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2期 ||【轩诚读扇】（五）：商翁画驴与大嫂董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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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生的路途上，无意间就会遇到一些有趣的人、有趣的事，而且遇到后，你往往会有一种“这不就是我一直不知道内容的那个期待么”的感觉。与商翁文彬和董扬大哥的相识、相交，以及他们有意或无意间为我创作的几个扇面，就更是如此。
撰文/播读：梁轩诚
（商翁文彬笔下可爱的小毛驴）
国画圈久有传言，黄胄之后画驴第一人当数商文彬，早在一九九六年，《中央电视台》就曾播出“商文彬画驴”专题。未曾想好友鹏飞君竟与之交厚，更没想到的是年过七旬的商翁老两口竟然还是石夫子的粉丝，听闻鹏飞与我和夫子的交情，便托她相约见面。
鹏飞素知我的喜好，到了约定见面的前一日，便给我打电话说：明天你早点到，记得带把扇子，我和商老师说好了，请他帮你画一幅扇面。这可真是望外之喜。到了商老师家，聊了一会儿石老师的几篇热文后，商翁便提出趁着石老师他们还没来，先给我把扇子完成了。商翁携扇进了画室，夫人说商老师画画时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们几人就坐在客厅闲聊。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画室门打开，商翁拿着画好的扇面走了出来：轩诚见笑了，看看满不满意。我接过扇面眼睛一亮，紧跟着耳朵边似乎就响起了知了的呱噪声，焦墨画出的几块嶙峋山石旁，几片秋日的红叶甚是惹眼，最引人的是红叶之上轻落的那只秋蝉，灵动的蝉须、薄纱般的蝉翼似乎在随着蝉鸣声轻轻的抖动，我明白了，人们常说的“薄如蝉翼”，不正是商翁笔下这活生生的显现么。
商翁扇面题款：秋蝉红叶，丁酉仲夏商翁文彬画于长安，并钤名章商文彬印、闲章：卧云飞。人心总是贪而不足，在喜得这个扇面后，我还是生出一丝丝的遗憾，可惜不是他最出名的“商翁画驴”。
数月后一次朋友相聚，在餐厅竟然遇到篆书大家王艳旗兄也在同一餐厅请客，“画驴商翁”竟赫然在座，大家遂相约饭后一起到大步堂坐坐。酒足饭饱后微醺的众人先后来到了大步堂，堂主步层大兄热情的招呼大家饮茶相叙，这时自然就会有人铺纸研墨，众人首推商翁挥毫。
商翁云：大家都知道国画中人物画最难，今天趁着酒劲我就画画人物肖像吧，言毕就对着焕瑛大姐画起来，几笔落纸，一个气质高贵的妇人便跃然纸上，商翁边端祥、边润色，数分钟后一个形神兼备的焕瑛大姐便活灵活现的刻画在宣纸上。随后商翁又先后为董扬大哥等人画了几幅肖像，看着商翁兴致甚高，我遂试探的问到：商老师，扇子上可以画肖像么？商翁笑言：只要我愿意，哪里都可以画的，拿来吧，我给你画。
商老师一边抚平着扇面、一边思索着，片刻之后遂提笔落墨，寥寥几笔，一个大长脸就显现在纸上，这是要画驴么？我心中一喜，也不像呀，再来几笔，众人大笑，打趣道：轩诚这张驴脸还真适合商翁来画......商翁一脸平静，打量我几眼后，又接着润色，几分钟后，就完成了这幅：轩诚漫写。画完之后，商翁除了加盖了他的名章外，还盖上了他那枚著名的闲章：造化超粉，他用自己创造的这个词语，将自己定义为大自然的超级粉丝。
“谢谢商老师，我这张驴脸让您一画就算是定型了，这扇面我就当是您的驴画收藏了。”“商老师这个画的好呀，把轩诚身上的放浪与拘谨、厚道与狡黠都神似的写出来了。”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传来，这个辨识度极高的声音是不用猜就知道的。“董哥，既然你说好，那另一面的题字不麻烦别人，就拜托大哥你了。”“没麻达么，兄弟开口了还有啥问题。不过哥今儿没带章子，我拿回去写好改天给你”。
数日后见面时，董哥从包中拿出一个纸包，“兄弟，你布置的任务完成了，看看咋像？”我打开层层包裹后，“放浪江湖”四个篆书大字扑面而来，我马上想到那天董哥对“轩诚漫写”的评价“放浪与拘谨”。“放浪心境、谨慎言行，行走四方，游历江湖，好好好，这正是我一直想要、而又不知自己所要是什么的内容呀。”“哥就知道兄弟你要的是这。”董哥笑言道。
