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便秘、溃疡性结肠炎秘方
习惯性便秘——习惯性便秘方(施汉章方)
(组成)白术30~50g,火麻仁10g,杏仁10g,决明子10g,番泻叶3g。
(功效主治)健脾润肠通便。用于习惯性便秘。
(方解)施老认为此病主要原因为脾阳不足,脾虚不能为胃行其津液,胃失和降,糟粕传导失常,于是久停肠内而成此症。浊阴不降,清阳不升,津液不布,糟粕内停,腑气不通则头晕乏力,食少纳呆,腹胀不休。脾为阴土,宜健宜升;胃为阳土,宜通宜降。施老说,多数人认为白术性温燥,对大便秘结不敢妄用,根据体会:小剂量白术则健脾止泻,大剂量治脾阳不足便秘。《本草正义》说:白术“富有膏脂,故苦温能燥,亦能滋润津液……万无伤阴之虞”,认为白术有益气健脾、通利水道、活血化瘀的功用。施老认为,习惯性便秘,久秘必伤气,故用白术健脾益气而滋润为主药,因肺与大肠相表里,故用杏仁开肺润通;决明子、火麻仁通腑润肠;加入小剂量番泻叶通下,推动糟粕向下运行。如此脾气振奋,津液输布正常,健运通下,则便秘自愈。
(验案)患者女,43岁,1994年11月5日初诊。大便干结,排便费力3年,每7天一行,且非服泻药不下,粪便多呈球状,每伴有腹胀、头晕、乏力、纳少。查:面色萎黄,精神不振,舌质淡,苔薄白,脉缓。辨证:脾虚健运失常,治以健脾润肠通便。处方:白术40g,火麻仁10g,杏仁10g,决明子10g,番泻叶3g。7剂水煎服。二诊:腹胀明显好转,矢气较多,大便每周2~3次,头晕减轻,身较前有力,饮食增加,继守原方7剂。三诊:精神转佳,临床症状完全消失,大便成形每日一行,告愈。再守原方3剂给予巩固。
(方源)吕天恒,李玉芝.施汉章治疗习惯性便秘的经验.山东中医杂志,1996,15(11):514
溃疡性结肠炎——溃结方(王福仁方)
(组成)内服方:炒白术10g,炒赤芍10g,炮姜5g,苦参12g,白头翁12g,炒山楂12g,炒防风9g,薤白10g,制大黄3~5g,生甘草5g。
灌肠方:用枯矾5g,五倍子15g,地榆15g,苦参子5g,水煎成100m1,加锡类散0.3g×2支,浓煎保留灌肠。
(功效主治)健脾温中治本,清肠除湿治标,和血行气化滞,标本兼顾,内服灌肠并用。用于溃疡性结肠炎。
(方解)本病的病因虽然有外感、饮食、情志的不同,临证有寒、热、虚、实之别,但始终存在脾气亏虚、湿热留恋、气血壅滞的病机变化。《景岳全书·泄泻》曰:“泄泻之本,无不由于脾胃,脾胃受伤,则水反为湿,谷反为滞,而泻痢作矣。”脾胃居中焦,主运化,升清降浊。凡感受外邪,饮食不节,或精神抑郁,过度劳累,或气滞、血瘀、痰饮,皆可损伤脾胃,脾失健运,升降失职,湿浊内阻,下注大肠,以致腑气不利,出现腹痛腹泻,故脾气亏虚为发病之本。湿为阴邪,其性黏滞,湿滞日久,或从热化,或从寒化,从热化则湿热蕴结,壅滞肠间,气血壅滞,日久化热,灼伤肠络,内腐成疡,便下脓血,湿偏胜者为白冻黏液便。
