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缘———《宛如书印》后记 / 梁剑(第1443期)
轩诚小语:
文/赏析:梁剑
清嘉庆二年(1797年),爆发于湖北、四川的白莲教起义绵延到了陕西、河南,清廷被迫调兵遣将。山西猗氏县角杯乡西张村一张姓军官在军中任职游击将军,奉命带军由晋入陕平乱,数年后叛乱平定,张将军以军功受到封赏,被派领军驻守今耀县至三原一带,因喜此地物阜人丰,遂举家迁至三原县辘辘把村(官道村)、买房置地、落地生根。张将军奉其父母为山西猗氏县角杯乡西张村张姓迁陕一脉开宗始祖。
山西猗氏县乡下妇人多以纺线织布为业,但因从业者众,故布价低廉,光绪年间,当地又遭二百年不遇之“丁戊奇荒”,生计愈发艰难,一梁姓农人遂收购了一些当地的家织布,渡过黄河一路向西,边逃荒边贩卖至陕西,未成想尚有薄利,遂携子以此为长业。数年间,行商路线一路向西南而行,合阳、蒲城、富平、三原,最后落脚到了泾河岸边、著名的“柳毅传书”的发生地泾阳县花池渡村,并在此安家落户,还为儿子梁辅臣娶了当地吕姓女子为妻,1900年诞下一子,起名梁子文。辅臣娶妻生子后家道连遭不幸,先是生意莫名的下滑、接着妻子又因病而亡,随与老父商议,又经高人指点,举家搬迁至泾阳县东北乡的鲁桥镇北街安家立业。高人的确是高,梁家搬至鲁桥后,辅臣逐渐全面接管了家里的生意,事业一路向好,粮食铺、醋坊、中药铺都开的红红火火,“延寿永”成了鲁桥镇上的一块金字招牌。
此时已经到了清末民初,距离梁氏的“延寿永”西边不远的伍渠岸边住着一户张姓人家,巧合的是张家当家人和辅臣的名字很像,叫佐臣。佐臣的父亲张凤仪正是当年来陕平乱的张将军的长房长孙,他还有个弟弟名佐樑,当年为了照顾无后人养老的老岳母,他将家从三原武家堡迁居到泾阳县鲁桥镇。佐臣膝下亦育有一子,生于1901年,名张秀全,秀全少于梁家子文一岁,但以年龄推算,两人当应同时在鲁桥镇北清凉山麓、著名的关中四大书院之一正谊书院就读。
梁子文成年后娶妻李氏,1924年长子梁伯延出生,1927年又育一子,起名梁书生。未成想李氏也与她从未谋面的婆婆一样,年纪轻轻撒手人寰。数年后,经人说合,梁子文续弦,娶了当地名门鲁桥吴家道的吴明芳为妻,1937年1月25日,吴明芳产下一子,起名梁书印,是为山西猗氏县梁姓迁陕立户后第四代第三子,亦即家父。
此时伍渠岸张家传到了张秀全一辈,相比梁家,张姓人家不愧是中华第一大姓,人丁要兴旺的多。张秀全娶妻为本家同门的张雅梅,一生育有两子四女,分别是长子张兆麟、长女张淑娥(原名掌珠)、二女儿张婉茹(婉珠)、三女儿张明珠、二儿子张兆瑞、小女儿张博爱(爱珠)。张婉茹生于1939年9月28日,即是家母,母亲一辈是为山西猗氏县角杯乡西张村张姓迁陕立户后第七代。
1947年,山西猗氏县和相邻的临晋县相继解放,1954年8月两县合并,改名为临猗县。1949年5月31日,解放军用大炮轰开了鲁桥镇北门,鲁桥解放。1956年国家行政区划调整,将鲁桥镇由泾阳县东北乡划归三原。至此,鲁桥梁、张两姓的后人在自我介绍时都同样为:籍贯陕西三原鲁桥、祖籍山西临猗。
我出生于1970年,小时候曾在鲁桥镇生活过一年多,现在的村组那时叫生产队,我们家是鲁桥大队第四生产队,外婆家是第五生产队。每次去外婆家,只需穿过我家对门袁家的大院子,从他家后门一出去,右手边紧邻的就是外婆家,当时只觉得张梁两家是如此的近,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渐渐年长,才发觉父母两家以及我们儿女之间竟然有着千丝万缕、神秘的缘,它与血脉一样将我们紧密相连。
就如前面所述,张梁两家两百多年前具为山西临猗人,相隔近百年先后迁陕,一段飘零辗转之后竟然住到了一个镇相邻的两条街上,当家人名字也几乎一样。1955年,爷爷梁子文55岁时得了第一孙子,起名重五;次年,小他一岁的的外公张秀全也在55岁上添了第一个孙子,起名双五。还有一件有些残忍的事,爷爷和外公都人为的失去一根手指(《宛如书印》书中有述),不过爷爷失去的是右手无名指、外公则是食指。
宜川·1978
1962年9月,母亲延安大学毕业,她本来有机会出省工作,可是最后阴差阳错的被分到了陕北小城宜川,没成想在这距离家乡几百里外的地方,竟然能遇到了一个同村的老乡、两年前由陕西师大毕业分配至此工作的梁书印,神秘的缘在这里开出了最灿烂的花朵。1963年10月,母亲就如她二爷的名字所示:“佐樑”了,她和父亲在宜川结婚;1964年8月1日,姐姐梁萍出生;1970年5月21日,我也来到了这个世界;1977年3月28日,有了妹妹梁莹莹。
写到这里,我都觉得这是一篇很拗人的文章,自己讲的津津有味,读者也许已经味同嚼蜡了,但不知为什么,在编辑《宛如书印》这本集子时,我想到最多的就是这个“缘”字,鲁桥张梁两家人神奇的缘汇聚到了我们一家,开花结果、枝繁叶茂,两个家族也各自繁衍,生生不息,张家已传至第十代,梁家也到了第七代,《宛如书印》所传递的,不正是这浓浓的血脉、神秘的缘么。
咸阳·2018
(遗憾的是合影中还是缺少了
正在军中服役的姐夫邵登峰、
远在德国工作的妹夫弗兰克、
和在美国攻读博士的外甥邵思尧)
最后,特别感谢石岗、张妥、张康宁三位先生为本书所作序言,感谢匡燮、贾巨川、刘步层、董扬、王艳旗、李子白、陈春梅、刘建新、罗志英、姬成春诸先生为本书题赠的书画作品,感谢罗志英先生为本书题写书名并篆刻印章,感谢卫葆华女士为本书绘制插图,感谢封面设计闵航、美编张润,感谢神秘的缘让我们相逢、相识、相知、相交。
梁剑
2020年1月10日
于延安大学咸阳医院消化内科住院部
作者梁剑:
梁剑,字轩诚,陕西三原县人,祖籍山西猗氏县。西京学院至诚书院客座教授,陕西石岗书院院长,石岗国学院执行院长,西安曲江第一小学校外辅导员。2015年,创办原创文艺广播平台《美丽八点半》。主编有文集《美丽人生》、《宛如书印》等。
作中国最好的文艺广播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