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古代民族》肃慎人—挹娄人—勿吉人
(一)、肃慎
肃慎是中国古代东北民族,是现代满族的祖先。亦作“息慎”、“稷慎”。传说舜、禹时代,已与中原有了联系。舜时,息慎氏朝,贡弓矢﹔禹定九州,周边各族“各职来贡”的,东北夷即有肃慎。
周武王时,肃慎人入贡“楛矢石砮”。成王时,肃慎氏来朝,成王命大臣荣伯作“贿息慎之命”。康王时,肃慎复至。周人在列举其疆土四至时称:“肃慎、燕、亳,吾北土也。”可见远在春秋以前,肃慎人已臣服于中原王朝。
史书记载,战国以后,只见挹娄而不见肃慎,直至三国、两晋时,肃慎之名又重新出现。史学家有不同看法﹕一说当时肃慎为挹娄所阻隔,不得来朝,其名遂隐﹔一说挹娄即肃慎之改称,故两名互见,非于挹娄之外,又别有一肃慎。而南北朝时的勿吉,隋唐时的靺鞨,辽金元明时的女真,史家多认为是属于肃慎系统的中国古代民族,与肃慎有密切的洲源关系。
肃慎分布大体在今长白山以北,西至松嫩平原,北至黑龙江中下游广大地区。黑龙江流域出土的魏国平周布和今吉林、黑龙江两省发现的肃慎典型器物 “石砮”,以及在上述肃慎人分布区内,普遍发现鼎、鬲等器物,都表明肃慎人与中原地区很早就在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有着频繁的交往和联系。
(二)、挹娄人
挹娄(yìlóu)是中国古代的一个民族,来源于肃慎。系继肃慎称号后使用的第二个族称,前后约有600余年(汉至晋)。公元5世纪后,改号勿吉。
挹娄族称出现于公元前1—2世纪时(西汉),挹娄一词,含义有两说:一,音近通古斯语“鹿”,为鹿之意;二,与满语“叶鲁”音近,为岩穴之穴的意思。
挹娄(yì lóu)人俗好养猪,食其肉,衣其皮。又从“常穴居”分析,后说是比较可信的。挹娄用作族称,即“穴居人”的意思。挹娄称号本是他称,久之成为族称,然直到公元554年(北齐天保五年),他们向中原王朝纳贡还自称肃慎。挹娄源于肃慎,参稽诸史,有明确记载,是可信的。
与秦汉时期相比较挹娄的活动区域仍在今辽宁省东北部和吉林、黑龙江两省东半部及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的广大地区内,并没有发生变动,到南北朝时期,挹娄势力衰落,而与挹娄为同一近亲群体的勿吉势力兴起,史书对勿吉记载见多,但挹娄仍然存在。
挹娄有渔猎业、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山林中的野兽和江河湖泊中的鱼类,是食物的主要来源。狩猎用的工具还是以弓箭为主,“弓长四尺,力如弩,矢用楛,长尺八寸,青石为镞”。不过,与肃慎时比较,“石弩”已有很大改进和发展,这不仅反映在使用的箭“簇皆施毒”,中者即死,而且在距今1700年左右的宁安县东康遗址中,发现了仿金属工具制造的圆铤双翼石簇,还出土了三棱形骨簇。
猎取的对象,有狍、鹿、貂等。考古发现的鹿、犯、播等兽骨皆带有烧痕,说明他们猎取这些肉多毛厚的野兽,是为解决衣食之需。历史上有名的“挹娄貂”反映出捕貂是为获取貂皮向中原王朝纳贡和与中原居民或邻近民族的交换。渔网和鱼钩是挹娄人的主要捕鱼工具,已熟练地掌握了网捕和钓鱼等捕捞方法,因为在挹娄遗址中出土了大量的石网坠,发现了钩网器和“精细的鱼钩”。
分布其区域南部平原和半山地区的部落主要从事农业生产。农作物有五谷和麻,出土的随葬谷物包括粟、豆、荏、西天谷、黍、稷等。麻用作织麻布。
畜牧业是各户在从事其它生产同时兼营的一项生产。饲养的牲畜主要是猪,其次是马,牛的数量极有限,马是对外的交换物。
手工业门类很多,有纺织、制陶、造船、石器与骨器的加工等。而且当时人们已经掌握了造船技术,不过具体如何制造现在还没有资料记载。当时所产的赤玉,与貂皮驰名中原。
挹娄当时的社会经济还是一种原始生产形态,虽然农业有一定的发展,但主要生产工具还是石器,这说明还是一种比较落后的经济形态。
挹娄时期的东北面,开始有处于鼎盛时期的夫余族,后来又有高句骊族的兴起,这一局势影响着挹娄与中原及邻近各民族的关系。
扶余贵族趁秦末汉初的中原大乱之机,大肆欺凌邻近弱小民族,挹娄就在这种情况下被迫臣属于夫余国,成为扶余人的下户,并向夫余贵族缴纳繁重的赋税,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公元3世纪初。在长达400余年的臣服于夫余的时间里,挹娄慢慢地让自己强大起来。社会进步使他们越来越不能忍受夫余贵族的压迫,便要求挣脱这种民族压迫和剥削,于是在曹魏黄初年间(220—226)举兵反抗。夫余贵族多次派兵镇压,但未能使挹娄人屈服,至此挹娄人摆脱了夫余的压迫和统治。