利下日久导致脾气虚弱或脾阳不振或肾阳虚衰,同时肠中湿热留恋,以致大便红白黏冻不止。故临床多表现为本虚标实、上寒下热之象,整体的正虚和局部的邪实并存,病程一般较长。治疗以健脾温中治本,清肠除湿治标,和血行气化滞,标本兼顾,内服灌肠并用,效果明显。溃结方中白术、甘草健脾益气;炮姜温中散寒,振奋脾阳以治本;苦参、白头翁清肠除湿;赤芍和血清热;防风、薤白行气化滞,且有升举清阳的作用,正如刘河间所云:“调气则后重自除,行血则便脓自愈”。气能行湿,调畅气机则湿邪易除,活血则能促使瘀血腐肉清除,利于新生。现代医学认为,活血化瘀药能直接改善组织循环,杀菌消炎,促进损伤组织修复,促进代谢等,有助于溃疡愈合。山楂、制大黄消积助运,清热化瘀,意在消导,使邪不留滞,更有利于瘀毒的排出。诸药合用,共奏健脾温中清肠、和血行气化滞的功效。
溃疡性结肠炎病变以结肠局部的炎症、溃疡为特征,最常发生的部位是直肠和结肠,内服中药可发挥整体调节功能,而局部灌肠可使药物直达病所,局部药物浓度高,起效快,可以加快病灶局部水肿、糜烂的消除,促进肠黏膜炎症的吸收和病灶的修复。因此在辨证用药的基础上,对一些难治性病例常结合局部用药。灌肠方中,枯明矾、五倍子能收敛止泻;地榆清热解毒止血;苦参子,据《医学衷中参西录》记载:“为凉血解毒之要药,善治热性赤痢,二便因热下血,最能清血分之热及肠中之热,防腐生肌,诚有奇效”。锡类散由西瓜霜、生硼砂、生寒水石、青黛、冰片、珍珠、牛黄等组成,有解毒消肿、生肌止痛、收敛创面的作用。
(加减)湿热盛加黄连3g,黄芩12g;血便多加三七粉(冲)3g,生地榆15g;寒凝腹痛加炒白芍15g,制附片10g;便黏连白冻加石榴花15~30g;里急后重加枳壳10g,炒槟榔10g;滑脱不禁加乌梅炭10g,罂粟壳15g;五更泄加吴茱萸5~10g,肉桂(后下)4~5g。
(验案)来某,男,57岁,农民,于2004年10月初诊。患者腹痛腹泻伴黏液便3年余,大便日3~4次,多者达7~8次,时挟黏液血便,肠鸣腹痛。曾经肠镜检查确诊为结肠炎,服用过柳氮磺吡啶及消炎、止泻、激素等药治疗,病情控制不佳。现腹痛、黏液便,大便日4~5次,乏力,纳谷不香,舌质淡红,苔黄腻,脉细弦。证属脾虚湿热,虚实夹杂。药用:炒白术10g,炒赤芍12g,炮姜5g,苦参12g,白头翁12g,炒山楂12g,薤白10g,制大黄3g,生甘草5g,黄连3g,生地榆15g,马齿苋30g,炒枳壳10g。水煎服,并用灌肠方浓煎保留灌肠,每晚1次。半月后复诊,大便次数减少,肠鸣腹痛减轻,精神转佳,唯胃纳差,舌质淡红,苔薄黄,脉细弦。证治同前,并加强收涩消导作用,上方加鸡内金10g,香谷芽30g,水煎服。1个月后,患者无腹痛肠鸣,大便1~2次,成形,黏液消失,精神振作,纳可,舌质淡红,苔薄,脉细。原方去制大黄、生地榆、白头翁、马齿苋,停止灌肠。经治疗3个月后,患者临床症状消失,肠镜检查发现肠道无炎症改变,随访半年无复发。
(按语)脾为后天之本,张仲景提出:“四季脾旺不受邪。”脾气充盛,则运化司职,化源充足,气血旺盛,外则邪不可干,内则病不能传。所以健脾为治本之法。但对于本虚的治疗,王老师遵循的是“脾不在补而在运”。脾的主要功能是传输运化,脾健运则湿化,湿去则致病的根本因素去除,因此方中不用黄芪、党参补脾,而只用白术、炮姜温中健脾,消除内在的发病因素。“腑以通为用”,食物受纳入胃,小肠分清泌浊,大肠传导,全赖于六腑的“传化物而不藏”,若饮食不化,壅滞肠胃,则积湿化热,如舌苔厚腻,中脘胀满,少腹隐痛,甚者还有口臭,便下赤白黏冻,如不通腑泄浊必将迁延难治。