱就是琼浆和玉液了。它是那种款款的表达，抱着一颗明媚的心。

“当烟花遇上了火柴/当灵魂彼此溶解/那些世俗的尘埃/无关风月的成败”，这是多么深刻的领悟和至真至情至美。看后不觉惊叹。有人说，痛是领悟。其实，爱何尝不是另一种领悟呢！

由此我一点儿也不怀疑，甚至很确信，爱情，是一粒神药。果然如此，从这些诗中我能体会得到作者的苦与乐，悲和欢。深深地懂得，也深深的惆怅。诗人大多情深意长，基本是一根筋，所以，一爱就惊天动地。比如陆游爱唐婉；比如徐志摩爱陆小曼；比如金岳霖爱林徽因等等，像这样的比比皆是，不胜枚举。诗人都是那种一副柔肠千回百转的类型。

这就验证了电影电视里上演的那么多的人鬼情未了的古代故事了。我们都看过聊斋，聊斋里边的狐仙是不是总会爱上书生？是吧，大多时候是这样的。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你说有啥爱的，但她就爱。甚至爱得死去活来。我想，她们也肯定知道，爱读书写字的男人大多是那种柔肠百转的汉子。但凡经历过爱情的人都知道，爱是最无需缘由的。有时是不声不响，有时则是热浪滚滚。不管哪一种，都是值得仰慕和尊重的。

“余生不再去寻找/烟火之外的精彩/细水长流中去守护/一生的安排”仅仅这一句就够了！每个女人终其一生追求的也不过如此！比誓言更动听的只有文字了，也只有文字的表达才更令人动容，有淡淡的墨香入心、入骨。大有“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的情。

“有懂的灵魂摆渡”，这是多么深多么真的心灵的呼喊。有人爱不难，但要有人深爱和懂却很难。活在现实中的我们，又有几人能够被人读懂呢！基本都是误判了的。

几首诗入眼之后就再也舍不得放下，咀嚼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我就是诗中的那个女主角。有一种暗香在空气中流动、辗转。

接下来，我又看到了作者的无奈。

“天地这副大棋/我们都是棋子”，是的，不管我们怎么拼搏也抗衡不了大自然的分配。只求能够更好的共存共生而已。尤其面对疫情的时候，感觉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儿。那份持久的无力感让人很无奈。

好在作者在关注现实的同时也还保留了一份诗人的儒雅和浪漫，用诗歌呼出了自己和爱。这让我很感动。感动一个事业型理科男的浪漫情怀。让我看到了他工作之外的另一种状态和生活。

“真爱无敌/只能在真心里辉煌”，是的呢，这就是灵魂里最真的声音。真爱无敌，谁能打倒真爱？

人间大美不过一个情字。赵明诚爱李清照是情；张爱玲爱胡兰成是意。尤其男人对女人的痴痴缠缠，情意绵绵，只风情而不幽怨。更容易让人心生柔软和温暖。在如今这个时代背景下，真爱俨然成了人间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但，只要是真爱，就必会染上一种痛。

《今生，你是我最美的相遇》这首诗的技巧含金量很足很足。有溢出来的欣喜。“身体里的枯枝/在旧诗句里发芽”，这一句很精彩，意象运用准确和灵活。是的，我们的身体正在老去，或者正在老去的路上，但诗句不会老。它会久久弥漫在心间，同我们的灵魂对话和作伴。

接下来的这几句“积满微尘的岁月/解不开情感的结/一个个抒情的汉字/一串串发光的佛珠/衔咬心田的相遇/三月桃花开满了山坡/每一朵都是娇艳的娘子/时光留下依稀的证据/今生你是我最美的相遇/惯用的修辞长满了信纸”。更是让我目瞪口呆。一连串的意象铺排，不紧不慢的叙述，就像溪水缓缓流进了大海。有张力，有节凑，有拟人，更有情怀。是的，张院长诗的风格有舒婷的仟指柔；有徐志摩的帅飒；也有海子的情怀。尤其情怀二字很难得。不是谁都会有，也不是谁的文字中都能体现出来的。

活在天地间的我们，其实更能体现我们价值的东西感觉不是职业和身份，而是文字。文字就是我们的呼吸机，有了它，我们才能活得更洒脱和明亮。它不仅仅可以记录和再现，更是我们表达的唯一方式，是灵魂的药。只有对着它时，我们才是空的，可以装下许多未知和已知；装下高山，也装下大海；装下麋鹿，也会装下飞鹰。每一时刻的书写都是幸福的，都充满无限的遐想和对美好的向往。

还能说什么呢？对于一个男人的爱我向来保持缄默。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这些文字更干净、更透彻、更明亮、更诗意。所以，还未看完就已经深深的触动了我。让我有不读不快，读了不写点啥也不快的遭遇。

也许由于我的偏执吧，我对一个爱女人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从而心生敬慕。尤其一个有社会地位的男人，能够对自己的女人时时刻刻抱着一种浪漫的情愫就更是会触碰到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了。从此会让我高看，甚至肃然起敬。从此，让我对生活又多了一份依恋。

其实真爱就像土地，你种下什么，就会回报你什么。我确信，所有心有鸟鸣的人，一个人即是一座森林。

我怀里揣着这些生动的诗行不忍放下，而好梦再长也终归有醒来的那一刻，此时的我像只空酒杯，无需酒，早已有了三分醉意。任凭笑语盈盈去，暗香留下来。

©排市风光，摄影：舒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