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涂鸦

文/雁秋

权且称之”涂鸦”吧。

因为新冠病毒，就地过年，这个春节特别闲。无意发现一个国画公众号，便点进去了。家里笔墨纸砚国画颜料，一应俱全，于是乎，铺毛毡，裁宣纸，摆颜料，取砚碟，提毛笔，打开手机视屏，煞有介事地跟着涂起来。

两个月下来，竟也消耗了一大堆宣纸，山水、花鸟、人物植物都有。于是乎，偶尔放进自己的微信圈，自我陶醉一番。有一两张自己略感满意的，竟大胆地拿去裱了，加了框，挂上了自家进门过道的墙壁，颇有满足感。我一直喜欢画，但从不买画。因名画买不起，普通的画欣赏欣赏就行了。当然，朋友送的画我定好好珍藏。

说来奇怪，以前我对国画一点也不感兴趣，甚至拒绝动手，看见这一大堆颜料碟子，宣纸，笔，觉得画国画是一件极麻烦极啰嗦的事。以前陪太子学国画好几年，看他画牡丹，用手指点梅花，帮他洗笔砚，自己从不动手。也许现在真正闲下来了，心静了，沉淀下来了。于是便起了动动手指的念头。第一张是《仙鹤长春》。那天刚好是元旦节闲在家，老师的上课时间已过，视屏不回放。我便打开手机，硬着头皮涂鸦。尺寸大小颜色浓淡全凭自己的感觉。一个多小时的照葫芦画瓢，沉浸在无我的状态，很愉悦。第二天正式跟着视屏教学画，《听松》这幅画有山有石有松有亭，对于初学者学者有一定难度。老师讲的知识与技法，如披麻皴，虎皮皴等，我完全听不懂，手抖个不停，线条画不直，速度也那下一大截。一个小时的体验下课了，我的远山及着色未完成。但是老师磁性的讲解，潇洒的挥笔与泼墨，似乎有一种魔力，我感到一种久违的紧张与充实感；第三幅是画兰。是位年轻的美女老师上课，声音极为柔美，说画兰叶是行书走笔，有提按，有转折，兰花狭长带刀几片一组，要一气呵成。还在兰草根部画了两节竹，带着刺，下面一块石头，还有杂草。老师打趣地说兰花很雅，刺与竹节代表“小人”吧，绘画讲究“雅俗共赏”。着色完毕，老师点睛似的在最长的兰叶下边点了只虫子，不远处画一只伸长脖子的小黑鸡。可爱极了！我是喜欢兰的，也许这节课内容相对简单，我听着入了迷，画得入了神。感觉这一个多小时过得好快。末了，老师在画面右上角用漂亮的行楷写下两行诗：“春风年年生幽谷，留得清香入素琴”，一幅高洁淡雅的兰花图呈现机屏，完美！我也跟着完成了这幅画，内心被一种“成功”的喜悦充盈着。

随后，有了兴趣，跟着不同的老师，感觉不一样的绘画风格，邯郸学步，亦步亦趋，画花：桃花，梅花，鸡冠花，菊花，紫藤，牡丹，水仙；画树叶：青松，荷叶，柳叶，松针，杂草；也画果：枇杷，寿桃，苹果，莲蓬，荔枝；画鸟：麻雀，鹦鹉，蝉，小兔，蝴蝶，毛虫；还画金鱼，画花瓶，画山石，画亭台……都是蜻蜓点水。

老师说，画国画，很容易上瘾，你会越画越想画；但是要画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别看小的山脉，行笔用中峰侧峰还是提斗，运笔讲究提按转折，小叠压要注意轻重拿捏；用墨浓淡厚薄掌握，长短处舍是否到位，画面整体布局处理；画花更要注意疏密层次叠加处理。最难的就是调色了，看着老师将花青，赭石，藤黄，曙红十二支颜料，调得龙飞凤舞，驾轻就熟，就晕菜！急啊！自己怎么也调不好，不是浓了就是淡了，有时宣纸被茵开了，有时颜料挤多了浪费；最晕的是老师说的一笔两色，比如画花，老师调出的笔肚与笔尖颜色是不同的，一片花瓣深浅两色，叠加的颜色又不同，行笔还有横有斜有提按有层次。看老师行笔如流水，自己怎么也调不来一笔两色。不是浓了就是淡了，弄不好纸上氤开一大团。急啊！国画看似容易画时难。但从提笔到完成的整个过程，心无杂念，全然沉浸的感觉真的很快乐。

有时，即使不动笔不动手，端坐静看老师作画，听老师讲课，也是一种极美的享受。每一位老师绘画很专业，不课但讲得好，书法也了得，且文学修养也极高。讲课时而穿插个小故事，来个小幽默，随口吟诵一两句古诗词，上万人的网课也感觉到轻松愉悦的气氛。如跟老师画竹，我第一次听到“朱竹”的故事，相传大文豪苏轼见到一丛竹子，一时兴起，找不到黑墨，就随手蘸了朱红潇洒挥毫，顷刻一幅栩栩如生的红竹图跃然纸上。从此画坛便有了：“朱竹”一说。

如跟老师画竹，我也第一次听到“朱竹”的故事——相传大文豪苏轼见到一丛竹子，一时兴起，找不到黑墨，就随手蘸了朱红潇洒挥毫，顷刻一幅栩栩如生的红竹图跃然纸上。从此绘画圣坛中便有了“朱竹”一说。

如画《鸳鸯戏水》，老师会吟上一首：

鸢尾花畔未有诗,

拾花君笑吟咏迟。

暮春季节花渐落,

此处红紫正当时。

那一刻，课堂已是诗意盎然。

画月，老师在图的左上角配诗：“斜月正当楼，香雾压城重。起傍小兰行，花亦方大梦。”画兔，老师题诗：“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如画《幽谷芝兰》，配诗：“春兰如美人,不采羞自献。时闻风露香,蓬艾深不见。”老师配诗时而汉隶唐楷，时而篆书行草，潇洒挥毫，行云流水。国画本来就美，配上漂亮的书法与美妙的古诗词相得益彰，风雅之至。让“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中有书”，彰显得淋漓尽致。每一幅画面蕴含艺术及文学的巧妙融合，让人有一种极高层次的精神享受。

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是国画这座艺术殿堂，在我眼前已经熠熠生辉。如果不为难自己，如果不讲究画个好歹，尽做一项兴趣，国画当推首选。凡事不强求，给自己找点乐子，无意中有点小收获，心情也就轻松，明快多了。对不？

【作者简介】雁秋，本名孙纵香。祖籍湖南，现居广州。湖南新邵作协会员，广州黄埔作协会员。有作品见诸《邵阳日报》《新邵文学》等，有游记多篇见诸各类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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