故常配山楂、制大黄助运消积化瘀,尤其小剂量的制大黄,是治疗久痢的妙药。《本草纲目》记载:“下痢赤白,里急腹痛”,在辨证施治过程中,选用中小剂量制大黄灵活变通,通因通用,小剂量2~5g,在于健胃消导化浊,使腑气通,浊气消,口臭之类症状顿除,清阳得以升发。若腑实证比较明显,则用中剂量5~10g泄浊,疗效也很满意。现代医学研究,大黄内含大黄素和鞣酸,制后可破坏大黄素,能够改善局部组织血液循环,利于溃疡组织炎症的吸收,并有明显的止血作用。
(方源)罗文纪,陈波.王福仁主任医师治疗溃疡性结肠炎临床经验.福建中医药,2006,37(2):22
溃疡性结肠炎——脐疗方(王秀英方)
(组成)炒白术45g,肉豆蔻30g,乌梅30g,生乳香20g,木香15g,冰片10g。
(用法)上药共研细末,过100目筛。用时取上药3g,鲜姜汁调成糊状备用。脐部神阙穴常规消毒,将配好的药膏填敷于神阙穴,用纱布覆盖,胶布固定,再用艾条悬灸30分钟,每日1次,3天换药1次。10次为1疗程,可连用1~2疗程。
(功效主治)用于溃疡性结肠炎。
(加减)湿热内蕴者,加黄连30g;脾肾亏虚者,加补骨脂30g;阴血亏虚者,加乌梅15g,白芍30g;久泻不止者,加罂粟壳30g;便白者,加炒地榆30g。
(验案)曲某,女,43岁。1992年10月8日初诊。腹泻大便带黏液1年余。1年来,腹泻反复发作,大便日3~4次,质稀带黏液,伴左下腹胀痛,痛则欲便,便后痛缓,肠鸣,腹胀,乏力,心烦易怒,纳食尚可。舌质淡红,有瘀点,脉细涩。经各项检查,诊为溃疡性结肠炎。用上法治疗15次后,症状消失。复查各项指标正常。
(按语)祖国医学称脐为“神阙”。脐居正中,如门之阙,神通先天,神为心灵之生命力,阙为君主居城之门,为生命力居中的地方,故名神阙。神阙穴属于任脉,任脉为阴经之海,与督脉相表里,共同司管人体诸经百脉,所以脐和诸经百脉相通。脐又为冲脉循行之所经。且任脉、督脉、冲脉为“一源三岐”,故三脉经气相通。由于奇经八脉纵横贯穿于十二经脉之间,联系全身经脉,所以直接治脐能影响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五官九窍,皮肉筋骨,从而达到祛除病邪,康复机体的作用。从本穴解部位置来看,浅层有第10肋间神经的前皮支腹壁浅静脉动脉的吻合网,深层有腹壁上下动静脉支;深部为网膜和小肠。神阙为腹壁最后闭合处,表皮角质层最薄,屏障功能最弱,且脐下无脂肪组织。皮肤筋膜直接相连,故敏感性强,渗透力强,通透性好,贴敷药物直接通过皮肤入血,不经口服,不被消化液破坏,而直接吸收,使血内可保持主要有效成分,充分发挥药力。又可通过经络作用,调理脏腑,扶正祛邪。本法取药性、穴性及二者综合作用,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其作用机制是调节了人体的免疫功能,提高了机体的免疫能力而获效的。
(方源)《临证经验荟萃》
慢性非特异性溃疡性结肠炎——溃疡性结肠炎方(王国三方)
(组成)口服基本方:党参18~24g,白术10~15g,**蔻10g,葛根10g,黄芪15g,补骨脂15g,木香6g,白头翁24~30g等。
