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回眸】| 吴卫东作品：我没有说完的故事

我没有说完的故事

吴卫东

2018年10月

一． 我那短暂的、幸福的童年

 

 我出生在南京中央路后大树根1号的小院里，我记得楼下是一个大厅，东面窗子能看见远处的矿山，那矿工慢吞吞地推着矿车倒废土，然后象雕塑一样站在原地就不动了，等了半天才又慢悠悠地推着矿车回头，好象一幅皮影戏；院子的西面有一扇小铁门，外面就是江南公司（现在是南京市公交公司）的一个大媒场（那时汽车后面背着一个媒炉，汽车是烧媒气为动力的），有许多小孩爬在已经报废的汽车底盘上玩耍；我父亲在中央电厂工作（现在是南京供电局），我记得父亲成天都穿着一身制服，每天一早就背着一只皮包上班去了，一直要到天黑才回家，吃过晚饭还需要把皮包里的单据拿出来，用算盘“劈里啪拉”拨一阵子才能收起来。所以，我们家里什么铅笔、象皮、复写纸等文具是应有尽有的。

我小时候就喜欢“乱写乱画”，所以，那些雪白的墙壁上都有我留下的小人或文字，经常会被父亲打的。可是，我从来都是“累教不改”，第二天照样在墙上“乱写乱画”。后大树根后来被南京公交公司收去了，我们家就搬到了马家街43巷12号，我有一个哥哥在南京市丁家桥小学上学（离我的姑妈家比较近一些）；我就在南京市南昌路小学上学，在学校的西面有一个池塘，我就喜欢用小瓶子在塘边上捞几条小鱼小虾，一直玩到天黑才念念不舍回家。我的老姑妈住在南京丁家桥（现在成为社区医院了），每逢星期天父亲都要带我和哥哥到姑妈家去，我记得马路对面有一个“铁工厂”，成天都是“哐当哐当”打铁的声音。据母亲说，父亲10岁就没有双亲了是跟着姑妈长大的，所以，我的表姐比父亲大7岁，表兄比父亲还大5岁。

表姐和表兄都是上过大学的人，就是父亲学了一点会计，弄成了“半吊子货”；表哥也在中央电厂里工作，早年就离婚留下了一个儿子，抗美援朝时候就参加志愿军去了。在我印象中这位表兄一直是头发油光光的，西装领带笔挺的，皮鞋檫的雪亮的，不知道他在中央电厂是什么职务。所以，我们在姑妈家就是唯一的“小孩”了，姑妈家的二楼跃层有一房子的书，每次我们觉得“无聊”就“闹着要回家”，姑妈就会拿出一本《红楼梦》来，讲“贾宝玉和林岱玉”的故事给我们听，我们的父辈只是知道“为国家服务”，不知道什么是“阶级斗争”。哥哥在南京师范学院附属中学，因为学校离家比较远一直住校，只有学校放假才能回家。哥哥考进了山东大学物理系之后，一直到分配工作都没有回过家。我正要升初中的时候我的表哥就去世了，姑妈一个人在南京觉得很孤独的，后来姑妈的孙子在北京结婚了，就把我姑妈接到北京去居住了，我们家在南京已经没有一个亲戚了。（未完待续）

本栏目编辑：马枚素

作者简介：吴卫东1948年3月生于南京，1968年插队农村至1976年返城，分配在南京机床厂为汽车修理工，1996年4月下岗至2008年4月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