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述而篇(三十三)

01

   原  文     

述而第七

07.33 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

02

   释  解      

孔老师说:“如果你们以为我是圣人,是具有仁德境界的人,那我不敢当!我只不过是朝着圣人和有仁德之人的目标,一直在努力躬行,朝着仁德大道的方向努力而不知满足,教导别人而不知疲倦,期望和大家一起走在仁德大道上。在躬行实践上,倒可以说我做到了'不厌’、'不倦’这些罢了。”

03

   释  字      

敢(𠭖)

《说文》:𠭖:进取也。从𠬪古声。古览切。𣪏,古文𠭖。𢽤,籀文𠭖。

《广韵》:敢:勇也,犯也。《說文》作“𠭖”:“进取也。”

汉字“敢”甲骨文是手(又)持猎叉(猎干)迎刺野猪(倒豕)形,表示勇气和胆量,会勇敢进取之意。金文稍讹,猎叉只剩下了一个干头,豕形也不太像了。籀文豕变为彐,猎叉变为月,手变为殳。篆文进一步讹变,下边猎叉变成了古,上边的豕形也变成了爪。隶变后楷书承接籀文将“又”与“月”连写讹成“耳”,写作“敢”,承接篆文写作𠭖。敢本义为手持猎叉迎刺野猪,表示有勇气和胆量做某事,或表示勇气和胆量。引申指侵犯,冒犯,亦表示自己的行为冒昧。

抑(𢑏)

《说文》:𢑏:按也。从反印。於棘切。抑,俗从手。

《释名》:抑:气所塞也。

汉字“抑”甲骨文、金文形体像用手按人使之下跪。许慎分正、反二形为印、抑二字,即以爪置于卩之左上方为印,爪置于之右上方者为𢑏(抑)。而在甲骨文中爪置左、置右本无分别。于省吾认为:“按印、印、仰、抑古同名,契文作印、𢑏,金文作印,反正无别,汉校官碑、西狭颂抑并从印不反,虽不符于许书,而不背于古文也。”抑即印字今字,印为抑之初文。甲骨文印、𢑏反正无别,直到战国古玺文中的印、𢑏反正仍然无别,皆为印字,反写印而成为一个新字𢑏应该是汉代开始的,在玺印出现之后。用玺时须按抑,故初名之抑,后名、动分化,印乃以为印信字。印和抑意义开始各有所专用。抑本义是用手按、向下压,引申产生抑制、压制、限制的含义。亦作为转折、选择、递进含义的连词。本章定州汉简为“印”字,《定州汉墓竹简论语》注“印,今本作'抑’。《说文》云:'抑从反印’,作'印’误。”非。

04

   素  说      

前一章老师通过自身勤勉不懈躬行实践的言说,期望弟子能从老师的言传身教中,把握君子“据于德,依于仁”的“以礼制约,以善尽情”的内修知、行实践工夫,本章承接前章对“躬行”实践在“学行”中的重要性再次进行教导,期望弟子能把握躬行不但是进入君子大门的钥匙,而且也是君子入圣得仁的阶梯。老师说:“如果你们以为我是圣人,是具有仁德境界的人,那我不敢当!我只不过是朝着圣人和有仁德之人的目标,一直在努力躬行,朝着仁德大道的方向努力而不知满足,教导别人而不知疲倦,期望和大家一起走在仁德大道上。在躬行实践上,倒可以说我做到了'不厌’、'不倦’这些罢了。”公西华说:“确实是这样,正是在这'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上,我们弟子不能学好和做好呀!” 本章与前一章相互发明,“为之不厌,诲人不倦”正是“躬行君子”之所为,是成就君子的具体着力抓手之处。通过本章让弟子体悟“圣”与“仁”是躬行实践的目标,而不是结果,君子只有通过“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持之以恒的躬行实践后才有可能近德趋仁。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圣与仁”是君子修行向往的目标,“圣与仁”的境界是无止境的。本章并不是孔子的自谦,而是孔子思想的精髓。孔子这里明确地告诫弟子们,“圣与仁”仅仅是一个理想的目标和完美的精神境界,是需要人们通过终身的“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坚持和实践,才能把握“圣者”和“仁者”之知和仁。逐步成就自身的“圣人”智慧。注意这里的实践得到的“圣与仁”成果,仅仅是可以彰显于外,让人们可以把握的部分,并不是圣者和仁者的全部。因此孔子说那我岂敢当!丁纪在《论语读诠》中说:“总章一四七谓'何事于仁?必也圣乎’,朱子解曰'仁以理言’、'圣以地言’。此章之'圣与仁’,似皆'以地言’,取其果与位之意,……夫子所以能不厌不倦者,以'为之’之事与'诲人’之事,皆希圣希仁之事也,非此,则或不当为,或无可无不可,何能无所厌倦!夫子不厌倦,则安此乐此,朱子谓'非已有之则不能’,可见夫子乃以其既圣且仁来为此不厌不倦者也。'为之’,上章所谓'躬行’也;'诲人’斯所谓立人、达人也。故,'以地言’则不居,'以理言’则未尝或离。”

查阅《素说<论语>》请在公众号中  回复”论语“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