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回 味

回  味

那天她来还书的时候，给了我一颗牛轧糖。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被她捂在口袋里的原因，糖果还有些热乎，奶香味很浓，有一点黏牙。糖里的蔓越莓酸酸甜甜的，还有一点我不太喜欢的花生碎。
        回味着一颗糖的味道时，我也回味起了我们之间的情谊，那种感觉跟含着这颗糖的感觉很相似。

她是我的同桌，准确来说，是以前的同桌。

我已经忘了刚开始时是怎么跟她熟络起来的。那时候，她常会在书包的侧口袋里装一些糖果，然后分一半给我。几乎每隔几天，她都会这么做。她是一个很甜的女孩子，就像她的糖一样。

她的皮肤很白皙，有些瘦弱，步子很轻，说话的声音也不大，看起来就是温温柔柔的那种小女生。我喜欢跟她挨在一起，她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让人很舒服。

她会在放学之后跑去学校对面，再跑回来，就是为了给寄宿的我买手抓饼；她会在和我一起逛超市的时候给我买冰淇淋和奶酪棒；她会向她的父母炫耀自己有一个成绩很好的同桌……

或许青春期都比较容易犯困，我们偶尔会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甚至有一段时间次数比较频繁。后来，我们就一起尝试了很多办法：大口咽冷水，用力拍脸，掐手臂上的肉……那段时间，有几位老师都以为我们魔怔了，但这些方法仍不奏效。最后我们约好，如果对方犯困，就把对方的手臂当成毛巾一样拧。当然，即便这样做，还是阻止不了我们一起在上课的时候闭上眼睛。

我们之间也曾有过一些小摩擦，比如她的语文成绩总是比我高出一两分，我就会有点小嫉妒；又比如她在我很忙的时候让我给她讲题，我就有点小烦躁，她也会有点小失望。但这些小伤疤的愈合都很容易，也很快速。

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很善良很乖巧的女生，尽管有人背后多少说她一点坏话，但毕竟那些窃窃的议论声都太经不起推敲。

原以为我们会一直做同桌到初中毕业，可后来她生病了。她体质弱，我一直都知道。她开始频繁请假，每次她来上课，我都觉得那张小脸好像又苍白了几分。

我慢慢习惯了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感觉，可心里的某个角落也开始空荡荡的，这个就习惯不了。

再后来，她休学、留级。我不意外，只是悲伤填满了两张桌子之间我们的位置。也有再调过位置，新同桌人很好，但新同桌带给我的月饼没有她的味道。我大概真的是一个很恋旧的人，于是就主动提出要单人单桌。好像我的潜意识里，剩下的那个位置就应该是她的。

所幸，她恢复了健康，还邀请我去给她庆生。

她还是那个迷迷糊糊的女孩，但不论我用哪个号码给她打电话，总是一开口就被认出来了。

或许，我们俩只是空间距离变远了一点，但是心与心之间一直都很近。

2021.03.28

指导老师：蔡泗明

图片/作者提供

作家简介：

方锐新，女，2006年出生，福建云霄人，云霄一中分校九年级学生，爱好文学。漳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云霄县女子篮球队队员。曾有文学作品发表于省级文学期刊《散文诗世界》和《厦门日报》《漳州广播电视报》等报刊杂志，并有作品入选年度散文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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