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经典｜赵佶 《怪石诗帖》

赵佶 瘦金体《怪石诗帖》纸本 ，34.4×42.2cm

现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宋徽宗（1082—1135）姓赵名佶，宋神宗十一子，兄哲宗崩无子嗣，因而继位登基，成为宋代第八位皇帝。在位时主导北宋晚期画院发展，曾敕命臣子编纂《宣和书谱》、《宣和博古图》，影响中国绘画深远。相传米芾（1051—1107）拜石，人称“米癫”；宋徽宗以其帝王尊贵之姿，为石挥毫书诗，体物缘情，世所罕见，可见宋人爱石风气。

宋徽宗艺术天分极高，书法别成一体，自号“瘦金书”。蔡絛《铁围山丛谈》记载云：“（赵）大年（活动于1067—1100）又善黄庭坚（1045—1105），故祐陵（徽宗）作庭坚书体，后自成一法也。时亦就端邸内知客吴元瑜（生卒年不详）弄丹青。元瑜者，画学崔白（活动于11世纪后半），书学薛稷（649—713），而青出于蓝者也。后人不知，往往谓祐陵画本崔白，书学薛稷，凡斯失其源派矣。”由此可见徽宗书学来历之一端。清人郭尚先（1785—1833）谓其书法出自薛曜（生卒年不详），后世论者更以此上溯褚遂良（596—658），良由风格相近也。

此帖点画保留了起笔、收笔和转折时毛笔提顿的痕迹，结字劲挺飘逸，章法清新自然，从中得以窥探“瘦金书”书法风格的要点和特征。惟本幅上方“御书”一印和其他用印不同，或为后人伪添。

释文：

殊状难名各蔽亏。高低崒屼鬪巍巍。直疑伏兽身将动。常恐长蛟势欲飞。□裂几层苍檜（氵齿）。凝嵐四接老松围。名封三品非无美。饮羽曾令壮奋威。

三品石，原是南京城一座寺庙前的四块丑怪的大石头。俗称三品石，意思是受过三品官爵的封赏。有说梁武帝封的，也有说陈后主的。总之是沿袭秦始皇封泰山五大夫松的故事，为风景增加谈资的同时，也点出了昏君的无道。

王安石就有诗题咏三品石：“草没苔侵弃道周，误恩三品竟何酬。国亡今日顽无耻，似为当年不与谋。”就是说统治者滥封爵禄，到头来不能指望这些顽石来挽救王朝危亡。

《王荆公诗注》注释这首诗，引《建康志》说：“城千福院前丑石四，各髙丈馀，云陈朝三品石。政和中，取归京师，置於延福宫。”

政和正是宋徽宗的年号，他好玩赏宴乐，搜罗天下花木奇石，三品石也被人移到京城。《怪石诗》就是以在这样的背景下写成的。

面对三品石，宋徽宗显然了解它背后的传说和内涵。

前三联，他都是以惊异的眼光赞叹三品石的奇美。最后两句扯上了李广射石的传说，力图消解三品石名称背后的亡国晦气，也很像是为自己玩物丧志的一种开脱：“这些三品石，也并非没有可称美的地方，平白无故地受了封赏，或许曾有李广那样的良将射箭没入其中，让军威振奋呢。”