挹娄虽深受夫余、高句骊的民族压迫和剥削,但凭着“便乘船”、“善射”的优势,对居住今图们江流域人少势弱的北沃沮,进行肆元忌惮的“寇钞”,致使北沃沮人常躲到深山岩穴中防备其袭击,只在冬天冰封河道后,才返回村中居住。
挹娄在236年(魏青龙四年),与曹魏建立臣属关系,曹魏将其划归辽东郡管辖。这是挹娄民族继春秋(公元前770一前476)肃慎以后,第一次与中原直接来往,并自此保持着融洽的臣属关系。他们後人在金代是胡里改人,明代的兀良哈人(他们头人阿哈出与胡里改人有关),与满州人有关。
(三)、勿吉
勿吉,中国东北古代民族名,自古生息繁衍在东北地区,是满族的先祖。南北朝时称勿吉,隋唐时称靺鞨。史载勿吉初有数十部,后逐渐发展为粟末(今松花江)、白山(今长白山)、伯咄(即伯都讷,今扶余县)、安车骨(今阿什河)、拂涅(今牡丹江一带)、号室(今绥芬、穆伦二河流域)、黑水(今黑龙江下游)等7大部。
勿吉(wuji 意为丛林)是肃慎族系继肃慎(sushen 即后世之女真)、挹娄(yilou 洞穴、穴居)称号后使用的第三个族称,是后世满族一脉相承的祖先。
勿吉族,始见于南北朝,但族名和族源很悠久。秦以前的居就,秦汉之际的夫余、沃沮、隋唐以后的乌惹、兀的改、斡拙、吾者、如者、乌稽、窝集之类的氏族、部落、民族的名称,与勿吉很有关联。勿吉源于诸稽,是“窝集”的转音,满语为森林之意,东北人叫“树窝子”。勿吉人,就是林中人。在气候寒冷的东北,森林既是人们的好住所,也是他们狩猎、采集的好场所。
南北朝之初,松花江一带的勿吉人,摆脱了邑娄人的控制,占据了先前肃慎人、邑娄人的故地,成了肃慎文化、邑娄文化的继承者和光大者。
起初,勿吉人在松花江流域定居,一度加入了邑娄族。在长年征战中,邑娄族消耗了本部的实力,难于驾驭旧肃慎地的各部落。5世纪初,勿吉人踏进了奴隶制的门槛,他们很快取代了邑娄族,从此名声享誉中原。
《魏书·勿吉传》称之为“旧肃慎国也”。可见,勿吉也是肃慎的一部分。肃慎曾与之并存一段时间,居住地与夫余、豆莫娄相近,主要是松花江两岸。具体而言,勿吉的地理位置,在松花江东流段和北流段的广大地区,即松嫩平原和三江平原的广大地区,中心区域在松花江与嫩江交汇处的松花江丁字形大曲折一带。而这一地域,就出现了夫余和勿吉考古文化交融混合的现象。说明了这支力量的崛起,同时也是肃慎、邑娄长期发展的结果。
在历史上,勿吉人做了两件大事。一是北魏延兴五年(475),他们中一支重返中原;二是北魏太和十七年(493),勿吉人灭掉了称雄一时的夫余。
勿吉在高句丽国以北,南界长白山,西至洮儿河源,北面和东面“不知所极”。考古学家认定,黑龙江绥滨同仁遗址,是南北朝时期的勿吉文化。这样看来,勿吉的北境,起码已达黑龙江中游一带了。
在肃慎、邑娄生产的基础上,勿吉人农耕的比重增加了,种植有粟、麦、稷和葵,采用中原人早已淘汰的偶耕。作为森林民族,狩猎业仍占主导地位。他们还有了手推车,可是有牛、马,却不知如何使用它们。在他们眼里,牛、马和猪狗一样,饲养它们为的就是宰杀了吃肉。尤其是多猪善射,这是自肃慎——邑娄——勿吉始终一贯的。所不同的是,邑娄人善“捕鱼”,勿吉人善“捕貂”。此外,勿吉人还学会了“嚼米酿酒”。比起他们的前辈来说,勿吉人在社会经济方面的进步是明显的。
勿吉人“筑城穴居”。房屋的形状,就如同一个大的坟丘,上面留一个出入口,进进出出也得用梯子。这与邑娄“常穴居”,“大家深至九梯”和肃慎“夏则巢居,冬则穴处”相同,依然保持了“穴居”的习惯。从穿着上看,女人们一般身穿布裙,而男人们老是身穿猪、狗皮袍。男人的头上插一根虎、豹尾,自然是为了显示勇敢。可有一种习惯,就不那么容易让人理解了,那就是无论男女,老是用尿来洗手和洗脸。这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道理呢?
勿吉人称长白山为徒太山,汉译为太皇山。他们把它当作神山来祭祀,从历史的观点来看,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因为,后来的女真人、满洲人也是这样做的。长白山成了一种重要的象征,是一种从那时起一以贯之的象征,维系了生于斯、死于斯的人们的愿望与情感。
勿吉同夫余斗争,是一场民族战争,是邑娄族反夫余国压迫的继续。这场战争,以最终推翻了夫余国的奴隶主政权而告结束。从此,散布于吉林各地的勿吉人,与中原王朝交往更密切了。从史书上的记载来看,他们前后与北魏、北齐交往有37次之多。从交往中,自然也带回了汉文化,从同仁、老山头的出土来看,主要是铁器,包括铁削、铁锛、铁镰、铁带卡、銎铁锛,这对当地农业生产自然有很大的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