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这幅“丑书”不输《兰亭序》,没有书法基础,你很难看懂!
当代很多人批评丑书,这种批评很多时候已经慢慢演变为攻讦,而且是毫无水准的攻击,对于书法而言,单纯以“好看”与“不好看”去评判的话,是失之于虚妄的。
书法在当代的实用性已经远远不及其“艺术性”,回归艺术本身也是许多书家的追求,而普通的观者往往停留在实用的基础上,而这仅仅是书法“初学平正”的基础阶段。
书法的审美是随着观者的美学修养逐步提升的,这就好比爬山,站在山脚下的人是很难见到站在山顶时看到的风景的。
我们今天就介绍一件外行人看起来很“丑”的作品,这幅字可以“完胜”《兰亭序》,与之并称为“双壁”,这幅字还与“天下第二行书”《祭侄文稿》和《告伯父文稿》并称为“颜氏三稿”。
这就是颜真卿的《争座位帖》。
颜真卿《争座位帖》书于公元764年,这一年颜真卿55岁,正是他平生书法最为成熟的时候。
这件《争座位帖》的内容是颜真卿写信斥责当时的尚书右仆射郭英乂,此人有藐视礼仪与谄媚权贵的行径,书信写得义正言辞而正气凛然。
颜真卿写《争座位帖》,其取胜之处在于笔法、结构与章法。
《争座位帖》的笔法之所以能够高于一般的名家作品乃是通篇运用了“篆籀笔法”,这种笔法使他的字能够完全禁得起方法,在点、画的处理上极为丰富,每一个笔画都极为饱满,在每一条线上都有力能扛鼎的气势。
晋人书风在用笔上极为丰富,中侧锋并用,从而有妍美、秀逸的风貌,而颜真卿的这件《争座位帖》几可做到笔笔中锋,同时又加强了线条的提按变化,从而显得静中有动,浑厚古朴的风貌。
《争座位帖》从笔法上将乃是将汉魏笔法与唐人的楷法融合得最好的一本帖,而颜真卿也成为了几乎是整个唐人极少人继承魏晋古人用笔的一个人。
这幅作品在结构上同《祭侄文稿》类似,通篇采用外拓的形式写就,纵然极小的字也显得极为开张,气势非凡。颜真卿此帖从结构上能脱颖而出的原因还在于对于行、草书的应用,通篇绝大多数是行书,极少数采用的是草书,并且在辗转腾挪之间一气呵成,形成了一种挺拔而凝重的韵致。
从章法上来看,颜真卿此作是无意佳乃佳的境界,将正常书写逻辑中的行气贯通成“团块”,一些不刻意的涂抹达到了一种自然而和谐的天真境界,从而将真性情与章法上的空间感融到了一起。
书法的至高境界就是表情达意,而这件《争座位帖》乃是通过笔法、结构与章法的自然之态,构成了一种信手拈来的自然之美。何绍基说这幅字的笔法精妙,足以胜过《兰亭序》了。
清代有一个著名的书法评论家王澍,他在《虚舟题跋》中说道:
“三稿皆公奇绝之作,《祭侄》奇古蒙宕,《告伯父》渊润从容,至《论座》则兼有《祭侄》《告伯》两稿之奇,情结不同,书随之异,所以直入神品,足为《兰亭》后劲也”。
他说《争座位帖》乃是兼具了《祭侄文稿》与《告伯父文稿》的美感,不输于《兰亭序》。
大书法家米芾也这样评价这幅字:
“秃笔,字字意相连属,飞动诡形异状,得于意外也。世之颜行第一书也。”
如此可见《争座位帖》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