灌肠液基本方:炮姜10g,地榆10g,败酱草15~30g,黄柏10g,石榴皮10g等。
(用法)每15天为1个疗程。口服方每日1剂,水煎200ml,早晚各服100ml,灌肠液煎成80ml,每晚保留灌肠1次。用药期间忌服生冷油腻。
(功效主治)温补脾肾,兼以清热燥湿。用于慢性非特异性溃疡性结肠炎。
(方解)王国三主任医师用温补脾肾兼以清热燥湿法治疗本症多获良效。口服方中用党参、白术入脾培中气,强脾运,以燥中宫之湿,从根本上绝泄泻之源,辅以肉蔻、补骨脂温补脾肾以祛脏寒,脾暖、肾温而使气蒸湿化。师谓:“成泄无不由脾虚不能运化水湿或肾虚不能蒸化水湿两者,暖中宫而固肠,补相火而强土,火旺土强,则能制水而不妄行。”《内经》云:“清气在下,则生飨泄。”一味葛根升中止痢。阴湿之邪阻碍气机,用纯阳气味之木香,温燥除湿而行气坚肠胃。热在湿中如油入面,难解难分,病程之中兼夹不净,时起为患,用白头翁直入肠间驱逐残羁之湿热以净病邪。方中用黄芪更有妙意,一是补中气,二是取其托疮而愈肠中之病灶。
总之,全方以温补为中心,兼用辛燥清解之品,恰与慢性结肠炎之脾肾虚寒为其本、湿热不净为其标的病机丝丝入扣。配以灌肠方的目的主要是从标入手,直捣病所,温清并用,愈合创面。方中温性之炮姜、石榴皮,旨在从虚入手,炮姜善守中肠,温土摄血;石榴皮酸温,涩中肠而止痢,湿浊趋下,痢责下焦,故选性沉降之黄柏、地榆,苦寒可清解盘结于肠间之湿热,地榆又能止血。石榴皮温而涩,固肠止痢,黄柏苦寒而清湿热止痢,一寒一温,一涩一清,相反相成,炮姜辛温,温土摄血,地榆微寒,凉涩止血,一温一寒,一摄一涩,相得益彰。再用败酱草助黄柏清肠中瘀滞。不论是口服方还是灌肠方,温补脾肾贯穿始终,寒温并用,清解温涩,相反相成,切其病机,是以临证中取得了较好疗效。
(加减)大便稀溏、黏液多者加苍术、薏苡仁、汉防己;出血多者,加地榆炭、白及粉(冲服);里急后重、**灼热者,加秦皮、黄连、黄芩、厚朴;面白肢冷、阳虚甚者,加炮附子、吴茱萸。
(验案)杨某,女,23岁,工人。住院日期:1990年3月20日。腹泻、黏液脓血便反复发作近3年,每因劳累、过食生冷油腻而复发。曾用中、西药多次治疗,均未完全控制。近周来,因食生冷而复发,大便稀溏带血及黏液冻状物,日行4~5次,腹胀,左下腹隐隐坠痛,喜温喜按,**灼热并有下坠感,面白体瘦,纳谷不馨,舌质淡红而瘦薄,边有齿痕,苔薄白,脉沉细无力。纤维结肠镜检:乙状结肠黏膜充血水肿,局限性糜烂。病为泄泻,病机乃虚中夹实,病位在脾肾,证属脾肾气虚,湿热不净。治以温补脾肾,兼以清热燥湿。药用:党参18g,白头翁24g,黄芪、补骨脂各15g,白术、葛根、薏苡仁、**蔻、地榆炭各10g。水煎服,每日1剂。另:炮姜、地榆、石榴皮各10g,败酱草15g。水煎60m1,每晚保留灌肠1次。药后10天,大便无血,但仍多黏液冻状物,**坠感,左下腹隐痛。灌肠方不变,口服方减地榆炭,加苍术10g,秦皮8g。续服20剂,诸症消失。纤维结肠镜检:乙状结肠黏膜充血水肿及局限性糜烂消失。补中益气汤善其后,以临床治愈出院,追访1年无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