商翁的“轩诚漫写”和董哥的“放浪江湖”回家后，我从收藏中挑选了一个玉竹手工雕刻如意造型扇骨装好，拿在手中盈盈一握、别致轻巧，轻轻打开，无论是与扇上的轩诚对话交谈，还是闭上眼轻摇折扇，放浪思绪、游走江湖，都会无比的惬意、享受。哪怕就是闲暇了读读董扬大哥“艺无涯”的闲章，想想商翁“造化超粉”的别致，都会让人如神仙般地享受。
董扬大哥是当代著名的书画、篆刻大家，为人书卷气十足，一双聚神到极致的眼睛个性逼人，和他的声音一样的辨识度极高。每次朋友相聚，董哥小眼目光一聚，脑袋轻摇着便会开口道:我说石岗呀……儒雅之中饱含长嫂般的细腻与关爱。石夫子曾撰文称董扬是个化腐朽为神奇的魔法师，在我眼里他更像一个集兄嫂于一身的双性人。他的艺术风格豪迈大气，阳刚中又蕴含着柔美，他对朋友关爱有加，特别是对我这样的小兄弟，那更是像一个心思细腻的大嫂。
董哥作为篆刻大家，曾应我所请为我创作过一个印谱为主的扇面。下一次见面时，我还未开口，董哥就主动说:兄弟你嫑急，我手边这几个扇面太生了，我给你寻个老一些、熟透了的，盖上去才漂亮。过了不久，董哥打来电话:兄弟你有福了，我翻出来几十年前的一张空扇面，效果聊咋咧。
这果真是一个几十年前的老扇面，扇面对应的扇骨应为现在很少有的十寸二十二方规格（我后来联系了多位熟悉的卖家也没有配到合适的扇骨）。
在洒金淡黄的一面，是董揚大哥的书法：佳思忽来，书能下酒，侠情以往，剑可赠人。他特意在题字中嵌入我的名字“剑”，并落款写到：梁剑贤弟雅玩并正，戊戌董揚书。这一面所钤五枚印章，皆为董兄日常所用：从右至左分别是：“艺无涯”、“七米山房手迹之宝”、“太白布衣”、“董扬所作”、“西冷印人”。从扇面布局、书写章法，到文字内容、遣词造句，无不彰显董扬大哥的名士风范。
在素白的一面，是我渴求许久的董揚篆刻精品印谱。除了两枚他的名章外，钤有他精选出来不同风格和内容的篆刻代表作品。扇面的上款，董扬兄特意题写：梁剑贤弟存之，戊戌夏日于长安。从右至左先是大小形制各不相同的朱文印章三枚：“小寿三千”、“翰墨姻缘旧，烟云供养宜”、“心得自任”，白文印章两枚：“董扬”、“西冷印社中人”。扇面正中为两枚造像印，上面一枚为“跌坐观音”造像，菩萨祥和的面容、飘动的衣袂无不尽显于方寸之间。下面一个我观之似是摹刻的一个远古岩画人物，造型古朴简约，刀工拙中带巧。造像印的左侧，是一白三朱四枚印章，分别是“食金石力，养草木心”、“箫然自放”、“七米山房”、“抱朴”。最左侧是题款：董揚篆刻，布翁自署，姓名章“董”、“揚”。从这些印章的选择、布局，无不尽显董揚兄品性认真细腻、待人真诚不苟的大嫂本色。
从画驴的商翁，到大嫂董揚，无不是艺品高洁、学养深厚之士，他们在各自专注的领域里孜孜以求，或“造化超粉”，或“箫然自放”，我能与他们相识相交于生命的某个阶段，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文头图片为董揚先生书写扇面“箫然自放”）
（本篇文章配图均由作者提供）
艺术家简介：
商文彬，一九四六年生于西安。四岁起即酷喜绘事，十二岁拜康师尧为师，十三岁拜长安画派奠基人赵望云为师。十四岁后在西安美院附中、大学十年寒窗苦读，毕业后在商洛从事美术教育九载。而立三年后调回西安，正式开始国画创作。商翁擅长国画人物肖像、花鸟及各种常见动物，尤擅画驴，被行家公认为黄胄之后中华第一画驴人。现任陕西省对外文化交流中心理事，陕西省美术家协会会员，西安美协理事，西安于右任协会名誉会长。
董扬，别署阿扬、越父，号太白布衣、布翁、六宜堂、七米山房，问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首届当代艺术创作(国画方向)研究生班。现为西冷印社社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北京荣宝斋画院郭石夫花鸟画工作室研修画家，《中国书画》杂志社书画院院聘画家，江苏省国画院特聘书法家，上海名家艺术研究会理事，陝西省书法家协会理事，陕西省美术家协会花鸟画艺术委员会委员，陝西省篆刻委员会委员，骊山印社社长，政府特殊贡献专家，威阳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篆刻委员会主任。
作者：
梁剑，字轩诚，陕西三原县人，祖籍山西猗氏县。西京学院至诚书院客座教授，陕西石岗书院院长，石岗国学院执行院长，西安曲江第一小学校外辅导员。2015年，创办原创文艺广播平台《美丽八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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