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书连播/《新闻主播》9 胡野秋/著 梁剑播读

感谢著名作家高建群老师为本书题写书名。

（上集结尾）周波是台里的摄影师，算资历比较老的员工而且人缘又好。摄影师虽是幕后工作，但在电视台可是很重要的岗位，就是台里的领导也敬畏三分。镜头给谁不给谁，正面还是侧面大有讲究，这权力完全掌控在摄影师手里。每年两会期间，是电视台的摄影师最吃香的季节，一些想在电视上露脸的领导，总要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摄影师，求其给个镜头。当然，主持人和摄影师，导演关系就更微妙了，他们虽是一个小团体，但这个小团体要求绝对的协作。我们通常称为摄制组。

九

周波原是台里要闻组摄影师，为了新栏目《法制在线》节目制作好，专门把他抽调过来，以加强这个摄制组的专业力量。

萧萧是要闻组的节目主持人，五官端庄气质优雅，是电视台的台柱。周波和萧萧的爱昧关系在台里已是公开的秘密。两人都属大龄青年，传闻归传闻，但两人的关系就是不公开。这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也给台里人多了几分茶余饭后的想象谈资。

摄影艺术是一门和其它诸多学科相关联的艺术门类。综合素质越高，摄影的表现艺术就会更精确，更具视觉效果。周波对摄影专业的钻研在电视台是出了名的。

一幅大眼镜挂在脸上，加上过肩的长头发，背后看绝对会弄错性别。一撮山羊胡子给人天生的印象-----艺术家。

据说周波和萧萧的私事是被台里的灯光师小秦发现的。小秦是那种口无遮拦的天生乐观派，可以想象，他会把这样的新鲜报料以怎样的速度进行传播。没几天整个电视台都知道了。各种猜测和议论开始在电视台里迷漫。好的，坏的，赞许的，鄙视的，嘲笑的，羡慕的，什么都有。

有的说，他们之间纯属玩玩而已，只是调节生活的乏味……有的说，他们都是大龄青年，也该成家立业了……有的说，现在年轻人压根儿不把身体当回事……吴言得知这一桃色绯闻是如风告诉他的。心想，周波已是《法制在线》栏目组的摄影师，对于这样资历又老水平又高的老员工，将来在工作中如何平衡关系值得自己认真的琢磨。

这天录完节目，吴言主动约周波一起吃饭。周波把手扬起，两指在空中打了个清脆的响声，然后说：“OK，头儿请吃饭是个好兆头呀，当官莫向钱，做客莫在后嘛，当然要积极了。”然后关了灯光，收拾好器材，穿上挂在衣架上的风衣。

周波历来爱干净，平时穿着整洁，而且总是穿着新潮的服装，走在哪里都给人一种艺术的氛围，潮，酷，范儿，总会在他身上显现。走在街上准会引来目光注视。

吴言天生就是帅小伙，这俩人一起那就更是惹人注意了。个头相当，胖瘦近似，远远看去象保镖一样，威严，挺拔，俊朗。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市区一家中餐厅，这是一家川菜馆。自从改革开放后，川菜似乎一夜间占据了整个中国。有人开玩笑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四川人，当然就有川菜馆。直到今天我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找出其中的奥妙。反正四川人已成为改革开放后的繁荣元素，吃苦，精明的精神传遍祖国大疆南北隐约成为一种符号，潜意识地传播着。

两人还未进门，店里的服务小姐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有没有预定呀？是哪个包厢？”听口音服务小姐应该是成都人，成都女孩声音柔甜细腻，尾音拉的很长，听起来荡起回肠。难怪民间传说，人到成都不想家，又有媳妇又有妈。

周波是湖南人，饮食和四川人相近，但口音差距就大了。他学着四川口音说，“呦妹好散，给我俩找个座散！”逗得大家都笑了。

两人点了两晕两素，要了瓶烧酒，边吃边聊。气氛甚是融洽。吴言先是说了些客套话，多是关照，帮助之类的。

周波一边应着，一边回敬着，“哪里，哪里，共同学习，相互帮助……”好象是老朋友了无话不话，又好象是新朋友初次相见客套不止。两人频频举怀畅饮。北方人爱酒，使酒成了一门很深很广的文化，其讲究程度不亚于婚丧嫁娶的生活习俗。酒成了人际交往工作沟通的主要方式之一。特别在官场尤为突出，许多酒文化段子在民间广为流传。

两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竟将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周波主动说再来一瓶，吴言叫来服务小姐。

“呦妹，再拿瓶酒撒！”周波仍模仿四川口音叫道。

“呦得！马上哈！”服务小姐边答应边去吧台拿酒。

显然二人脾气对路，酒逢知己了。周波逞着酒兴讲起台里的故事。“人啊，真就这么的难。你看我，大学毕业后就进了电视台工作，要说风光也算风光，现在好赖也算得上知名摄影师了，可自己的终身大事至今没得着落。看得上咱的，咱瞧不上她。咱看得上眼的，她却又对不上咱。世界上的事就她妈的这么邪……说话间举起酒杯，来，吴言，咱哥们干了！”一声清脆的碰杯声，两个人一饮而尽，所有的生活枝叶全溶于酒中。

“吴言，兄弟我告诉你，在电视台除了我周波敢碰萧萧，还真没有第二个人敢在她面前怎么着，去年要闻部主任老李在萧萧面前动手动动脚，你猜怎么着，让萧萧一杯开水浇了过去……老李是哑巴吃黄莲那。给人解释不小心自己烫的……哈哈哈！老牛还想吃嫩草也不瞧瞧自己那木瓜脸的德行……告诉你吴言，咱电视台复杂着呢，文化单位要想扎下根，那得靠能耐，谁有水平有能力谁就是老大。漂亮脸蛋多的是，天天做春梦的人大有人在。”

“但是，我告诉你，这就要看谁的水平高技术精。萧萧和咱的确有一腿，但这小妖精就是不嫁给我，让老子上火呀……”

吴言听着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没想到文化单位这么的复杂，原本的某些想象瞬时间土崩瓦解。吴言是个心灵纯洁、阳光的人，自上大学起，一直坚守着美好的心灵基本，把社会看得相对单纯，听周波这么一讲心里一下子沉重了许多。强压着心里不悦，表情仍表现出一幅快乐的样子。

周波且不管那么多，乘着酒兴一股脑地将压在心里许久的话全抛了出来，他不管吴言能不能接受。吴言此时就象一个巨大的容器，被动地接受着周波宣泄式的倾倒。

两人都有些晕晕糊糊，思维明显迟钝了许多，结完帐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餐馆。

（未完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