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卷6览冥训诗解2同气相动清净无为
题文诗:
昔雍门子,以哭见于,孟尝君也,已见面而,
陈辞通意,抚心发声.孟尝为之,增欷歍唈,
流涕狼戾,不可止也.精神形内,而外谕哀,
于人心此,不传之道.故蒲且子,之连鸟于,
百仞之上,詹何骛鱼,于大渊中,得清净道,
太浩之和.物类相应,玄妙深微,智不能论,
辩不能解,故东风至,而酒湛溢,家蚕咡丝,
而商弦绝,或感之也.画随灰而,月运阙也;
鲸鱼死而,彗星出也,或动之也.圣人在位,
怀道不言,泽及万民.君臣乖心,背谲见天,
神气相应,而有徵矣.山云草莽,水云鱼鳞,
旱云烟火,涔云波水,各象形类,所以感之.
阳燧取火,而方诸者,取露于月,天地之间,
巧历不能,举其数也;手徽惚恍,不能揽光,
然掌握中,而引类于,太极之上,水火立致,
由之阴阳,同气相动.至阴飂飂,至阳赫赫,
交接成和,万物生焉.众雄无雌,又何化之,
所能造乎?此之所谓,不言之辩,不道之道.
故召远者,使无为焉;而亲近者,使无事焉;
惟夜行者,为能有之.故而能却,走马以粪,
车轨不接,于远方外,是谓无为,真情所致,
坐驰陆沉,昼冥宵明,以冬铄胶,以夏造冰.
【原文】
夫物类之相应,玄妙深微,知不能论,辩不能解,故东风至而酒湛溢,蚕咡丝而商弦绝,或感之也。画随灰而月运阙,鲸鱼死而彗星出,或动之也。故圣人在位,怀道而不言,泽及万民。君臣乖心,则背谲见于天,神气相应,徵矣。故山云草莽,水云鱼鳞,旱云烟火,涔云波水,各象其形类,所以感之。
夫阳燧取火于日,方诸取露于月,天地之间,巧历不能举其数,手徽忽怳,不能览其光,然以掌握之中,引类于太极之上,而水火可立致者,阴阳同气相动也。此傅说之所以骑辰尾也。故至阴飂飂,至阳赫赫,两者交接成和,而万物生焉。众雄而无雌,又何化之所能造乎?所谓不言之辩,不道之道也。故召远者使无为焉,亲近者使无事焉,惟夜行者为能有之。故却走马以粪,而车轨不接于远方之外,是谓坐驰陆沈,昼冥宵明,以冬铄胶,以夏造冰。
【译文】
过去雍门子因善于悲歌而受到孟尝君的接见,见面后,雍门子叙述了人只有在悲切忧愁的环境中才能被悲歌哀乐触动的道理,然后雍门子手抚胸部开始唱起悲切的歌,这正好激发触动了孟尝君的原本悲痛处,于是也就情不自禁地欷歔叹息,后又泣不成声,眼泪纵横不能制止。这说明人如果有悲惨经历就会在内心精神世界形成悲情,以后一旦触境生情就会在言语和歌声中流露出来,并引起有同类经历人的共鸣;因为这种悲惨经历、悲切感情都是每个个人的自身体验,所以是无法传授给人家的;同样无这种悲惨经历的人是无法向人学会这种悲切感情的。所以假使那些平庸的人不懂这道理而一味模仿别人的悲切表情想引起人的共鸣,这非但学不像反而会被人嘲笑。由此,蒲且子能射下百仞高空的飞鸟、詹何能钓取万丈深渊的游鱼,都是在于他们掌握了清静之道、和浩之志的缘故。
各种事物间的互相感应,其中的奥秘玄妙深微,靠智慧无法讲清,用辩说不能解释。所以东风吹拂则酒满溢出,家蚕吐丝商弦断绝,这或许就是事物间的互相感应。用芦苇灰在月光照射的地面上画圆留缺则月晕也会随之缺损,鲸鱼死于海边则彗星也会随之出现,这或许就是事物间的互相触动。 所以圣人在位执政,怀道而无言,不作绝对肯定绝对否定,这样反而恩泽所有大众百姓。君臣乖悖离心离德,则太阳旁就会出现异常云气。这神与气的互相感应,总会有一定的徵兆和应验。所以山中云气像草莽,水上云气如鱼鳞,旱天云气似烟火,雨天云气若水波,各种云气的形状都和产生它们的环境相类似,这就是所谓的“感应”。
这阳燧从太阳的日光那里取火,方诸从月亮的月光那里取露水。天地间的神奇玄妙的感应现象,正是使善计巧术者都无法弄清有多少,玄微惚恍不能览其兆(手虽然能感到恍惚无形,但是不能揽得日月之光)。然而如果手中掌握了阳燧和方诸,由九天之上的太阳月亮中引出火与水,这说明阴阳同气同类是能互相感应触动的。也因为这样,所以傅说死后其英魂能飞升九天坐骑辰尾星宿。
因此至阴寒冷,至阳酷暑,只有阴阳接触交融合成中和之气,万物才会产生。如果只有雄(阳)性而无雌(阴)性,又怎么能化育生成万物呢?这就是所谓的不言之辩,不道之道。所以召抚边远的四夷靠无为,亲附诸夏的诸侯凭无事,由无为无事推出只有舍弃作为者才能归服人心、占据天下。因为推行无为无事舍弃作为,所以战马有可能从战场上撤下而用于耕田,战事不至于出现在遥远的地方而用于战争。这实际上就是无为而无不为,犹如静坐而奔驰,陆地而沉没,白天而黑暗,黑夜而光明,冬天熔化胶,夏天能制冰。这也是无为而无不为这种至德所含有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